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和其實抓到的害蟲已經很少了。

或許是恨極了這些害蟲,佃戶們還是不依不饒的又抓了兩晚。

現在的秧田裡,稻飛蝨的數量已經屈指可數。

因為正值這一代稻飛蝨的產卵時期,稻飛蝨被大量誘殺之後,秧苗葉莖下的蟲卵也很少,幾乎可以斷定不會造成下一步的爆發了。

第二件事便是,張老吉統計好了幾日後開工造壩的名單。

原本張延齡認為,西山莊園能有個一百多人正常參與造壩便很好了,但張老吉的名單裡足有近三百人。

除了兩百多名壯年男子,還有四十多名壯年婦人。

這麼多人力,張延齡放心了。

就算百姓們自家田裡需要勞力,每天未必能全部上工,但只要有三分之二的人手參與造壩,那進度也必是極快的。

“侯爺,材料和物資人力基本已經就位,西山採石場的李掌櫃說,他每天拉五十車石頭去咱們莊園。

照這個進度,到了最終鑄壩合流的時候,石頭也夠了。

那老鐵匠請我向侯爺問一聲,能不能提前開工。

他想初八便開始動工.”

馬全徵詢著張延齡的意見。

張延齡點頭道:“也好,你回去告訴他,若是全部準備完畢了,便無需多耗時間了。

叫他分派好人力,初八我親自去一趟準備開工。

馬全,你也將物資工具調配好,天氣這麼熱,要準備些防暑降溫的藥物。

請幾個廚子做飯。

工地山坡上要搭建休息喝水的工棚什麼的。

總之,一切都要考慮周到。

咱們花了這麼多銀子做這件事,可別搞得亂糟糟的.”

馬全連聲答應著,心想:侯爺居然考慮的這麼仔細,這些事自己和趙鐵匠都合計過,沒想到侯爺也都考慮到了。

七月初八清晨,城門一開,張延齡帶著府中十幾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水壩的開工儀式,自然要隆重些。

原本張延齡只想和馬全黃四一起去,但想了想,得讓場面隆重些,便讓府中男僕和三名護院一起跟著去,提前一天準備了些彩旗鑼鼓傢伙什,準備開工的時候弄的熱鬧些。

一路快馬加鞭,辰時過半便已經抵達了西山莊園趙家莊。

村裡的男女老少們卻已經等了許久了。

知道今日是開工修水庫的大日子,莊園佃戶人家的男女老少都起了個大早,準備去現場瞧熱鬧。

和趙鐵匠等人再次見面,他們已然沒有了初見面時的拘謹,一個個都很熱情。

得知東家到了,百姓們也都紛紛聚攏在莊園庭院門口,一時間男女老少六七百人,場面沸然。

“老鐵匠,一切都準備好了麼?”

張延齡為眼前場面所感染,心情愉悅的笑著問道。

“東家,大夥兒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們來呢。

時候不早了,今日已然分派了任務,不能耽擱呢.”

趙老吉拱手道。

“哈哈哈,看來是我耽誤了大傢伙了。

那還等什麼,走吧.”

張延齡笑道。

“走著,走著.”

人群紛紛叫嚷著,浩浩蕩蕩出趙家莊往西北方向野狗嶺下的河灣行去。

抵達野狗嶺下方河灣之處,這裡已經是預先做了整飭。

山坡上方的坡地上搭起了一長溜的草棚,那是煮飯和歇息河水的地方。

地面上用白灰標了白線,寫著一些碩大的數字,那應該是分片到各個組的土方活計。

在大河旁邊的荒地上,一道寬約兩丈的標出來的白線區域正是張延齡劃定的要先挖出來的全新水流的通道。

這道通道便是水壩工程的起點。

首先得挖通這條新河道,讓大河轉向,讓水流能夠從新河道流下去,然後便可以挖掘河道左近和山邊的劃定區域,而不至於受水流的困擾了。

“馬全,插上彩旗,鞭炮鑼鼓傢伙準備起來。

杏兒和桃兒將綵帶拉起來.”

張延齡一疊聲的吩咐道。

馬全等人立刻開始行動起來。

做好的幾十面彩旗用竹竿綁好很快便插在周圍的地面上。

頓時場面便顯得不同了,四處彩旗飄揚,有那麼點工地大會戰的意思了。

趙老吉等人簇擁著張延齡來到新河道動土的位置,這裡居然設了個香案,擺著些果品,一隻大公雞在香案下的籠子裡撲騰著。

“這是作甚?”

張延齡問道。

“請東家斬殺公雞,淋血於地,祭拜河神山神土地。

咱們這是大工程,民間有規矩,但凡這種翻山動土的大工程,都是需要祭拜本地神靈的。

聽老一輩說,開河修橋築壩這種大工程是要先拿牲畜的血祭的,不然的話,便會有人丟了性命,最好也會有血光之虞.”

趙老吉解釋道。

張延齡呵呵笑了起來道:“哪有這說話?我可不信.”

趙老吉忙道:“可莫要亂說話啊東家,舉頭三尺有神明,寧信其有莫信其無。

阿秀,把那公雞捉來,得由東家一刀剁了它的頭上供.”

阿秀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彎腰將那公雞抓在手裡,公雞掙扎亂叫,突然一泡雞屎噴了出來,噴了阿秀一手。

阿秀驚叫著將公雞扔了出去,那公雞一蹦一跳撲騰著翅膀鑽到草叢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圍眾人發出震天的大笑聲,阿秀皺著鼻子,手在地上的泥草裡亂擦,氣的臉上通紅。

趙老吉又是好笑又是生氣,公雞跑了,殺雞放血祭拜土地山神河神可就沒法進行了。

於是大聲叫人回村再捉一隻大公雞送來。

張延齡擺手笑道:“罷了,不必較真了吧,公雞跑了那是天意啊,它命不該絕啊。

咱們上個香祭拜一下便成了.”

見張延齡這麼說,趙老吉也只得點頭,於是跟著張延齡點了香火躬身拜祭,祈求順利,心裡卻有些覺得不得勁。

拜祭完畢,張延齡拿起一柄鐵鍁走到開挖的之處,馬全大聲命人將鑼鼓傢伙敲打起來,杏兒和桃兒將一方紅綢鋪在地上,在鑼鼓聲中,張延齡一鍬剷下,紅綢硬聲而斷,張延齡一揚手,一篷泥土飛了出來。

周圍鞭炮齊鳴,掌聲雷動,這便算是挖了第一鍬土,正式動工了。

張老吉大聲叫道:“老少爺們,幹起來啊.”

歡呼聲中,數百百姓快步湧來,一時間鐵鍬鐵鎬飛舞,泥土塵土飛揚,百姓們幹得熱火朝天。

張延齡挖了十幾下,趙老吉在旁勸他去旁邊歇息,張延齡也不過是象徵意義的幹活,於是停了手緩步往山坡上的草棚裡去。

他想交代一下趙老吉一些事情,比如百姓的防暑問題,伙食問題,晚間工地上材料的看管,工時的記錄等一些事情,做到事無鉅細。

正當張延齡和趙老吉在山坡上的棚子裡說著這些事情的時候,突然間,山坡下的工地上傳來了大聲的吵鬧之聲。

雖然相隔很遠,但是那爭吵之聲卻聽得清清楚楚。

張延齡和趙老吉忙站起身來朝著山下張望,只見工地上,一群人扭打在一起,似乎已經開始打架了。

張延齡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這才剛剛開工沒有半個時辰,工地上的佃農便開始吵鬧打架了,可真是一盤散沙。

趙老吉連忙道:“東家稍坐,我去瞧瞧.”

張延齡皺眉道:“一起去看看,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別打傷了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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