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棲晴奈看到牛島若利出現在教室門口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雖然她已經知道自己和牛島同學在高一同在一個班之後,在高三也很機緣巧合地又在一個班,目前他們在新的班級相處了快一週,但是她還是會有點……情緒不穩定。
這主要是因為、因為什麼,有棲晴奈並不想再細想下去。
牛島若利的身後還跟著山形隼人。
他們除了是一個班級同學的關係外,還是排球部社團的隊友。
牛島同學是男子排球部的主攻手,也是排球部的主將。
山形同學則在排球部擔任自由人的角色。
他們是從排球部那邊過來的。
運動社團大都有早訓,實力屬於豪強級別的強校,更是會把努力放在平時,不會對練習有任何怠慢和輕視。
白鳥澤是寄宿制的學校,這也意味著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在學習外,集中於社團活動的練習。
當然,光說努力,不說結果是沒辦法說明白鳥澤男子排球部的強大。
每年的全國高等學校綜合體育大會即ih賽,和全日本排球高等學校選手權大會即春高的時候,從宮城縣預選賽脫穎而出的就是白鳥澤男子排球部。
它鎖定了男子專案的名額,代表宮城縣征戰全國大賽,而且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作為白鳥澤男子排球部當之無愧的隊員,牛島若利和山形隼人自然受人關注。
有棲晴奈能注意到別的同學和自己一樣,都將關注的目光看向他們兩個。
牛島同學得到的關注更多一些。
因為他從國中時代開始,就是宮城縣縣內的頂尖排球主攻手。
現在的他是全國的知名主攻手,有關於他的影片報道和雜誌採訪數不勝數。
有棲晴奈想一直注意牛島同學的很多大學應該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給他offer,讓他加入他們的大學。
牛島同學真的很優秀。
有棲晴奈看著牛島若利穿過過道靠近自己時,由遠及近,更感覺到對方在身高的優秀。
好高。
雖然她在高一的時候,就清楚牛島同學很高這件事,但對方比高一時期明顯又長高了一些。
牛島同學的位置在她的後面。
聽到對方在落座的聲音,有棲不可避免地心裡有了一絲壓力。
因為她沒辦法在牛島同學的視線範圍內鬆懈,比如開小差,打瞌睡,或者有其他分神,鬆懈的動作。
如果自己不在高中一年級和牛島同學一個班,就好了。
這樣,她就不會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其實除了和對方有同一個班級的關係外,還有更為隱晦的情感讓有棲晴奈沒辦法鬆懈自己。
她忍不住握緊了手裡的筆,目光看著桌上的課本,想要把泛起來的思緒壓下去。
進入三年級後,有棲晴奈就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想和學習無關的事情了。
有些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她也相信再過一些時間,她就不會在牛島同學出現的時候如此僵硬。
畢竟,他們沒有除了同學外的其他引入遐想的關係。
多想,只會平添困擾。
中午,在餐廳用餐的時候,有關係還不錯的人在有棲晴奈他們那桌聊起了在班上備受矚目的牛島同學。
“他看起來真的好有王牌的氣勢啊.”
“以前我只是站在看臺上看到球場上打排球的他,現在近看,感覺他好厲害.”
“他好高,身形好有安全感.”
……
很明顯,餐桌旁的同學已經加入到討論牛島若利的話題中,越說越激動。
讚歎、震驚、繼續讚歎,迴圈往復成為了探討牛島同學小隊的基調。
身處同一個餐桌,但在氛圍外的有棲晴奈只想好好吃飯,不參與任何紛紛擾擾。
從眾人討論的熱鬧,足以看出牛島同學的受歡迎程度。
有棲是不想參與話題討論的。
但架不住討論的人想要擴大熱鬧的規模。
“有棲同學坐在牛島同學的前面,是不是有些緊張?”
說話的是溫田結。
她的眼睛裡還閃爍著興奮,目不轉睛地看著默默吃飯的有棲晴奈。
有棲晴奈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主要是這個問題來的太太突然了。
“肯定吧。
換做是我,我也緊張。
畢竟那可是牛島若利.”
“他連走路都自帶氣場,不笑的時候就更讓人有壓力了.”
先有棲晴奈一步,回答的是木下凜子和小見理央。
她們倆都感覺有棲晴奈會有壓力。
有壓力是肯定的。
畢竟牛島同學很受歡迎,而且也的確很有氣場。
有棲晴奈對於她們的猜測表示認可,但也不過多去講述自己有多緊張。
因為那樣只會讓討論牛島同學的熱潮更熱烈。
她還是想要繼續吃飯的。
所以她並不想再參與有關牛島同學的話題裡。
之後的話題沒有再直接圍繞牛島話題,不過還是有牛島同學的身影。
他們順著牛島同學,提到了牛島同學所在的社團白鳥澤男子排球部。
她們提起了下個月,也就是五月份會舉辦的誓師大會。
那是征戰ih賽預選賽前,學校裡很多社團都會參加的動員大會。
到時候,會有很多社團在禮堂的講臺上依次亮相,介紹自己的社團和成員,說明對於這次預選賽的期望與決心。
牛島同學所在的男子排球部自然也在誓師大會的社團中。
作為主將的牛島若利那個時候會有精彩的發言。
而且那些發言也會成為事實。
因為白鳥澤男子排球部真的很強。
因為身處一個班,還是前後座的關係,所以不可避免的,在很多時候,有棲晴奈會和牛島若利一些交集。
比如值日。
在值日表下來的時候,有棲晴奈都呆了。
為什麼她會和牛島同學一組?
難道是因為他們正好是前後座,這樣排起來很方便?
雖然她比很多人,要和牛島同學熟悉一些,但是班級裡明顯有比她關係更親近的山形隼人。
山形是牛島同學的隊友,他們如果一起負責打掃衛生,那麼還可以再之後,一起去排球部訓練。
有棲晴奈有些疑惑,可也沒辦法主動請求更改值日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值日安排影響了思緒,她在往後傳遞紙張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牛島若利剛好伸過來的手。
不同於紙張的溫熱感覺讓有棲晴奈睜大了眼睛。
她看著自己與對方碰到的手,臉部溫度一下子就升上去了。
“不好意思.”
有棲晴奈不敢看牛島若利的臉,在遞玩紙張後,火速將身體轉了個回去。
她不是故意的。
有棲晴奈忍不住伸出雙手,捂著自己發燙的臉,想要快速把臉部的溫度傳遞到臉上,進行散熱。
在這個時候,她的身後傳來了牛島若利的聲音。
“沒關係.”
對方的聲音一如往常。
這讓有棲晴奈不由得鬆了口氣。
牛島同學不在意,真的太好了。
牛島若利的“沒關係”帶著虛假的成分。
畢竟——
剛才面板傳來的觸感和溫度,他不能當做不存在。
有棲同學的手很熱。
牛島若利看著坐在前面的有棲晴奈的背影,注意到她伸出雙手捂臉的動作,有些疑惑。
難道對方身體不舒服?
如果是,現在讓她請假去保健室看醫生,是不是會好一些。
自己要是說出這樣的提議,有棲晴奈會不會有所困擾?
要不然再等一下。
等到隨堂測驗結束,往前傳紙張的時候,他再留意一下對方的狀態。
隨堂測驗結束,有棲晴奈轉過身將牛島同學手裡的紙張拿了過來。
她的餘光掃到了對方此時正看著自己的臉,像是在探究什麼,不由得慌了一下。
難道是她在答題的時候,不小心將筆上的墨水弄到了臉上?
應該、應該沒有吧。
有棲晴奈從來沒有將墨水弄到臉上過。
她又看了下自己的手,手上也沒有。
所以——
牛島同學到底在看什麼?
“怎麼了嗎?”
實在控制不住好奇,有棲晴奈小聲地問了一句。
她想要牛島若利實話實說,幫她解答此時此刻她最在意的困惑。
牛島若利搖頭,表示:“沒什麼.”
有棲同學好像並沒有發燒。
剛才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有棲晴奈:“……”
真的沒有什麼嗎?
有棲晴奈不太確定,只能在課間去洗手間的時候,特意看一下洗手間的鏡子,留意自己有沒有和平時不一樣的地點。
得出的答案是沒有。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其實牛島若利並沒有注意自己這邊。
意識到這一點後的有棲晴奈表情變得僵硬。
剛才她還問對方怎麼了?
幸虧牛島同學沒進行反問。
不然的話,自己應該會處在更為尷尬的環境裡。
不要再想了。
讓發生過的事情,快點過去吧。
有棲晴奈平復呼吸,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走出了洗手間。
不過從這件事裡,她能夠感覺到與牛島同學相處的壓力。
自己會多想。
但她也有一個優點,就是能在多想的時候,把思緒收回來。
不需要在意。
什麼都沒有發生,之後又會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