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怪不得
陸穹川也懶得計較，拿了杯子走到他對面坐下，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濃郁的酒香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醉人又旖旎。
蔣毅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也沒有太生氣，於是伸手拿了裡酒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自我感覺良好的晃著透明亮麗的高腳杯，開口問道：“今天怎麼想起來要喝酒了？你以前不是幾乎都不喝酒的嗎？”
陸穹川醒酒的動作頓了頓，原本銳利的眸光落在杯子裡淺黃色的液體，竟然顯得有幾分茫然。
蔣毅有些看呆了，從小到大，陸穹川一直都是他們大院這幫孩子裡最老成的一個，一雙黑眸，無論什麼時候都鋥亮的，想起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
蔣毅見他不吭聲，於是自己瞎猜道：“是跟嫂子吵架了？”
話音還沒落乾淨，蔣毅就看到陸穹川抬頭看了他一眼，熟悉的不祥的預感立馬又湧上了心頭：“不會……不會是真的吧？”
陸穹川垂下眼去，捏著酒杯的手無意識的捻搓著。
蔣毅也終於看明白了幾分，頗有些震驚的問他：“大哥！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真的是太好奇了，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陸穹川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好向他投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蔣毅卻突然興奮起來，嘖嘖道：“嫂子都不會說話，你還能跟她吵架，陸小三，我發現你丫酒氣一個神人！”
“……”陸穹川一忍再忍，還是沒能阻擋自己黑的不成樣子的臉色，咬牙切齒的威脅道：“你再說一遍？”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從小生活在陸穹川壓迫中的蔣毅，比一般的孩子更早懂得什麼叫做識錯誤者免捱揍這句話，而且絕對深刻，絕對銘心。
陸穹川白了他一眼，屁股卻始終黏在自己的凳子上沒挪窩。
蔣毅見他並沒有要暴走的樣子，心裡忍不住鬆了一口。
“所以說，你是真的跟嫂子吵架了？”
蔣毅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一來，正如他上一句話所說的，沈清知目前的那個狀態，根本就吵不起來嘛！再者，他對於陸穹川的瞭解大概比他自己還要深刻，陸穹川這個人，面冷心熱，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冷冰冰的什麼都不在意，其實他比任何人都細心，心裡裝的事兒一籮筐，天生就是個重感情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要是認定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就他看來，以他對陸穹川這麼多年來的瞭解，陸穹川對沈清知絕對是上心的，所以他不可能捨得惹沈清知生氣的。
無論怎麼說，這個架都是吵不起來。
所以蔣毅就更加震驚了，要知道，這還是長這麼大以來，陸穹川頭一次主動找他喝酒。
陸穹川依舊沉默不語，只是將杯子裡的酒喝的乾乾淨淨，算是預設了。
“為什麼？”
蔣毅詫異的追問道。
“因為我想讓她辭掉她現在的工作，就待在帝都裡，待在她父母身邊.”
陸穹川淡淡的開口。
“怪不得.”
蔣毅呢喃道“你這樣替她做決定，對她來說琦琦是很不公平的.”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替她做任何決定，但是現在的情況有所不同.”
陸穹川否認到，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任何要干涉沈清知決定的念頭，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佔有慾很強的人，這種事情他做不來。
“可你滿口都是這個意思.”
蔣毅簡明扼要的指出現在的問題。
陸穹川不吱聲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突然想起來，那天剛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沈清知曾經問他是不是要趕她走。
或許沈清知理解的也是這個意思。
“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你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她們就能在腦海裡幻想出幾百場不同的電影來，更何況，是你那些絕情的話.”
蔣毅嘆了口氣看著陸穹川，十分有耐心的勸道：“這件事，真的錯在你.”
“你也這麼認為？”
陸穹川疑問道。
“那當然，我可是堅定不移站在女同胞這一邊的！”
蔣毅重重的點了點頭，“再說了，作為男朋友，讓女朋友感覺到不安，甚至還生氣了，就是你的不對！”
陸穹川深深地看了一眼蔣毅，他沒想到，他們兩個對於這一方面，意見竟然出奇的一致。
陸穹川突然想起了上次在醫院的事情，想了想，還是問道：“晚晚呢？你對她也是這樣？”
聽到‘晚晚’這兩個字的時候，蔣毅額角抽了一下，掩飾性的笑了笑：“怎麼突然就扯到晚晚身上了？我們不是再說你跟嫂子的事兒嗎？”
陸穹川可不是好糊弄的人，當即證人道：“別轉移話題，快回答我.”
蔣毅猶猶豫豫了半天，最終只出了三個字：“不知道.”
說實話，到現在他也沒搞明白自己對陸晚晚究竟是怎麼樣一種感情。
上次陸晚晚受傷住院，他急得要命，真想躺在手術室裡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得知陸晚晚脫離危險之後，他又開心的要命，彷彿重獲新生的是他而不是陸晚晚。
可是，這一切好像又都不足以證明他對陸晚晚到底是愛還是愧疚。
他本就應該捨命保護她的，這是他欠她的，一輩子也沒法償還的清的，可是，他們之間好像又該不僅僅只是這樣的關係。
總之，他自己都已經糊塗了。
陸穹川默了默，想來自己也沒有什麼立場去插手這件事，但是礙於身份，他還是提醒了一句：“當斷則斷，儘量別傷害她，她還小，不懂事，有什麼事你多擔待些。
之前的那些事情，你也別太在意了，都過去了，已經沒有人記得了.”
“我知道了.”
蔣毅點了點頭，眼睛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稍縱即逝，陸穹川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它就消失了，任誰也捕捉不到。
良久之後，蔣毅才回過神來，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小口氣，看向陸穹川，認真的說：“不提這件事了，還是說回你吧，這件事情，你自己究竟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