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的大巴就停在門口。
把需要用到的裝置都搬上去後,嘉賓才陸續上車。
參加節目的都是圈內人,坐大巴車枯燥無聊,手機早在別墅的時候就被導演收走,閒著也是閒著,此刻嘉賓們在大巴車後面閒聊著熱絡起來。
林千俞上車就安靜的在最前排單人位置上坐下,登山包被她隨意的放在腳邊。
閉目養神的林千俞全然沒有融入後面團體的意思。
‘嘩啦’
細微的塑膠包裝摩擦聲在耳邊響起。
林千俞指尖一動,抬眼望去,一雙圓溜溜的貓瞳帶著些許笑意。
作為最近剛出道沒多久的流量小花,杭思思的長相很有辨識度。
杭思思抓了一把糖給她,“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看,是低血糖了嗎?我選物資的時候拿了糖果,你吃兩個吧.”
“不用了,謝謝.”
林千俞禮貌拒絕,她並沒有低血糖,她只是身體原因,這糖吃了也浪費,“物資都是有限的,你自己留著吃.”
杭思思搖了搖頭,“沒事的,我自己也吃不完.”
說著,硬是拉過林千俞的手,放了滿滿一把。
而後不等林千俞拒絕,便放開攀扶的椅揹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此起彼伏的嬉笑聲一直持續到大巴車停下。
不知不覺間大巴車已經行駛到密林深處。
導演抄起喇叭,拍了兩下試音後揚起來說:“這裡就是本期節目的錄製地點斯達哥加黎雨林,想必大家來之前就已經對這裡的地形有所瞭解。
登山包裡有求救用的煙花彈,以及一本完整的地圖冊.”
“節目組放生了一些人工飼養的雞鴨魚什麼的,大家抓的時候注意分辨.”
“在本期節目正式開始之前,我作為導演在此提醒各位,雖然存活到最後的獎勵豐厚,但大家還是要以自身安全為主.”
“安全起見,入夜大家都儘量靠近節目組帳篷的範圍,不要離地圖上畫圈的地點太遠,以免晚上發生猛獸襲擊的情況.”
在節目錄制之前,嘉賓都簽署了免責協議,可有些話該說還是得反覆強調的。
“好!”
語畢,導演揚聲道:“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大家自行組隊,自己安排,出發吧!”
林千俞坐在前排,卻是最後一個下來的。
緩步走下大巴車的臺階時,林千俞還慵懶的打著哈切。
不遠處,郭彥朋已經開始招呼人忙活起來,為度過今晚做準備。
看著林千俞這不慌不忙的樣子,直播間紛紛發起了彈幕。
【大家各忙各的,林千俞能幹什麼?】
【說實話,我感覺她坐在那保證自己不死,就是給大家幫忙了。
】
……
林千俞不慌不忙,好像出來野營般十分的悠閒,路過灌木還撥弄一下揪了兩粒葡萄大小的果子,一口一個。
“林千俞,大家都在幹活,就你自己閒著,該不會是想不勞而獲坐著等現成的吃吧?”
郭彥朋咧了下嘴角,有些惡劣的表情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想來也沒好事。
“我不跟你們一起.”
言簡意賅,毫不拖泥帶水。
還等著林千俞主動提出幫忙,然後他正好藉機給林千俞安排任務的郭彥朋楞了一下,“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又忙道:“你要幹嘛去?”
林千俞路過他們暫時駐紮的營地,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餓了,找吃的去,你們忙.”
安蘭清在這時突然開口,“千俞,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彥朋沒有惡意,他也是為了你好。
只是餓了而已,你先克服一下不好嗎?等把基地先搭起來,大家一起出去找食物效率也高。
你物資本就不多,要是離了我們你今晚怎麼過?”
別說是不多,林千俞連一個晚上可以睡覺的帳篷睡袋都沒有。
雨林白天陽光充足倒是還好,可晚上必定會降溫,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只能在低溫的威脅下成為第一個退出的嘉賓。
林千俞聞言輕笑一聲,與其是‘怎麼能這樣說’她覺得安蘭清可能更想說的是‘怎麼能這樣不知好歹’。
她離開了大部隊,安蘭清沒地方製造摩擦衝突,沒有熱點就沒有人氣,安蘭清當然得著急。
林千俞:“在關心我之前,你還是先想想那個雙人帳篷怎麼塞下你們這麼多人吧.”
安蘭清一噎,還想再說什麼,但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樹上垂下的枝葉輕晃。
郭彥朋見狀安慰道:“蘭清別理她,少個累贅正好。
你肯定也餓了吧,我剛才好像看見有公雞跑過去,我去抓給你吃.”
安蘭清抿了抿唇,面色沉了一瞬,調整好後才衝著郭彥朋點點頭說好。
雨林中隨處可見灌木。
林千俞走一路揪一路,都是些挺常見的野果,也用不著去測有沒有毒。
從早上睡醒到現在沒吃沒喝,簡單洗漱就下樓集合,這會連吃了幾個果子勉強算是補充些水分。
只是少而小,都不夠塞牙縫的。
林千俞出來找水源,順便看看能不能弄到什麼吃的。
不知走了多久,林千俞停下腳步。
“看.”
這公雞很大,一看就是人工養殖的,身處野外,機敏的晃動著雞冠左右巡視著周圍。
林千俞摩挲著下顎,緩緩蹲下,蔥白修長的手指在地上摸索著,“做成烤雞正合適.”
【?這才第一天就已經餓的開始說胡話了嗎?】
【……別吧,我怕這公雞把你單殺了。
那也太丟人了。
】
【你要笑死誰?沒等你跑過去那公雞都飛出二里地,你還吃烤雞,能抓把雞毛都算你動作敏捷好嗎?】
林千俞沒理會彈幕的調侃,摸索之際依然選到了合適大小的石子,兩指捻著撿起。
——咻
一道輕飄的破空聲飛速而至。
探頭探腦的公雞毫無預兆的啪一下倒地。
林千俞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輕而易舉的拎起那隻不輕的公雞掂了掂,還琢磨著說:“可以一半做叫花雞,一半烤著吃,我一頓應該吃不完.”
這公雞確實很大。
節目組可能也真是怕嘉賓在野外餓死,畢竟天然的野生山雞能不能抓到是一回事,抓到能不能吃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哈???】
【我卡了嗎?】
觀眾滿目茫然。
林千俞手上沒水,公雞直接燒毛上火烤也不現實,於是她一手拎著公雞,一手用砍刀破開眼前被蜿蜒枝條擋住的路,尋著記憶中地圖示註的水源方向去。
因為路途比較遠,林千俞走幾步還咳兩聲,手上的砍刀卻半點不含糊,利索落刀。
蒼白的面色被砍刀的刀面光線反射,更透著幾分虛弱。
林千俞也沒有託大,感覺到體力透支就靠在旁邊的樹上休息一會,緩過來再繼續走。
離水源較近,隱約能聽到淅淅瀝瀝的水流聲。
一路走到小溪邊,林千俞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席地而坐,拿著砍刀在公雞身上比量,似乎在找哪裡更合適下刀。
【嗨,運氣好撿到一隻公雞又能怎麼樣呢?看林千俞一副弱雞的樣子,肯定是不敢殺嘍。
】
這條彈幕悠悠飄過,同時,林千俞手起刀落,先開脖子放血。
彈幕:【……】
當我沒說。
放血途中,林千俞還抽空拔了個毛。
“沒有荷葉,還是切成半隻烤了,剩下半隻……拿回去看看能不能跟導演組做個交易.”
或者跟其他嘉賓交換個物資也是好的。
沒有冰箱,留到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儲存下來,林千俞可不想吃不新鮮的食物。
林千俞找了片樹葉,把洗過兩遍掏空內臟的公雞塗上調料放好,在附近找了不少幹樹枝和枯葉。
鑽木取火可沒有電視裡演的那麼簡單。
講究角度和可燃物,彈幕淅淅瀝瀝的又刷起了嘲諷的言語,笑話林千俞異想天開。
但是不久後,雜草裡飄出了白煙。
煙是從樹葉下面冒出來的。
直播間滿屏問號,林千俞已經開始往小火苗上丟小片的枯葉。
鑽木取火這種事對林千俞而言,就是手拿把掐,生出火來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在無限流副本中沉浮,這點生活基礎都搞不定的話,她怎麼可能完好無損的從那吃人的地方出來。
串好的半隻烤雞放在火上,林千俞單手撐著下顎,簡單醃製入味的烤雞外皮顏色有些偏暗,被大火炙烤,幾乎頃刻間就有了變化。
林千俞手上不斷調整著角度,讓烤雞能受熱均勻。
雖說只烤了半隻,但明火烤雞沒有幾個小時也是不能完全熟透的。
林千俞在最外面雞腿的位置上劃了幾道,讓它能熟的更快些。
等到烤雞表皮完全變了顏色,滋滋冒油的時候,隨便抓一把混合的調味料撒上去,不知道有什麼,但鹽和孜然肯定是有的。
林千俞還額外多撒了些辣椒。
又翻了個面,調料簡單融合後,林千俞切下了邊上的雞腿。
剩下的部分繼續架在火上慢慢烤。
咬下一口雞腿,林千俞滿意自己的手藝點點頭道:“野外生存還挺簡單的嘛.”
別的直播間嘉賓為了一口吃的上躥下跳,隱隱已經開始有起衝突意思。
各個直播間亂竄的觀眾在林千俞的直播間陷入沉默:【……】
導演真沒給林千俞開後門嗎?
真沒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