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的時候總給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睡覺都睡不好,如今腳踏實地了,君容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這一晚他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城門剛一開啟,他們一行人就坐在馬車上出了城,出城的時候也有人盤查,不過見他們人數不對,相貌也對不上,就放他們離開了。

馬車駛出城門的時候,凝昭掀開車簾往後看了一眼,嘆息一聲說:“有生之年,我竟然還能走一遍大乾的山水,真是難得。”

君容咳了一聲,視線順著那一方小窗子看了出去,江州的城牆,安靜的立在晨曦中,帶著一種古樸的滄桑感。

他心裡泛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彷彿跨越漫長的時光,與過往遙遙相望。

晨風還有一點涼,凝昭吹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冷,就把簾子放了下來。

“小姐今天身子覺得如何了?凝昭轉頭打量著君容的臉。

君容輕輕的笑了一下,“還好,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可能得加快點速度了,玄衣衛的其他人和尋機司的人先我們一步出發,應該已經到了邴州的境地。”

“我的身體還經得住顛簸,不用顧忌,儘快趕到邴州吧,到了那邊我們才能徹底的放下心來,不然在路上我也沒有辦法養病。”

“那成,那我們就抓緊一切時間趕路。”凝昭看著君容的眼睛,半晌後搖了搖頭。

君容見她如此,不由得挑了下眉:“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只是我感覺有點微妙。”

“嗯?”

“小姐有沒有覺得你越來越像王爺了?”

凝昭問的認真,直接把君容問愣住了,君容怔怔的看著她,眼珠不錯,似乎是沒明白她什麼意思。

凝昭解釋道:“我不是指你們的長相,而是指你們的氣質和言行舉止。”

“有嗎?我沒感覺。”君容垂下眼簾,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手裡的茶盞。

自打他重傷之後,因為經常咳嗽,所以養成了茶盞不離手的習慣。

不管在哪兒,他手邊必然放著一杯清茶或者清水,時不時的抿一口潤潤喉嚨,這樣能讓他舒服一些,也因此他養成了一些無意識的小動作。

凝膠的視線落在他細白的手指上,越發篤定的說:“你看,王爺思考事情的時候,就喜歡抓著什麼東西把玩,彷彿這樣能幫助她快速的理清思路一般,若是沒有東西,她就會把玩自己的手指。”

君容驀地抬起頭,愕然的看著她,隨後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和蕭鈺有關的記憶,潮水般湧了上來。

他細細的想了一會兒,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以前他們坐在一起,不管是閒聊還是太傅給他講治國理政之道的時候,他喜歡盯著太傅看,而太傅則是慵懶的靠在一邊,要麼摩挲著自己的膝頭,要麼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有時候他的目光就會無意識的被吸引過去,盯著太傅的那隻手發呆,甚至有那麼幾次,他對太傅手裡把玩的東西產生了一點嫉妒之心,要是他拉的是自己的手該多好……

想到這裡,君容心裡又泛起了酸味。

他眨了下眼,收回了手,“還有嗎?”

“還有……這一點你自己肯定察覺不到。”凝昭指尖在桌面上點了點說:“你現在說話的語氣就很像王爺,淡淡的,沒什麼情緒起伏,好像什麼事都不能讓你上心一樣。”

君容默然。

凝昭看著他的臉色想了想,還是沒再往下說。

要有多思念才能把自己活成另一個人的模樣呢?

她不出聲了,君容也沒再問她。

他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為,確實是有一點像太傅,不過和凝昭理解的有所出入,他不覺得這樣苦,反而甘之如飴,只有這樣,他才能覺得自己和太傅的那些過往都是真實存在的。

太傅……我很快就會去找你了。

……

君容說了不用在乎他之後,藍衣就提高了馬車行進的速度,原本四五天的路程被他縮水到了兩天,晝夜兼程,在一個落霞紅透半邊天的傍晚,他們到了邴州第一城——虞城的城門下。

和其他地方不一樣,虞城的城門口沒有那麼多的守衛,只是例行有幾個士兵在巡邏,有人過去他們就放行,根本都不盤查來人的文書之類的。

馬車外坐著的藍衣和寒衣對視一眼。

寒衣壓低聲音說:“會不會是甄大人的吩咐?”

藍衣點點頭,“極有可能,他是一州之主,若是沒有他的許可,沒有人敢公然違抗朝廷的命令。”

“邴州偏僻,就算他們真的陽奉陰違,訊息也傳不到京都去。”寒衣看著越來越近的城門,目不斜視的說。

“先走著瞧吧,反正到了這邊事情就好辦多了。”藍衣一拉韁繩,“駕——”

馬車加快速度跑到城門下,士兵們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就讓他們這麼進了城。

馬車裡的凝昭聽著動靜,謹慎的掀開一角車簾往外看,就見大街上人來人往,一派祥和景象。

“我們這就進城了?”順利的她有點難以置信。

青衣從角落裡抬起頭,“小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直接去知府衙門找甄大人嗎?”

“不——那樣做太冒失了,晚些時候我寫一封信,你送到知府衙門去,甄大人若是看了,就會來找我們。”

“好,那我們還是先找一家客棧落腳吧。”青衣見君容點了點頭,便敲了敲馬車壁,對外面的兩人說:“先去客棧。”

“知道了。”藍衣應了一聲,轉頭鎖定了路邊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就把馬車趕到了門口。

小二原本就在門口迎來送往的,見他們過來了忙上前招呼:“客官幾位呀?打尖還是住店?”

“五位,住店,要四間上房。”

寒衣從馬車上跳下來,從馬車裡搬了矮凳放在地上,掀開簾子等著。

小二見狀,就知道馬車裡坐著貴人,他熱情的說:“幾位客官來得正好,本店就剩四間上房了,若是再晚一步啊,還真湊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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