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燁腳步一頓,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呵,是啊,我也想知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背叛我。”
他一進後院,就看到了並肩跪在院子裡的順心和如意。
倆人聽到腳步聲慌亂的抬起頭,對上花燁陰鬱的視線,當即感覺心跳的快要蹦出來!
“主子饒命,奴婢們什麼都不知道!”
倆人對著花燁一叩首,伏在地上不肯起來。
花燁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的頭頂,聲音裡帶著風雨欲來前的平靜,“你們不知道?皇后來的時候你們在哪裡?”
順心忙道:“皇后娘娘對奴婢們很是不滿,每次都會把奴婢們趕出去,今天姑娘說想吃馬蹄糕……”
“馬蹄糕是奴婢拿手的點心,所以奴婢就去廚房做,順心給奴婢打下手,所以奴婢們都不在院子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奴婢們回來的時候,姑娘已經不見了。”
順心說話時可能因為太害怕了,聲音抖的厲害,如意就替她回答了。
“是這樣的,主子,奴婢們只是下人,不敢違逆姑娘的話,再說有魚宸在,奴婢們沒想過會出事。”
天知道她們回來看見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和斷裂的金鍊有多害怕,天塌地陷也不過這種感覺。
冷汗滾滾而落,砸在地上,很快就被灼熱的陽光蒸發。
花燁冷笑一聲,倆人立刻抖了一下。
林鶴看不過去了,小聲勸花燁:“主子,說到底她們兩個也確實不能把王爺如何,王爺想糊弄她們兩個簡直太容易了,更何況魚宸還……”
他欲言又止的瞄了一眼花燁的臉色,心一橫說:“誰也沒想過魚宸會叛變,有他幫忙,防不勝防啊。”
林鶴把鍋都推到了魚宸的身上,沒辦法,他現在不在,可以利用一下,不然這倆丫鬟怕是活不成了。
魚宸大兄弟你就自求多福吧,只要主子抓不到你,就沒什麼事了。
花燁瞥了林鶴一眼,低斥一聲:“林鶴,你話越來越多了。”
林鶴立刻垂下頭:“屬下不敢。”
花燁沒理會地上跪著的倆人,直接越過她們進了房間。
房間和他印象裡的並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少了個人。
金色的鎖鏈就躺在房間中央的地上,孤零零的帶著幾分冷漠。
和此時的花燁一樣。
他單膝跪地,撿起腳銬看了一眼,斷面鋒利平整,一看就是用什麼極度銳利的東西砍斷的。
他眯了眯眸子,這房間裡他親自檢查過,沒留下任何刀具,就算有,也不可能一下砍斷腳銬,所以阿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皇后給她的?還是魚宸?
“主子……”林鶴看著他手裡的東西,剛想開口說什麼,花燁卻忽然站了起來。
他眸光冷厲的在屋內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後面大開的窗戶上。
他大步走了過去,低頭往外一瞥,就見地上有兩排大小不一的腳印。
林鶴默默的跟上來,觀察片刻後說:“大一些的是個男子,應該是魚宸,小一些的明顯是女子,不過……從腳印深淺來看,好像是個會武的,不像是王爺?”
到底是誰啊?
花燁指尖在窗框上敲了一下:“皇后帶來的四個宮女裡有一個有問題,應該是她與阿鈺交換了身份,阿鈺扮成宮女跟著皇后離開,而她在魚宸引開暗衛後,跟著魚宸從後牆翻出去的。”
說著花燁被氣笑了,意味深長的說:“還真是好計謀,我錯就錯在不該拿金鍊鎖住阿鈺,若是換成玄金,任憑阿鈺用什麼利器,都不可能把玄金割開!”
“皇后娘娘未必知情吧?幫王爺逃跑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會徹底與你結仇啊……”
林鶴不知道皇后究竟有沒有參與這件事,但他只希望沒有,畢竟主子現在計劃到了關鍵時刻,節外生枝與皇后作對並不是個好選擇,皇后母族的勢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花燁深深的看著他,那雙翡翠般的眸子裡無波無瀾,“皇后有沒有參與不重要,反正她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他折身走回去,一掌拍下去,強勁的掌風掃過,“砰”的一聲,地上的金鍊瞬間炸開化作齏粉!
好在林鶴千鈞一髮之際站住了腳,不然現在稀碎的就該是他的腳了!
想想那個場面,林鶴這種見過不少世面的,也不由得白了臉。
“主子……”誰說他平靜就是沒動怒,分明就是把怒氣都憋在心裡了啊!
現在誰撞上來誰死!
林鶴這個念頭剛閃過,忽然院子裡跑進來一個暗衛,“主子!城門那邊傳來訊息,說是見到了魚令主駕馬車出城了!”
花燁周身的氣勢瞬間暴漲:“那還等什麼?追!務必把他們攔下!除了阿鈺,其他人,殺!”
“是!”
一個“殺”字冷酷極了,凍的暗衛和林鶴心裡一顫。
……
很快就有一隊人策馬追出了城,在城外二十里處沒追到人,卻發現了幾張扔在路邊的人皮面具。
“頭兒你看!這是什麼?”
暗衛翻身下馬,撿起一塊遞給了領頭的,領頭的接過來一看,瞬間變了臉色:“不好,我們被耍了!趕緊回去!”
“是!”暗衛把地上的人皮面具都撿起來了,揣在懷裡,帶回去給花燁看。
花燁在院子裡站了許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敢勸他。
直到院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才緩緩地抬起了頭。
林鶴清楚的看到,那個瞬間,他的眼裡是有光的。
然而隨著腳步聲漸近,花燁眼裡的光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林鶴:“……”要命。
暗衛單膝跪地,對花燁道:“主子,屬下帶人追出了城外,沒追到人,卻發現了這個——”
他邊說邊從懷裡摸出了幾張人皮面具。
花燁伸手接過,一張張看過去,“阿鈺、魚宸、這兩張應該是阿鈺的人……呵呵,好啊,原來我被她們耍的團團轉呢。”
他的笑聲逐漸放肆了起來,低笑變成了放聲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驚起了一樹麻雀,撲稜稜飛遠了。
人更是被他笑的膽戰心驚。
“主子,屬下這就帶人全城搜捕,定能——”
“不必了。”花燁笑夠了,臉色逐漸歸於平靜。
“啊?”
“我說,不追了,怪沒意思的。”花燁釋然的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