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容稍稍睜開了眼,眼神卻十分渙散,好像在看青衣,又好像什麼都沒看。

發白起皮的嘴唇,隨著他的動作扯動了傷口,鮮血從中溢位,瞬間染紅了唇齒。

“哎哎哎——陛下你別動了,先喝藥。”

青衣託著君容的背,讓他靠著床頭坐起來,“陛下?你醒醒——”

君容似乎還陷在夢魘中,無法脫離,抓著青衣的手嘀嘀咕咕。

青衣無奈,只好一手捏著他的下巴,一手端著藥碗往裡灌:“得罪了,陛下。”

“唔……”微熱的藥湯順著唇舌滑入喉嚨,君容猝不及防咳了起來,藥湯噴出去,灑了青衣和自己一身。

“咳咳咳——”

“這……我的祖宗啊!”青衣無奈的用胳膊擦掉了臉上的藥湯,看了眼還剩大半碗的藥,咬咬牙,“不能浪費了,藥很貴的,還很難熬,必須喝完。”

君容掙扎起來,青衣壓不住了,只好點了他的穴位讓他別動。

硬是把剩下的半碗灌下去,“呼……真難啊。”

他起身叫人進來收拾一下,給君容換了乾淨的裡衣,把人塞回被窩裡,自己才起身去沐浴。

“你這是怎麼回事?”剛好過來看君容的寒衣眉頭一皺,盯著青衣前襟斑斑點點的褐色汙漬問。

“老大你來了,正好,你進去幫我看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他扯著衣襟說:“剛才我給陛下喂藥,他嗆到了,吐我一身,我得趕緊去洗洗。”

“你去吧,我看著他。”

“好……哦對了,外面的痕跡處理了嗎?雨天土軟,容易留下腳印。”

“處理了,我讓人在馬身上綁了樹枝,跑一圈就把那些痕跡破壞了,棋山裡的土也翻了一遍,雨水一刷,明天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青衣點點頭:“好,辛苦了。”

寒衣不以為意,轉身進了房間。

他剛進去就聽到了君容的哼聲,估計是真的很痛苦,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嗚咽。

寒衣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

黑色的發被汗打溼黏在了他的臉上,眉頭緊鎖,嘴唇乾裂,看著好生狼狽。

“為了你,值得嗎?”寒衣低聲問,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誰。

“子衣……太傅……”君容顛三倒四的喊著蕭鈺的名字,寒衣氣息一沉,猛地轉身在另一邊坐下了。

他答應了主子,就一定會做到,保護好他。

……

君容燒了一晚上,反反覆覆,等他徹底退了燒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但密室裡沒有窗,只有一個小通風口,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嗯……這是哪兒?”君容剛一動,就感覺自己的頭一陣針扎似的疼。

他無奈之下只得又躺回床上。

他等頭疼的勁緩過去,細細的打量了起周圍的情況。

房間不大,四角擺著燈架,蠟燭已經燒了大半,流下了一行行的燭淚。

中間擺著個木桌,上面放了幾個素瓷茶盞。

周圍沒多少擺設,看著很是簡樸。

君容細細的感受了下,自己內裡還是很疼,但呼吸順暢了,應該是被人醫治過了。

那這裡應該是安全的。

他想通這一點之後就掀開了床帳,慢慢的坐起來,“咳咳咳——”

“嗯?”

君容的咳嗽聲驚醒了坐在角落裡打盹的青衣。

他猛地睜開眼睛,“陛下?”

君容一怔:“是我。”

他一開口喉嚨還是火燒火燎的疼,忍不住又咳了起來。

“陛下你先別動,我給你倒水!”

青衣從椅子上彈起來,抓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白水給他,“來,先潤潤嗓子,你昨晚反反覆覆燒個沒完,估計缺水了。”

君容接過來大口的喝了起來,一杯不夠,青衣直接把茶壺拎過來了,讓君容喝多少自己倒。

“陛下,屬下摸摸你的額頭。”

君容點點頭,放下茶盞,抬起頭等著,看起來頗為乖巧。

青衣心裡一動,伸手摸了下,“嗯,不燙了,這回沒有復發,應該是徹底退燒了。”

他鬆了口氣,又問:“陛下身上還疼嗎?有沒有其他的感覺?”

“胸口還是又悶又疼,動作大一點扯到了還會咳嗽,手腳無力,頭也很疼。”

青衣若有所思,“手伸出來,屬下給你把把脈。”

君容挽起袖子,青衣手搭上來,細細觀察片刻。

“內傷在緩慢恢復,頭疼可能是因為睡太多了。”

“我睡了多久?”君容環視一圈都沒看到窗戶,連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不知道。

“現在是第二天下午,陛下睡了快一天一夜了。”

青衣把茶壺和茶盞拿走。

“一天一夜……難怪頭疼。”君容聲音好了一點,他掀開被子想下床,青衣見了忙道:“陛下現在還不能亂動,你要做什麼,吩咐屬下就行。”

“這是哪兒?怎麼就你一個人?凝昭他們呢?”

“陛下不用擔心,凝昭在其他房間休息,這裡是玄衣衛的地下訓練場,也可以說是大本營,很隱蔽,很安全,外人找不到的。”

“地下?”君容詫異,“是在棋山?”

“嗯嗯,就是棋山。”青衣笑了笑說:“是主子告訴陛下的嗎?”

君容神色黯然:“嗯。”

是有次閒聊的時候太傅和他隨便說的。

青衣見他臉色變了,自覺失言,忙岔開話題:“我去告訴其他人一聲,陛下睡了這麼久肯定餓了,我叫人去熬點藥粥。”

君容點點頭,躺回床上,不再說話了。

青衣嘆息一聲,轉身出去了。

“不知道太傅怎麼樣了,花燁會帶她去哪兒……”君容控制不住的想起了蕭鈺。

想起她決絕的眼神,想起她折斷的手,想起她身體裡的蠱蟲……

每一樣都讓他心如刀割。

“我怎麼這麼沒用?”君容眼眶一點點的紅了起來。

花燁輕輕鬆鬆的兩掌就打的他毫無反手之力。

他以為自己的武功夠用了,誰知到了關鍵時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若是自己再強一點,太傅是不是就不會被花燁抓走了?

眼淚無聲的落下來,君容攥緊了身下的錦被,手背上青筋畢露。

“對不起,太傅,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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