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周毅鴻早就知道陳珮是省委副書記陳登峰的女兒,正好今天晚上松山市財政局的負責人到省財政廳宴請預算處的幾位處級領導,周毅鴻特意叮囑市財政局長一定要把陳珮也請去赴宴。

在吃飯時,周毅鴻特意安排陳珮坐在自己身邊,很熱情地跟她交談閒聊,結果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陸濤身上,周毅鴻馬上便撥打了陸濤的電話,讓他跟陳珮聊了幾句。

在陳珮與陸濤通話的時候,周毅鴻很注意地傾聽和觀察了一下,從陳珮的表情和話語中敏感地意識到:這個省委副書記的獨生愛女,好像很喜歡陸濤,說不定對他還有愛慕之意!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周毅鴻不由又驚又喜,於是趕緊叮囑陸濤明天過來一起請陳珮吃飯,想進一步博得陳珮的好感……

孰料,陸濤卻沒心沒肺地答道:“周書記,很對不起,明天我約了幾個好朋友到雙熊山去搞野營,我是這次活動的發起人,野營的準備工作也都做好了,明天六點就要出發,別的人可以不去,我這個活動發起人是萬萬不能缺席的,請您諒解。

剛剛我也跟陳珮解釋清楚了,她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會怪我的.”

周毅鴻聽他如此說,不好勉強,只好遺憾地說:“那行吧,我們下一次再一起到省城來請小沈吃飯.”

當陸濤結束通話電話後,一直在等他通完電話喝酒的李桃隨口問道:“陸大帥哥,剛剛跟你通電話的是哪位大領導啊!你口口聲聲‘周書記周書記’的,是不是哪個鄉鎮的黨委書記?”

陸濤迅速瞥視了何瑩一眼,見她正在埋頭喝湯,好像根本沒聽到自己剛剛那番通話似的,知道她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認識周毅鴻,於是便笑著對李桃說:“桃姐,周書記的職位可比鄉鎮黨委書記高多了,他是新上任不久的松山市委書記周毅鴻——”

他剛說到這裡,就聽對面的周友良“啊呀”一聲,眼珠子一下子瞪得老大,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問:“小陸,剛剛跟你通電話的是市委周書記?真的還是假的?”

陸濤笑道:“周局長,在座的都是領導幹部,我敢開這樣的玩笑嗎?當然是真的.”

周友良定睛盯著他看了好一陣,這才用急促的語氣繼續問:“剛剛你在電話裡說昨晚你跟周書記一起去爬山了,是真的嗎?你跟周書記關係這麼親密?”

陸濤剛要說話,忽見何瑩抬起頭來,快速盯了他一眼,並眨了眨眼皮子,顯然是暗示他不要說出昨晚周書記跟她一起吃飯的事情。

陸濤剛剛無意之中說出了昨晚陪周書記爬山的事情,此刻見周友良追問,不好再否認,只好點點頭說:“沒錯,昨晚我跟周書記一起爬到了我們小區背後的白果嶺上面,同行的還有縣委組織部付部長.”

在陸濤說話的過程中,周友良眼睛裡漸漸閃射出了一股異樣的神采,臉色也因為興奮和激動而漲得通紅。

原來,再過兩三個月,縣公安局現在的一把.手李煦中就要退居二線,而縣局政委年紀也有五十八歲了,不適合再提拔,所以目前縣局黨委班子中,有實力競爭這個一把.手職位的有兩個人:一個是現在的常務副局長歐陽琦,另外一個就是周友良。

從兩個人的實力來看,周友良比歐陽琦年輕好幾歲,佔有年齡上的優勢,而且他在城關派出所當過多年的所長,在局裡的人緣關係也很不錯,如果搞民主測評,他的票數肯定比歐陽琦要高。

而且,他跟松山市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關係很不錯,後者已經答應盡全力幫助他晉升一把.手。

但是,歐陽琦也有他自己的優勢:首先,他資歷很老,在縣公安局副局長的位置上已經幹了十餘年,雖然因為他脾氣暴躁、性格倔強,得罪了不少人,但這份資歷卻是任何人都無法抹殺的。

另外,最關鍵的一點是,他透過一個親戚關係,結識了松山市市長李海平,平時過年過節都會去李海平家裡拜訪,李海平對他的印象也不錯。

據說,李海平已經向市公安局領導班子推薦歐陽琦接任縣公安局局長一職。

而周友良儘管有多方面的優勢,但最關鍵的缺憾就是在松山市委領導班子裡面沒有人為他說話,而縣公安局局長是要由市委任命的,所以他一直想透過某種關係結識新來的市委書記周毅鴻,最好能夠獲得周書記的支援,這樣的話,就不怕李海平市長那層關係了。

但是,他尋找了很多關係人,就是沒有一個能夠跟周書記搭得上關係的,為此,他這段時間一直焦慮萬分,卻又無可奈何。

沒想到,今天無意之中答應何瑩過來吃個飯,忽然遇到了陸濤這個與周書記關係親密的“貴人”,心裡不由一陣狂喜、一陣慶幸:看來,自己真的要時來運轉、吉星高照了!聽剛剛陸濤跟周書記通電話時的語氣和表情,他跟周書記的關係顯然非同一般,要不就是親戚,要不就是極親近的朋友。

自己只要和他搞好關係,然後請他帶自己去拜見周書記,豈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想至此,他臉上立即容光煥發起來,用熱切的目光看著陸濤,笑容滿面地問:“小陸,冒昧地請問一下:你跟周書記認識多久了?你們是去親戚嗎?”

陸濤搖搖頭說:“不是,我跟周書記也是昨天才認識的.”

“什麼?你昨天才認識周書記?”

周友良臉上露出驚訝和失望的表情,但剛剛堆出來的笑容一時間卻消退不下去,看上去怪怪的。

陸濤自然知道他神色變幻的原因,心裡覺得有點好笑,便不疾不徐地補充說:“周局長,我雖然昨天才認識周書記,但他二十年前跟我父親是最親密的戰友,兩個人曾經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

據周書記說,我父親還曾經救過他的命,所以周書記在得知我的身份後,對我特別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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