柴紹提著糕點回來時,姐弟三人已經完成了商議和分配,開始閒聊。

李三娘要了兩成利,剩下李玄霸和李世民各得四成。

李玄霸本想勸說三姐多拿一些,被李三娘颳了鼻子。

李世民老氣橫秋道:“阿姊入份子就只是為了幫我們而已,你讓阿姊多拿,外人聽說了,還以為阿姊欺負我們。

以後我們多給阿姊送些禮物便是.”

李三娘道:“是這個道理。

阿玄,阿姊早就想說你了,你有時候太見外,真令阿姊難過.”

李世民頻頻點頭:“就是就是.”

李玄霸先踹了二哥一腳,然後拱手道:“是弟弟的錯.”

李世民繼續老氣橫秋嘆氣:“阿姊,你看他,被我說中了就惱羞成怒……哎喲,你還踹?信不信我還手!”

他如此說的時候,已經撲到了李玄霸身上,撓李玄霸的癢癢。

李玄霸超怕癢,趕緊向三姐求救。

李三娘捂著嘴笑得前俯後仰,完全不救可憐的三弟。

還好柴紹這時來了,李世民給三弟一些面子,才停手欺負弟弟。

李玄霸憤憤地瞪了李世民一樣。

李世民挑眉:“你瞪啊,你瞪啊,你再瞪,我還撓你癢癢!”

李玄霸脖子一縮,心裡把這個仇記在了小本本上。

若不是你現在還年幼,我怕嚇著你。

等你當秦王后,看我怎麼用劇透創死你!哼!

柴紹把糕點放下,道:“阿玄彆氣了,吃點糕點.”

李世民小臉一板:“阿玄只有我能叫!你該叫他李三郎!”

故意表示親近的柴紹:“啊?!”

李三娘差點笑得嗆著:“是這樣。

就是娘和我想跟著二郎叫阿玄,二郎就不樂意.”

李世民把李玄霸往懷裡一抱,警惕地瞪著柴紹。

柴紹好奇:“那阿玄……不,三郎叫二郎什麼?”

李玄霸沒好氣地推開熱死了的二哥,道:“還能叫什麼?叫哥,二哥.”

柴紹又問道:“那你們怎麼叫李家大郎呢?”

李玄霸和李世民異口同聲道:“兄長.”

柴紹:“……”很明顯的親疏之別。

李三娘皺眉:“你怎麼這麼多廢話?打聽我家事做什麼?”

柴紹趕緊賠禮道歉。

李三娘道:“我要帶二郎和三郎去佛寺求炷香,你去嗎?”

柴紹殷勤道:“當然.”

李世民看向李玄霸,滿臉不樂意。

李玄霸:【明年他們就要成婚了,現在多培養些感情,對阿姊更好。

李世民垂頭喪氣。

李玄霸見二哥心情低落,主動牽著二哥的手,又讓李三娘牽著二哥另一隻手。

他知道二哥只要對一個人上了心,就會貼心貼肺地對這個人好,不能忍受離別。

二哥養李治的時候,李治出宮建府,他都要和女兒一起抱頭痛哭,出個宮跟離開個十萬八千里似的,分外令人無語。

現在李世民被自己帶著親近三姐,對三姐外嫁感到難過很正常,但太不給柴紹面子就不行了。

對柴紹做得太過,最後倒黴的還是三姐。

李三娘帶著兩個弟弟去佛寺逛了一圈,待西市快關閉時才回家。

回家時太陽還未落,李三娘與李玄霸、李世民先去探望了獨孤老夫人,然後李玄霸和李世民先離開,李三娘獨自留下告訴獨孤老夫人書店中刁奴之事。

聽著李世民因刁奴欺騙自己憤怒地想報官,李玄霸因擔心自己難過而阻攔李世民,兩個孩子雖表達方式不同,都對自己一片拳拳孝心,獨孤老夫人微笑著點點頭。

“大概看我病了,他們心就大了,失去了為奴的本分.”

獨孤老夫人道,“此事你看著處理了就是。

我看不止那掌櫃,恐怕所有人都不老實,你全打發了,從家裡選些老實人。

只是賣些佛經,不需要多聰明的人,聽話最重要.”

李三娘應下。

獨孤老夫人又道:“二郎和三郎的店鋪你多上心,也正好鍛鍊一下你掌家的能力.”

李三娘再次點頭。

獨孤老夫人累了,讓李三娘離開。

然後,她看著李世民和李玄霸從佛寺求來的護身符,嘆了口氣,道:“三娘過於聰明瞭些。

她做這場戲,大概是擔心我留下的奴僕自恃伺候過我,不聽二郎和三郎的話.”

張婆卻道:“是不是三孃的謀劃,只消打聽一下跟著三娘一同去的人就知道了。

奴婢聽聞柴家大郎也悄悄跟了去,待柴家大郎來時,奴婢去問問伺候柴家大郎的人.”

獨孤老夫人本來想說算了。

但“算了”這兩個字在嘴裡轉了許久,她仍舊沒有能說出來。

“去問問吧。

無論真實情況如何都無所謂。

三娘聰明是好事.”

獨孤老夫人道。

張婆點頭,心裡卻嘆氣。

若老夫人真無所謂,就不會這樣說了。

第二日,張婆把打探到的訊息告訴老夫人。

還真不是三娘做了什麼,而是兩個孩子進門就查賬,然後發現掌櫃吃了五成回扣。

獨孤老夫人當即大怒,命人把刁奴帶到府中,自己親自下令把人打得半死後再發賣掉。

張婆隱晦地告知了李三娘,為何獨孤老夫人會“心血來潮”親自處置這群刁奴。

李三娘嘆了口氣,道:“辛苦張婆了.”

她悄悄塞了些銀豆子給張婆。

張婆回到獨孤老夫人身邊,就將銀豆子拿出來,道:“三娘聰慧,奴婢為讓她安心,多嘴了幾句,僥倖得了些賞錢.”

獨孤老夫人啐了一口:“你倒是慣愛拿我的事去討賞錢,快拿去喝酒吧,醉死你.”

張婆賠笑。

之後竇氏也悄悄塞了張婆一些銀錢。

此事揭過。

李玄霸得知獨孤老夫人親自處理刁奴後,明白這書店完全屬於自己和二哥了。

他出門尋找李世民,告訴二哥好訊息。

李世民正站在陰涼處扎馬步。

李世民的面前立了個小木架,木架上放著一本《論語》。

他看完一頁,就讓僕從翻一頁,如此又能練武,又能讀書。

李世民性格過分活潑,李玄霸常常被安靜不下來的二哥鬧得很累。

但一旦習武、讀書、習字,李世民就突然靜了下來,自制力強得李玄霸都自愧不如。

李玄霸佔了有後世成年人閱歷的便利,也就和李世民並稱“唐國公府雙生子神童”而已。

有時候李玄霸煩了練字背書,還得被李世民帶著咬牙堅持。

他不得不感慨,能競爭帝王排名前三的人,比不過啊比不過。

李玄霸身體羸弱,每日覺比李世民多。

他剛剛在屋裡小睡,李世民起床時沒吵他,自己出去扎馬步。

見李玄霸醒來,李世民起身擦汗,朝著弟弟撲來。

李玄霸伸長雙手,撐住老喜歡撲人的二哥湊上來的臉:“禮物送給家中兄弟姐妹了沒有?他們喜歡嗎?”

自李建成出生,到李世民和李玄霸出生這十年時間,李淵與妾室生了四個女兒,分別是家裡的大娘子二娘子,四娘子五娘子。

竇氏所出的李三娘,正好夾在最中間。

大娘子和二娘子已經出嫁,四娘子和五娘子還在相看人家。

李世民一個彎腰,躲過了李玄霸拒絕的雙手,成功抱著三弟。

他蹭了一下李玄霸後鬆開懷抱:“四姊和五姊都說要送我們荷包,五弟說病好了要來找我們玩,四弟……”

李世民頓了頓,低頭在李玄霸的絹絲罩衣上擦了一把汗。

李玄霸拳頭硬了。

李世民呵呵笑了兩聲,道:“四弟拿著我們送的撥浪鼓去砸人,被我揍了一頓。

兄長便把我罵了一頓,還罰我寫檢討。

阿玄你可要幫我.”

這時候講究長兄如父,李建成有管教弟弟的權利和義務。

他罰李世民寫檢討,倒不是欺負人,而是負責的體現。

李玄霸嘆氣:“你向祖母告狀就行,何必自己出手?祖母現在身體好些了,有精力管教李元吉.”

李世民摸了摸鼻子:“就是熱血上頭。

等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被我揍哭了.”

李玄霸無語。

李元吉以後在李淵和李建成那裡輪番跳腳對你喊打喊殺,難道樑子現在就埋下了?

李玄霸曾經不僅試圖和李建成拉近乎,也試圖和李元吉搞好關係。

李淵這個皇帝要搞平衡,李建成和哥之間兄弟相殘難免。

李元吉則不一定會被捲入。

李玄霸倒不是對李元吉有多少兄弟之情。

李元吉以後實在是太混賬了,拿百姓當獵物追逐射殺,拿軍士當角鬥士看互相殘殺,這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

李玄霸雖不是個多善良的人,但也不希望這種反社會瘋子是自己的兄弟。

但他太過年幼,有些事就算預判到了,也無能為力。

竇氏還是患上了嚴重的孕期抑鬱症,命令人丟掉了李元吉。

雖然撿回李元吉的人,從會被李元吉殺掉的侍女陳善意變成了邁著小短腿的李玄霸,但李元吉隨即就被獨孤老夫人派人抱走,這件事仍舊被宣揚得府中眾人皆知。

待竇氏艱難地從孕期抑鬱症中走出來的時候,丟孩子的事已經讓李淵和竇氏好不容易恢復的“蜜月期”又出現了裂痕。

這個時代的人不知道什麼孕期抑鬱症。

竇氏丟掉了自己的孩子,就算醫師說是“癔症”的緣故,旁的人也仍舊會在心底嘀咕竇氏不慈。

雖然現在竇氏靠著侍奉獨孤老夫人至孝,修復了李淵心裡的那一點疙瘩。

但無論是獨孤老夫人還是李淵,都不會再讓竇氏養育李元吉。

獨孤老夫人精力不濟,對李元吉幾乎是放養。

李玄霸曾經委婉地和祖母、母親提過李元吉的教育問題。

除了母親確實不好強硬地管教李元吉之外,這個時代的長輩總認為孩童年幼時放養無所謂,待啟蒙讀書後再好好教導就能掰過來。

所以她們都沒太在意。

好吧,現代社會的長輩也是這麼想的,總說熊孩子“長大了就懂事了”。

李元吉會走路後,破壞範圍大大增加。

李玄霸努力過了但無能為力,只好繞著李元吉走。

但李世民性格暴躁,李元吉敢熊到他頭上,按著就是一頓揍。

為此李世民沒少被罰。

“我向祖母哭了一場,祖母沒怪我。

本來就是李元吉的錯。

李建成是李元吉的兄長,我不也是李元吉的兄長?李建成能教訓我,我就能教訓李元吉.”

李世民洋洋得意道。

李玄霸嘴角微抽:“你開心就好,”

李世民道:“對了,祖母說耶耶在給兄長相看滎陽鄭氏的女兒當我們大嫂。

等大嫂入門,李元吉就有人管了。

你知道滎陽鄭氏是何家嗎?”

李世民知道自家阿玄一直在外人面前藏拙。

阿玄幾乎無所不知,有什麼不懂的,問阿玄總沒錯。

滎陽鄭氏啊……李玄霸組織了一下語言,用心聲給二哥解釋“五姓七望”。

不用心聲不行,因為他的話傳出去,估計會和“五姓七望”結仇。

【北魏孝文帝進行漢化改革時,學了南朝的精華,也學了南朝糟粕“士族門閥制度”。

他以為士族門閥制度就是漢化的精華,是爭奪“中原正統”的關鍵。

北朝基本都是有胡人血統的軍閥建立,南朝是取代東晉的傳統漢人王朝。

【為了抗衡南朝士族,爭奪正統地位,北魏孝文帝選出了“五姓七望”——隴西李氏、趙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與衣冠南渡的傳統魏晉門閥相抗衡。

【所以所謂“五姓七望”基本都是北魏養起來的。

【待隋朝統一,南北門閥為了和掌權的關隴貴族爭奪權力,聯合起來互相吹捧,承認彼此地位,形成了如今隋朝士族門閥格局。

【北魏分裂成東西魏,北周和北齊代東西魏,北周統一北齊,隋朝又統一天下。

從北魏開始,把持朝政的是以當初西魏八柱國為核心的關隴貴族。

我們的曾大父李虎就是西魏八柱國之一。

【八柱國“貴”,把持中央朝堂;士族門閥“清”,盤踞地方稱“郡望”。

士族門閥想要獲得中央的權力,關隴貴族想要披上一層歷史悠久的皮,所以兩者一拍即合。

【雖說我們需要攀附他們,但大可不必將其看得過重。

【舉幾個例子。

【弘農楊氏很早就被賈南風屠滅,靠旁支延續,隋文帝攀附弘農楊氏前,這個家族一直默默無聞。

【潁川陳氏在永嘉之亂被屠滅,也靠旁支延續,一直默默無聞至今。

【太原王氏被劉裕屠滅,只王慧龍逃到北魏,繁衍成如今太原王氏。

【清河崔氏在北魏國史之獄中被屠滅,與其有姻親的范陽盧氏、太原郭氏、河東柳氏,都被滅族。

現在的本宗據說是衣冠南渡的旁支。

【至於隴西李氏、趙郡李氏,連魏晉名門都算不上,在晉末十六國後才開始發跡。

【所謂世家門閥淵源幾千年,大多都是攀附的。

他們各房族譜自己都對不上。

為了比拼門第攀,許多世家門閥合併郡望,譜系構建偽冒房支很常見。

【比如隴西李氏和趙郡李氏為了與其他門閥抗衡,就將郡望合併。

隴西李氏原本攀附李廣,上溯至秦將李信;趙郡李氏攀附李牧。

兩者合流後,便胡編李牧是秦人,先父在秦國當御史大夫,後來入趙為將。

還胡扯李牧其他長輩都在秦國封侯。

最後合流上溯春秋末期,認陳國李耳當祖宗。

李玄霸一邊向李世民揭士族門閥的老底,一邊和李世民去溪邊乘涼。

唐國公府建造的園林中引了一條活溪水。

當李建成不帶著朋友在此處遊玩時,李玄霸和李世民就常常來這裡的淺灘玩水避暑。

兩個孩子脫掉了鞋,坐在了溪邊的大石頭上踩水玩。

李世民踢出一朵大大的水花,撓頭道:“隴西李氏和趙郡李氏?聽上去好熟悉啊.”

李玄霸:【哦,我家和兩個李氏打得火熱,大概是正在猶豫攀附哪一支。

李世民驚訝地張嘴,嘴巴能塞進一整隻雞蛋:“他們還能由著我們猶豫?!”

李玄霸:【有什麼驚訝的。

國史之亂時,北魏皇帝“按圖索驥”,拿著他們的族譜挨個殺人。

後來自稱旁支的族人拿著自己編的族譜說自己是繼承人,誰知道真假?反正只要是同姓氏的名人,門閥很樂意與其聯宗。

你信不信我們再厲害一下,隴西李氏和趙郡李氏後人修族譜的時候,都會把我們修進去。

他手動把二哥快掉下來的下巴合上去。

李世民訕訕道:“阿玄,按圖索驥不是你這麼用.”

李玄霸:【差不多。

“差很多,唉,你開心就好.”

李世民撿了李玄霸的口頭禪,“他們真奇怪。

後人爭氣就行啊,何必去攀附冢中枯骨?”

李玄霸默默地看了自家二哥一眼。

公開罵“五姓七望”不過是仗著冢中枯骨,沒什麼本事,唐太宗是第一人。

沒想到二哥這麼年幼就會說出類似的話了。

“沒錯.”

李玄霸主動開口說話。

李世民道:“所謂攀附郡望,和結黨營私有何區別?”

李玄霸又瞥了自家二哥一眼。

你是不是太早熟了?這是六歲的孩子會說的話嗎?!

李玄霸:【沒區別。

不過“五姓七望”是結黨營私,關隴貴族難道不是?】

李世民歪頭,又踢起一朵水花:“啊,我們也是嗎?”

李玄霸點頭。

【隋煬帝遷都洛陽和龍舟下江南,雖然享樂成分居多,否則不用這麼急,也不用修這麼多行宮別苑。

但轉移政治中心,拉攏山東門閥打壓關隴貴族的政治心思,肯定也是有的。

【再如現在的科舉。

因為需要五品以上官員舉薦才有資格入考,且不糊名,所以這科舉不是用寒門士子擠壓士族門閥。

相反,隋文帝和隋煬帝更像是讓家中讀書氛圍濃厚計程車族門閥,透過科舉獲得更多的官職,打壓傳統關隴貴族集團。

李玄霸在心裡想了,但沒有“說”給李世民聽的是,從西魏起,以八柱國為核心延續下來的關隴貴族就牢牢把持朝政。

後世許多歷史研究者都認為,無論是北周、隋朝還是唐朝,最初都是關隴貴族選的代言人而已。

其改朝換代,也是關隴貴族見代言人昏庸,主動發起的政變,從關隴貴族內部推舉新的掌權者。

這個就等自己家舉兵之後,再慢慢和二哥解釋吧。

李世民震驚:“阿玄,你剛說什麼帝?!隋什麼帝?!”

李玄霸眨了眨眼睛:“啊?我一直沒說話.”

哦豁,說漏嘴了。

李世民按著李玄霸的肩膀使勁搖晃:“阿玄,這話可不能亂說!”

李玄霸閉上眼:“我什麼都沒說.”

李世民停止搖晃李玄霸,開始抱著自己的腦袋使勁搖晃。

李玄霸嘴角抽搐。

現在的哥哥就像是頭疼的可達鴨。

“啊啊啊啊,一定是我聽錯了,阿玄確實什麼都沒說.”

李·可達鴨·世民對自己使用了瞬間失憶。

李玄霸看著不斷抱著自己的腦袋,邊搖晃邊嚷嚷“是我聽錯了”的哥哥,笑出了聲。

“哼!”

李世民放下手,把手浸在溪水中打溼,然後把溼手塞進了李玄霸的衣服裡。

“啊!”

李玄霸被涼得一個激靈,把李世民猛地一推,李世民撲通落水。

水很淺,就沒了李世民的屁股。

李世民飛速爬起來,對著李玄霸拍水。

他的力氣十分大,巨大的水花呲了李玄霸一頭。

李玄霸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跳下溪流,幼稚上頭,不甘示弱地和二哥打起了水戰。

竇氏剛得到了丈夫的書信。

滎陽鄭氏對丈夫聯姻的請求很是意動,所以請她去滎陽鄭氏做客。

獨孤老夫人看完信後,立刻讓其他兩個躲懶的媳婦來照顧自己,命竇氏趕緊去滎陽。

竇氏記起二郎常常唸叨“耶耶什麼時候回來”,就來問二郎和三郎想不想一起去。

她看到兩個孩子在溪水中胡鬧,臉色大變,聲調提高:“三郎身體如此弱,二郎你還帶著三郎玩水?”

李世民表情一僵。

李玄霸吹了一聲口哨。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

反正等會兒都會挨訓,那麼現在……

“阿玄看招!”

先玩個痛快嗷嗷嗷!

李世民把李玄霸撲到溪水裡,兩人滾了一身的水,徹底成了落湯雞。

竇氏氣得手腳發抖:“李、世、民!!!”

……

李世民捱了一頓狠揍,趴著不敢翻身。

李玄霸跪著寫了三份檢討,兩份給孃親,一份代二哥寫給兄長。

“阿玄,下次我們趁孃親不在,再去玩水.”

“嗯.”

剛給二弟的屁股上完藥的李三娘掩住門,扶額嘆氣。

娘啊,二郎三郎完全沒有反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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