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斥罵了談如青。

不僅如此,她還叫人將李神醫叫來大罵了他一頓,不許他以後再登門。

那日得知談如青要跟著張延齡出城的事情後,談允賢雖然擔心生氣,但她卻也明白那是談如青知道了干係重大,所以才跟著建昌候去的。

便是不希望有個差錯連累了談家。

談允賢自然擔心那個聲名狼藉的建昌候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所以立刻命人跟著去了。

後來談如青回來了之後她才知道,其實談如青是有所準備的。

她身上帶著談家獨有的給人手術用的小薄刃匕首,另外還帶著一顆毒丸。

一旦遇到不好的事情,談如青便會拼死保護自己。

萬不得已的時候寧願服毒自盡也不會受辱。

不過,前幾日談如青平安回家之後,反饋回來的事情倒是有些讓談允賢意外。

談允賢曾仔細的問了談如青這幾天的經歷,聽到談如青口中的建昌候居然免了佃戶的租子,還想辦法為百姓的秧苗抓害蟲,甚至還決定花幾千兩銀子造水壩解決灌溉和洪澇乾旱的問題,談允賢都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她知道談如青是不會對自己撒謊的,小竹也是這麼說的。

聽來聽去,那位建昌候張延齡不像是傳說中的那般是個紈絝跋扈無恥無德之人,倒像是一個有為青年一般。

著實讓談允賢頗為疑惑。

今日這張延齡又態度誠懇的道歉,而且毫不避諱的說自己之前聲名狼藉,擔心對談如青名譽有損,表達了內疚之情,談允賢感到更是疑惑了。

難道說外邊的傳言是假的,亦或是張延齡是故意裝成這樣的?“建昌候不用道歉,事情確實有些不該。

我家如青畢竟是年輕姑娘,怎好跟著侯爺去你家莊園呆了幾日。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倒也不必再說了。

老身還得感謝那幾日侯爺以禮相待,照顧我家如青。

這件事就此不用再提了,搞得盡人皆知反而不好。

侯爺倘若當真是有歉意的話,從此便不用再提此事了.”

談允賢淡淡道。

張延齡點頭道:“老夫人放心,這件事我再也不提了。

今日來見了老夫人,道了謝也道了歉,我的心裡也就安穩了。

否則延齡心裡總是覺得過不去.”

談允賢呵呵笑道:“建昌候倒是性情中人。

建昌候身子應該完全痊癒了吧,老身也為建昌候感到高興。

這件事終於還是了結了。

不過老身想告訴建昌候一聲,我談家不是開館行醫的,今日事急從權,才醫治了你送來的那個病人。

以後還請建昌候不要再來我談家問醫,該去街面上的醫館才是。

老身自從出宮致仕之後,便不再公開行醫了。

像今日這般情形,倘若病人病症複雜,我談家又藥物不齊,手段不足,很容易耽擱。

倘若耽誤了治療,害了病人的性命,我們可擔當不起.”

這話一出口,其實真實的意思便已經很明白了。

談老夫人是在告訴張延齡,從今往後你別再來打攪我們了。

我們跟你不想有任何關係。

說什麼不行醫,不備藥,怕耽誤病人治療這種話明顯是藉口。

談如青自然聽得出來,她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己的祖母,她知道祖母心裡怎麼想,想要反駁兩句,卻又張不開口。

其實從西山莊園回來之後,談如青這段時間總是不斷的想起張延齡來。

越是細細的想相處的一些細節,談如青便越是覺得這個人不應該是傳聞中的那種樣子。

其中的矛盾讓她很是疑惑不解。

站在談如青的角度,張延齡之前是怎樣的人她可沒有見識過,也僅限於傳聞。

但是在西山莊園裡接觸的可是真真切切的,她很難將兩者聯絡起來。

談如青自己也很想不用去想這個人,但是有些東西其實並不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

晚上閉上眼躺在床上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會想西山莊園裡的事情,想張延齡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

談如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安慰自己說,張延齡是自己第一個真正治療的病人,所以格外印象深刻些,但這些卻又不完全能夠解釋自己的心情,這讓她有些煩惱。

不久前,當看到張延齡站在面前的時候,那麼一剎那間,談如青心裡很是歡喜。

她也不知道自己歡喜什麼?但是就是有些高興又見到了他。

而此刻,祖母的話其實是當面告訴張延齡,從此斷絕一切來往,談如青的心情頓時變得複雜難言。

她覺得祖母的做法是正確的,但同時又覺得巨大的失落和遺憾在心中滋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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