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鈺?”

蕭鈺疑惑不解的看著眼前溫柔的好似春日微風的小舅舅,她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新奇的很,又莫名覺得很好聽。

一直以來沒什麼笑臉也不怎麼說話的蕭鈺,破天荒的露出了一個堪稱天真的笑意來,“好聽。”

甄清平展顏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你是想去和他們玩,還是想去老夫人……也就是你外祖母那邊坐坐?”

小蕭鈺遲疑片刻,搖搖頭,神色有些暗淡的麻木,“不,我不想和別人在一起。”

她說的很認真,甄清平就沒強求,反倒是有點好奇,他站起來伸出手:“我牽著你去別的地方走走?可以嗎?”

看著伸到自己身前骨節修長,肌理細膩的手,蕭鈺心道:真好看。

他沒有直接命令自己,而是和自己商量,這讓蕭鈺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尊重和愛護,她心裡發暖,伸出自己的小手想放上去,但在快接觸的時候,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遲疑的想往回縮。

甄清平挑了下眉,感覺這個小外甥好像有點自卑,他不由得又放輕了聲音,“怎麼了?嫌棄我嗎?”

蕭鈺忙搖搖頭,甄清平笑笑,眉眼間盡是少年的朝氣,“那是怎麼了?和小舅舅說說?嗯?”

“我……母親說我的手很冰,不要隨便碰人。”

甄清平猛地怔住,那個時候他還不像現在這般會收斂神情,他詫異的模樣落在蕭鈺的眼裡,更讓她不敢伸手,她垂下手,“所以我還是別牽舅舅的手了……”

她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樣在甄清平的心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即使他是庶出,但在國公府裡卻沒人看不起他,對他也客客氣氣的,畢竟定國公就兩個兒子,寶貝的很。

可阿鈺呢……王爺和王妃目前唯一的嫡子,怎的就養成了這樣的性子?

想起自己那個端莊到苛刻的長姐,甄清平又覺得好像不奇怪。

他嘆了口氣,俯身拉住了蕭鈺的小手,在她驚訝的視線中對她說:“那正好,小舅舅的手熱,一到夏季就很困擾,阿鈺的手正好給小舅舅降溫,小舅舅很喜歡。”

“真的嗎?”

蕭鈺的眼睛又亮了起來,甄清平眉眼含笑,很認真的應了一聲:“嗯,真的。”

……

蕭鈺唇邊含笑,從回憶裡抽身,若說原主短短十三年的壽命中,有誰給過她溫暖,是她心裡最親厚的,那必然是隻見過一面的甄清平。

可惜,原主死的悄無聲息,這世間,也只有她知道,那個叫蕭鈺的自卑又堅強的小女孩,已經不在了。

她的神色有片刻的恍惚和落寞,君容瞧著心裡就像是被誰揪了一把,又酸又疼。

“後來呢?”

“後來小舅舅牽著我的手帶我去一邊的錦鯉池看魚去了,他很有耐心,又很懂怎麼安慰人,他給我講了很多有趣的事,有些是書上看來的,有些是他跟著老師遊歷見到的,當時我就覺得沒有比小舅舅更厲害的人了。”

蕭鈺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神色恢復了些,“雖然多年沒見了,但在大同書院的後山,我再見到小舅舅的時候還是覺得很親近,他竟是一點也沒變。”

君容若有所思,“既然小舅舅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參加科舉呢?是因為他不喜歡做官嗎?”

不知不覺的,君容就隨了蕭鈺的稱呼管甄清平叫小舅舅,他自己沒發現,蕭鈺卻笑了起來,打趣道:“陛下,你叫小舅舅,不是折煞了他嗎?還是說你打算跟我姓了?”

君容一怔,脖頸上忽然就漫上了一層薄薄的緋色,還有往上蔓延的趨勢。

見此蕭鈺笑的向後靠在了軟墊上。

君容:“……”

他無奈的捂了捂臉,悶聲道:“順口叫的……沒想那麼多。”

話出口之後,他又默默的在心裡補充:其實跟太傅姓也不是不行,起碼這樣——他就有家人了。

君容心裡緊了一下,默默告誡自己別想太多。

“好了,不逗你了,我小舅舅雖然滿腹經綸,但他不喜出頭炫耀,也不想摻和官場上的事,他潔身自好,只想縱情山水,遨遊書海,一年到頭在定國公府住的時間寥寥無幾,這是其一。”

蕭鈺伸出一根手指之後又慢悠悠的豎起第二根:“其二,定國公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嫡出,一個是庶出,嫡出的那個不爭氣,不提也罷,就是一活脫脫的紈絝子弟,偏生心高氣傲,很是自命不凡,覺得自己是懷才不遇,沒人欣賞。”

“啊?”君容聽著,五官慢慢的皺在了一起,顯然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尤其是當下面還有個比他小了好幾歲,無論是樣貌還是才情都處處高出他好幾截的弟弟,他心裡就更難受了,一家子裡總免不了比較,定國公小時候親自教導他們,見到小兒子聰明伶俐,對大兒子不就更失望嗎?”

“久而久之,大的心裡就越來越不平衡,加上身邊人攛掇,大的就處處針對排擠小的,若不是有定國公鎮著,我小舅舅這麼多年估計也不會好過。”

“看來不管是皇室還是貴族間,兄弟手足都是一樣的啊。”

君容想起自己那個所謂的大哥,自刎而死的廢太子,不由得一陣唏噓。

“是啊,所以要麼反抗,要麼逆來順受,顯然我小舅舅不想兄弟鬩牆,便處處躲著他大哥,即使如此,他大哥還是耿耿於懷,所以他就沒參加科舉,免得讓他大哥以為自己要和他搶世子的位置。”

蕭鈺說了半天口渴了,端起半涼的茶抿了一口,“不過我覺得此事之後,小舅舅會改變心意也說不定。”

“嗯?會嗎?”君容眨眨眼。

蕭鈺莞爾,“誰知道呢,咱們走著瞧唄。”

……

在趙錄等一干人處斬的當天,甄清平穿著一身白衣站在了行刑臺前,他冷眼看著他們又哭又喊,最後人頭落地、血濺三尺,心裡一點觸動都沒有。

他們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

周圍的百姓們圍觀行刑,一邊看一邊指指點點,也只有在屍首分離時,他們才安靜片刻,隨即又是一陣更熱鬧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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