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容隱忍的抿了抿唇,壓下了心裡的衝動,他是真的很想握著蕭鈺的肩膀告訴他自己真的不喜歡什麼公主,聯姻什麼的更是從來沒想過,就算真的見面了,他也不會有感覺的。

他……他……

君容心裡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伸展著自己幼嫩的小芽。

在莫名力量的驅使下,君容迎著蕭鈺不解的目光脫口而出:“我不喜歡女子。”

蕭鈺:“……”

君容:“……”

這話如晴天霹靂一般,直接把蕭鈺雷的外焦裡嫩。

她是幻聽了是吧?是吧?

君容說什麼?他不喜歡女子?一國之君不喜歡女子?那將來怎麼辦?

幾個念頭一閃而過,蕭鈺又愣住了,自己還沒成婚生子呢,就先操起老媽子的心了?

她輕笑一聲,無奈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而君容聽到她的笑聲也回神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蠢話的君容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從脖子到耳根再到全臉,都紅透了。

蕭鈺瞧著這要是把頭髮剃光,說不定頭皮都是紅豔豔的,嘖,番茄成精了還挺可愛。

“我……”君容急切的想說點什麼找補一下,自己這麼冒冒失失的把話說出來,太傅會不會多想?會不會覺得自己噁心,難以接受?

越想越難受,君容臉上的熱度來的快去的也快,沒一會兒他就被自己腦補的東西嚇出了一身冷汗,臉都白了。

“陛下,你怎麼了?”

蕭鈺一開始還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如今見君容臉色難看,不由得探身湊近一些,凝眉問道:“陛下哪裡不舒服?”

君容搖搖頭,遲疑的看著蕭鈺:“我方才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只是不想拿婚事做賭注,我的母妃……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你若是不想,誰能強迫你呢?陛下,你是皇上,你要有九五之尊的威嚴,若是被臣子們牽著鼻子走,那這皇帝當的還有什麼意思?”

“臣子的意見可以聽,但不能全聽,你要自己拿主意。”

蕭鈺以為他是真的想起了自己的母妃,心裡有陰影,便沒有繼續說這件事,而君容見糊弄過去了,也沒多解釋,伸出手握住了蕭鈺的手。

蕭鈺和他面對面坐著,距離近的好像一伸手就能抱住她纖細的腰肢。

君容視線下移,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太傅一向面冷心熱,口硬心軟,或許自己可以撒個嬌?

他想起上次自己和安王那傻子打架之後,太傅好像就很心疼來著……

君容眸光微動,揉捏了一下蕭鈺的手,蠢蠢欲動。

蕭鈺見他低著頭,又勸了一句:“這話日後莫要在外面說,萬一被有心人聽去,對陛下到底是不利的。”

“嗯,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說了。”

蕭鈺臉上欣慰的笑露出了一半:“陛下——呃!”

君容忽然撲進了蕭鈺的懷裡,雙手緊緊的環著蕭鈺的腰,頭埋在她的肩窩處,在蕭鈺看不見的地方,他的臉上盡是饜足。

啊,終於抱到太傅了!太傅真的好瘦,比看起來還瘦,不過好軟啊……

蕭鈺被這突如其來的抱抱弄的有點懵,“陛下?”

她的手停在半空,不知道是該放哪兒。

這孩子怎麼了?真的戳到他的傷心處了?

君容聲音悶悶的從蕭鈺的肩窩處傳來,“想起母妃了,有點難受,太傅能讓我抱抱嗎?我母妃都不會抱我,從我記事起一次都沒有。”

他的聲音低低的,加上瘦弱身軀的加持,聽起來自帶委屈感,蕭鈺頓了頓,還是伸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君容的那個母妃確實是一言難盡。

“那給你抱一會兒吧。”蕭鈺半開玩笑的說。

隨即就感覺君容抱得更緊了些,他沒說話,眸光裡卻滿是笑意。

太傅果然吃軟不吃硬。

雖然不知道這話題是怎麼跳到了君容母妃身上,蕭鈺還是耐心的讓君容抱了好一會兒,直到凝昭在外面敲門說晚膳準備好了,君容才戀戀不捨的從蕭鈺的懷裡退出來。

蕭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陛下可緩過來了?”

君容靦腆的點點頭:“謝謝太傅……”他猶猶豫豫的抬眸看蕭鈺一眼,幾次欲言又止。

蕭鈺無奈:“陛下想說什麼直接說便是,又沒有外人。”

這句話搔到了君容的癢處,他抿抿唇,還是小聲問:“剛才我那樣會不會太沒出息了,太傅會不會覺得煩?”

蕭鈺一怔,隨即失笑道:“怎麼會,陛下雖然是一國之君,但說到底也不過才十歲,很多時候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很正常,我能理解,不過等你長大還要抱抱就不行了。”

“為什麼?”

君容眼眸溼漉漉的看著蕭鈺,蕭鈺一攤手,穿上鞋站起來:“因為長大了你就是個男人了,你該堅強一點。”

“哦。”

君容點點頭,看來想抱抱還得抓緊時間,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倆人吃過晚膳後,君容讓周喜把奏摺搬過來處理,蕭鈺在一邊聽寒衣交代一些事,各忙各的倒也和諧。

然而聽著聽著蕭鈺眉頭忽然皺了起來:“你說在南家村發現了什麼?”

寒衣沉聲道:“尋機司按照王爺的吩咐去了南家村,給村民們收斂屍骨,結果有人在河邊的一處草叢裡發現了一塊令牌。”

不等蕭鈺問,寒衣就從懷裡掏出了那塊令牌,蕭鈺接過來一看,令牌通體漆黑,分量不輕,上面用金紅色的顏料刻出了一朵牡丹花的模樣。

翻過去一看,背面刻了個彎彎繞繞的字,蕭鈺辨認了好半天也沒看出來,屬實是觸及她的知識盲區了。

“這是什麼字,你認得嗎?”她側過臉問寒衣,眼神卻片刻未曾從令牌上移開。

寒衣搖搖頭:“屬下不知。”

“看來還得去找小舅舅幫忙,他鑽研書法,說不得會認識這個字。”

“那明日要出宮嗎?”

君容聽到倆人的對話抬起頭來。

蕭鈺頷首:“你拿去給陛下看看。”

“是。”

寒衣拿過令牌遞到君容面前,君容瞥一眼,“我也不認識,看著好奇怪,不像是大乾通用的文字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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