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我還以為你早就、早就告訴薛老師了,哈哈哈哈,薛老師一定氣死了!”

李玄霸使勁抓撓頭髮。

他沒告訴薛道衡自己會讖緯的事倒不是忘記,只是沒必要, 就沒有特意提起。

薛道衡已經渡過了死劫, 又不是被楊廣忌憚到非死不可的人,李玄霸認為對薛道衡透露未來之事不太安全。

後來他們與薛道衡感情加深, 薛道衡又和高熲、宇文弼走得很近, 進入了李玄霸劃分的“安全範圍”時, 李玄霸已經離開了大興。

他總不能在書信中對薛道衡透露未來吧?

任何會留下痕跡的事都很危險。他給王薄的書籍都是故意做劣質了的印刷本。

雖然自己有充足的理由解釋此事,但看到薛道衡這封信,李玄霸還是難免尷尬心虛。

李玄霸嘀咕:“都怪高老師和宇文老師,他們為何要和薛老師說此事!”

李世民大笑道:“哈哈,可、可能是以為薛老師知道, 哈哈哈哈, 好想看看薛老師的表情!”

李玄霸瞥了二哥一眼。

他以為自己是個樂子人。沒想到二哥也不遑多讓。

雖然尷尬心虛, 但信中不是道歉的好地方。李玄霸只說了幾句“老師你開什麼玩笑, 我哪有編撰史書的本事”敷衍過去, 然後讓人備上重禮。

具體道歉的話,還是等下次見面時再說吧。

李世民笑夠之後,把信翻來覆去地看, 看完繼續笑。

李玄霸不知道二哥的笑點為什麼會這麼低。

李玄霸陰陽怪氣道:“很好笑是嗎?等見到薛老師,你敢當面笑嗎?”

李世民笑道:“就是不敢,我才要現在笑個夠,哈哈哈哈。”

李世民徹底變成“哈哈怪”, 李玄霸嫌棄地把李世民一個人丟在書房繼續笑, 自己出門透氣。

隨著大隋大軍返回, 又有李世民的震懾,清河郡的民亂表面上被平息。

大部分虎賁郎將平時都待在朝中。李玄霸估摸著洛陽很快就會來聖旨把他和二哥調回去。

自己和二哥已經初露頭角,明年楊廣二徵高麗時,說不準會讓自己和二哥同行。

想到二徵高麗,李玄霸心頭沉重。

今年剛征討完高麗,又連續遇到水旱災害,明年還要繼續征討高麗。再厚的家底也不夠楊廣敗的。

他原本疑惑楊廣哪來的錢糧再次征討高麗,當了實權官員之後李玄霸才得知,隋朝居然是不賑災的。

當唐朝建立的時候,百姓已經經歷了十幾年的飢餓和戰亂,洛陽附近幾個大糧倉中居然還有陳糧。

一般而言,王朝末年朝廷都是缺錢缺糧的,連軍餉都發不出去。

隋朝滅亡的時候,糧倉卻還是滿的。

所以在楊廣眼中,他確實可以年年征戰。國家還富著呢。

李玄霸所料很準。

在王朝還穩固的時候,隨時駐紮在地方上的虎賁郎將代表不受重視、難以晉升。如李世民和李玄霸這樣的勳貴子弟、皇帝寵臣,在辦完事之後就會回朝。

李世民很不想回去。

如果他回去,手中軍隊就會交到別人手中。雖然他“中飽私囊”,用大隋的錢把自己的私兵裝備到了牙齒,但他明面上能帶走的私兵頂多一千人。

李玄霸道:“回去多送點禮,看能不能說動皇帝讓我們去防備突厥。”

李世民嘆氣:“好不容易在清河郡經營了名聲,又要從頭開始,真是不開心。”

李玄霸勸慰道:“我們在這裡的義莊還在,名聲不會消失。金角銀邊草肚皮,留在中原發展不易,還是去邊疆更好。”

李世民疑惑:“留在中原不好?當初曹操就是佔據中原繁華之地。”

李玄霸道:“現在中原已經被打爛了。而且現在還不是亂世。你想想戰國時,是不是與戎狄蠻夷混居的秦楚發展最迅速?”

李世民思考了一會兒,笑道:“還真是。邊疆能擴充套件的地方更多,且中原與太多勢力接壤,安穩發展不易。怪不得叫金角銀邊草肚皮。”

李世民摸了摸下巴:“這麼一想,史書中許多勢力變革好像多了許多我以前沒想到的有趣因素。我要把史書重看一遍,照著地圖看。”

李玄霸道:“那你去馬背上看,馬車上太暗,會傷眼睛。”

於是回程時,李玄霸在馬車上補覺,李世民就在馬背上一邊趕路一邊看書。

路過城池時,郡縣官員都會出來招待這兩位少年虎賁郎將、虎牙狼將,總會看到李世民在馬背上手不釋卷的模樣。

李二郎君好學之名悄然傳播開來。

至於縮在馬車裡被顛得快散架的李玄霸,就暫時被人忽視了。

李世民勸李玄霸也來騎馬,李玄霸以就算被顛散架也還是躺著更舒服為由拒絕。李世民哭笑不得。

“等回洛陽後,你多休息一段時日。”李世民道,“家裡家外應酬的事都交給我,我不會讓別人來打擾你。”

李玄霸蔫噠噠道:“就拜託二哥了。”

他趕路去薊州和從薊州回來時比現在更勞累,他都沒感到太難受。這次卸下所有工作回洛陽,他居然受不住路上的顛簸。

人一旦閒起來,果然各種毛病都冒出來了。

李世民儘可能地放慢了速度,讓弟弟旅途別太勞累。所以回程的路,他們整整走了半月才到。

兩人剛一回洛陽就被楊廣召見。

楊廣就像是炫耀晚輩的家長似的,帶著李世民和李玄霸挨個向群臣介紹。

坐鎮大興的楊暕也來到了洛陽。他戴著溫和的面具與李世民、李玄霸敬酒,看得李世民和李玄霸很是彆扭。

不過楊暕已經會裝模作樣,看來比以前成長許多。

歷史中齊王楊暕在此時就已經被楊廣忌憚防備而不自知。現在太子楊暕那溫和謙遜的模樣,讓李世民和李玄霸彷彿從他身上看到了楊昭的影子。

宴會後,李世民和李玄霸回到了別莊中躲避多餘的應酬。

李世民心情有一點低落:“二表兄成長了許多。”

李玄霸道:“成長是好事。”

兩人正聊著,陳鐵牛火急火燎地跑來告訴他們有人翻牆。

李世民和李玄霸滿頭問號。

誰都知道這個別莊住的什麼人,誰這麼大膽敢大大咧咧翻牆進來?

“大雄!大德!看我帶了什麼好酒!”翻牆的人大搖大擺地過來了,“來!本王還沒祝賀你們當上虎賁郎將虎牙郎將!”

李世民和李玄霸:“……”

李世民和李玄霸:“二表兄?!”

楊暕大笑道:“是我!嚇到了嗎?”

李世民笑著迎上前,和楊暕對了一下掌:“二表兄,你已經不是齊王了,自稱什麼本王?怎麼不走門?”

楊暕對李玄霸擠眉弄眼:“這不是三郎說,我當了太子之後最好與你們別這麼親近。我就偷偷喬裝打扮來。放心,其他人絕對不知道!”

李玄霸無語。你說其他人不知道,其他人就真的不知道嗎?他才剛誇二表兄成熟了,結果二表兄還是這麼傻。

“少喝點。我給你們烤肉,別拉著我灌酒。”李玄霸道,“除了烤肉,還想吃點什麼?”

李世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楊暕:“我弟弟的廚藝可好了,就是懶得做。你趕緊點菜,把想吃的都點一遍。”

楊暕道:“那好,累著大德你別心疼。”

李世民笑道:“在這件事上,我絕對不心疼!”

李玄霸沒好氣道:“就算你們點多了,我嫌累也不會做。”

說完,他轉身去廚房把廚藝最好的廚子從床上挖起來加班。

他沒發覺,自己轉身離開的時候,嘴角是上彎著的。

忙碌完夜宵,李玄霸坐在拼酒的楊暕和李世民身邊,聽兩人胡吹自己做的大事。

監國是大事,剿賊也是大事,就是吹得太過,連斬龍滅妖都冒出來了。

李玄霸在一旁嫌棄撇嘴的時候,陪同楊暕一同來的侍從也在嘆氣。

李玄霸懶得理睬已經變成酒蒙子的楊暕和李世民,與那人搭訕道:“還未問君姓名,照顧二表兄辛苦了。”

那人笑道:“在下姓庾名儉,字養廉。李三郎君,久仰。”

李玄霸記了起來:“是養廉兄?什麼久仰,別笑話我。你比上次見面高了許多,我都不認識了。”

李玄霸年幼時和楊暕忙碌“公立書院勤工儉學補助計劃”的時候,庾儉就跟隨楊暕和李玄霸一起忙碌。

楊暕不可能事事親為,大部分事都是庾儉在做。

庾儉其父名為庾質,原本為太史令,後因得罪楊廣被貶為合水令。楊廣回東都後,又重授庾質太史令。

從這可以看出,楊廣欣賞庾質的才華,不然也不會在國家大事上詢問庾質的意見。

庾儉也很有學識。在楊昭把楊暕身邊的小人趕走後,庾儉就成為楊暕身邊第一得用的人。

見李玄霸和庾儉說話,楊暕湊過來抱怨道:“養廉什麼都好,就是太囉嗦。大兄去塞外前,拉著養廉的手叮囑他多勸諫,這人的嘮叨就停不下來了。”

庾儉道:“不敢辜負元德太子囑託。”

“哼。”楊暕橫了庾儉一眼,拉著李世民去另外一處喝酒。

李玄霸道:“我們也別理他們,來,吃肉。”

庾儉吃了幾串烤肉後,與李玄霸回憶了往事,話匣子開啟。

李玄霸從庾儉這裡詢問楊暕當太子之後的事。

或許是楊昭死前為他鋪路的事,讓楊暕得到了很大觸動,所以楊暕確實比以前成熟許多,下決心要當個不輸給兄長的太子。

庾儉從楊暕以前資助的學子中選了一些品行端正的人舉薦給楊暕。這些人雖然品行端正,學識不錯,但因為是吃過苦頭的寒門庶族,所以性格大多比較圓滑,和性格高傲的楊暕相處不錯。

李玄霸看向喝高後和二哥手拉手圍著篝火跳起舞的太子楊暕。

“二表兄確實越來越出色了。”李玄霸道。

庾儉微笑,笑容中含著十分明顯的自豪神色:“太子確實很出色。”

李玄霸誇了楊暕幾句,轉移話題,問起大興城中有沒有什麼趣事。

庾儉妙語連珠,聽得李玄霸不住笑。

另一邊,楊暕和李世民喝嗨了和跳嗨了,不顧秋夜露濃,甩著衣服圍著火堆亂嚎。

李玄霸和庾儉同時捂住,對視嘆氣。

“好吵啊,快去勸勸你家太子。”

“大德先去勸住你二兄。”

楊暕和李世民繼續拉長脖子扯著嗓子嚎叫。

洛陽宮中。

第二日,楊廣就得知楊暕翻牆去找李世民、李玄霸喝酒,並嚎了半夜之事。

楊廣皺眉。

他本來準備把李世民和李玄霸放在身邊執掌宮禁,但太子與李世民、李玄霸交好……

“還是外放吧。”楊廣想著楊暕勸他釋放賀若弼,不悅道。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欠賬-1,目前欠賬11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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