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燁在打量蕭鈺的時候,蕭鈺也在打量他。

花燁穿的衣服不像是大乾常見的料子,應該是風國那邊特有的,面料輕薄若蟬翼,流光若星沙,藍自下往上層層暈染開,到了心口往上的位置幾近於白色了,似是天邊的那一抹淺淡的光。

蕭鈺看著頗為新奇,就多看了兩眼,花燁察覺到了,上前淺笑道:“見過王爺,王爺今日俊美非凡。”

蕭鈺收回視線,“不比二殿下靈動,二殿下身上的布料本王從未見過,叫什麼名字?”

花燁舉了舉自己寬大的袖子,輕輕晃動間飄逸若流雲,“此料名為天色錦,是風國特有,做工極為複雜,所用物料也頗為稀有,在風國只有貴族與皇室才有,民間不許流通。”

“原來如此。”蕭鈺點點頭,“天色……可是取水天一色的意思?”

花燁頷首:“此錦的顏色接近於水天相接處,可為魚肚白,淺紫泛藍亦可為橙紅,是以取名為天色錦。”

“很貼切。”

蕭鈺和他閒聊了幾句,問到了正事上:“二殿下要出宮?很快就要舉行宮宴了,不知二殿下要去何處?能趕回來嗎?”

花燁不慌不忙的說:“我想去驛館看看大哥他們,到時候和他們一起入宮赴宴,可以嗎?”

他期待的看著蕭鈺,蕭鈺覺得好笑,可不可以還不是看你自己?問我做什麼?

蕭鈺頓了頓:“可以是可以,要本王派人護送你嗎?”

“不必了,就這麼幾步路,不勞煩其他人了,大家都挺忙的。”

花燁笑容溫和,蕭鈺也不好再說旁的,遂點點頭:“那二殿下去吧。”

“多謝王爺。”花燁衝著蕭鈺一拱手:“我先告辭了,晚上見。”

蕭鈺應了一聲,看著他出了門,轉頭低聲吩咐寒衣:“找兩個人看著他點,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去了驛館,有沒有去別的地方。”

寒衣眸光幽深的看了眼花燁離去的方向,沉聲應道:“是,屬下會派人盯著他的。”

……

花燁帶著林鶴出宮,沒有乘馬車轎攆之類的,倆人溜溜達達的,散步一樣的四處看看,時不時的在小攤前駐足片刻,似乎對什麼都挺好奇。

暗中跟著的玄衣衛見狀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倆人可能真的只是出來散心?

花燁站在一個面具攤子前,眸光掃過擺開的面具,最後眸光一凝,拿起了一個繪著繁複花紋的,林鶴在他身後看著左右往來的人。

“老闆,這個面具怎麼賣?”

老闆頓了頓,搓搓粗糙的手,“這個面具用的是上好的料子,顏料也不一般,是從邊境那邊的小國傳來的,今兒剛到,要一兩銀子。”

看著他伸出的一根手指,花燁輕笑,“老闆,你不如去搶錢好了,一個面具一兩銀子,屬實太貴了些吧?”

老闆不樂意了:“這怎麼能說是搶呢?你這人不識貨是不是?你走你走,不買就別耽誤我做生意!”

他伸手奪下花燁手裡的面具,趕蒼蠅似的連連揮手:“快走快走,看你穿著打扮是個富貴公子,沒想到也這麼扣扣搜搜的。”

林鶴冷下臉來:“嘿——你這人——”

“林鶴,走吧。”花燁衝他搖搖頭,倒是沒當一回事,林鶴與攤主互相瞪了一眼才轉身。

暗處的玄衣衛:“……”

“一個面具一兩銀子確實貴。”

“放屁,這是重點嗎?”

“可他們也沒說其他的啊,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走,繼續跟著。”

之後花燁又帶著林鶴走走看看,買了點糖和小吃,還有些小玩具之類的。

眼看著快到晌午了,這倆人去了一家首飾鋪子。

倆玄衣衛看著裝潢高檔的店鋪門面犯了難:“這我們要怎麼進去?”

他們出來的匆忙,接到任務就匆匆出來了,哪裡有時間換衣服啊?

別說店家能不能讓兩個黑衣人進去,就是他們倆一現身,搞不好還會被人當成刺客。

“走,繞到後面看看,上房頂找找能不能掀瓦。”

然而上了首飾樓頂他們發現自己想的簡單了,這家鋪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用的是雙層結構,第一層很容易掀開,第二層卻交錯著搭擺,搞不好容易把瓦全弄脫落了。

倆人面面相覷:“這可如何是好?”

“你在這兒看著,我趕緊去弄一套尋常的衣服來。”

倆人當即下了決定,殊不知此刻花燁已經進了鋪子的密室。

二樓最角落裡的雅間裡,花燁走到一個多寶閣前,伸手擰了擰最下面的一個花瓶,“咔噠”一聲,多寶閣向著一側移開,露出了地上的機關暗門,林鶴上前扣住鐵環用力往旁邊一拉,露出了底下的暗道。

“主子,屬下先下去。”林鶴從懷裡摸出火摺子,沿著石階下了密道,進去點亮了密道上的油燈。

“主子,下來吧。”

林鶴的聲音隔著一層,傳過來的時候有些失真,花燁頓了頓,慢慢走了下去。

進了密道之後,林鶴沒有亂走,看著花燁下來,這才道:“主子,咱們不能在下面待太久,還是要儘快出去,屬下懷疑暗中有人跟著我們。”

“當然有人,你以為蕭鈺是好糊弄的?”

花燁取過壁上掛著的燈,託著往裡面的密室走去。

林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吹熄了火摺子收回懷中。

密室裡的人惶惶不安的來回踱步,驀地聽到一陣腳步聲,當即頭皮一緊,死死的咬著牙關。

“轟隆”一聲,密室的門緩緩升起,男子心懷最後一絲希望,盯著門口的方向,默默祈禱。

然而在看到那恍若星河的衣袍一角時,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主……主子……屬下該死!差點壞了主子的大計,求主子責罰!”

他“噗通”一聲跪下,膝蓋和冷硬的地面親密接觸後當即傳來一陣刺痛。

可他顧不上這些,只想著要怎麼求饒才能讓花燁放過自己。

石門徹底升上去了,花燁站在門口,面色淡然,手裡執著一豆燈火,映著他幽綠的眸子,直讓人不寒而慄。

他朱唇輕啟,甚至還帶了點笑意,輕飄飄的好聽:“你也知道自己該死啊?那怎麼還活著來見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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