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京都大街小巷燈火徹夜通明,護城軍滿城搜查,卻沒找到那群刺客,搜查了幾處可疑的地方,卻無功而返,直到天光熹微,他們才垂頭喪氣的回去彙報。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大臣們,一大早他們就穿戴整齊圍到了皇宮門口,等著八殿下召見。

而此刻的八殿下還沒起身。

賢榮宮中一片安靜,飛簷上染了淺淺的金光,廊下的鈴鐺在風中輕輕搖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麻雀成雙飛過,嘰嘰喳喳的落在簷下的鳥巢裡,一個沒站穩,屁股落在外面,拉了點鳥屎下來,直直的掉在了路過的周喜靴子上。

“啪嘰”一聲,周喜疑惑的一低頭,隨即臉色就綠了,“啊——唔!”

他本來是想尖叫的,但被守在門口的問風和撫月捂住了嘴。

“公公!殿下和世子還沒起呢!”

撫月用氣音小聲的說,周喜瞪大眼睛反應一會兒之後,緩緩的眨了眨。

問風和撫月這才鬆手。

周喜大口喘氣,苦著臉道:“等殿下和世子醒了,你們打發個人告訴我一聲,我去換個鞋,這一大早的,真是晦氣!”

他罵罵咧咧的走開,問風和撫月對視一眼,抿唇笑了起來,這得是運氣多好才能這麼巧趕上?

撫月笑眯眯道:“看來今日不宜出行。”

問風轉頭往殿內看了看,門關著什麼都看不到,她就貼近了些,想聽聽動靜。

殿內燭火燃了一夜,白色的蠟油在燈座上凝結成塊,微弱的火苗在微風中輕輕晃動,投映在床帳上。

蕭鈺猛地睜開眼睛,臉色微微發白,又夢到那些灰暗的過去,真糟心!

她無聲的嘆口氣,伸手想捏捏自己的眉心,手臂卻沉重的抬不起來。

她皺皺眉,轉頭一看,就見自己的右手臂被君容緊緊的抱在懷裡,看那姿勢,活像是溺水的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君容小小的身子蜷縮著,半張臉埋在錦被裡,頭挨著自己的肩膀,像個剛出生沒有安全感的小獸。

頭髮估計是這一晚上亂動蹭的,亂七八糟的撲在臉上身上。

蕭鈺見狀真是覺得又可憐又好笑。

她伸出左手摸了摸君容的額頭,再對比下自己的,喃喃道:“還好,退燒了,看來命不該絕,你啊,福氣還在後面呢。”

蕭鈺自語片刻,伸手對著君容的小臉戳了下,真軟啊,雖然沒有多少肉,但真的好玩~

君容本來睡得正香,忽然被戳,愣愣的睜開眼睛,入目就是蕭鈺的手指,啊……罪魁禍首在此。

蕭鈺見他睜開眼睛,一點負罪感都沒有,淡定的收回手,“咳,該起了殿下,起床喝藥,之後還有一大堆事要做。”

君容迷迷糊糊的蹭了蹭,“能不能晚點做?”

蕭鈺冷酷的搖頭:“不能,昨晚發生的事估計已經人盡皆知,大臣們人心浮動,今天你必須出面,之後再休息也來的及。”

君容抿抿唇,總算是清醒過來,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抱著蕭鈺的手臂,臉色肉眼可見的紅起來。

他慌慌張張的鬆開手,“啊……我不是故意的,對、對不起。”

蕭鈺淡定自若的收回手,“無妨。”

她翻身坐起來,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都有點麻。

她坐在床邊穿鞋,君容看著她的背影撐著坐起來,身上還是一陣痠軟沒力氣,但頭沒那麼昏沉,也不痛了,章大夫的藥還真是有效果!就是難喝了點……

想著昨晚那股味道,他忍不住舔舔唇。

蕭鈺起身往外間走,君容想起她昨晚就這麼穿著裡衣過來的,心裡發暖,不想那些複雜的事,蕭鈺是個挺好的人呢。

默默給自己打氣,君容起床穿衣服,穿好之後一轉身,蕭鈺正倚在門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眼神裡似乎有點點笑意。

君容:“?”

他上下打量自己一遍,釦子沒扣錯啊,怎麼了?

蕭鈺伸手指指一邊的銅鏡。

君容不明所以的走過去,低頭一看,鏡子裡的人大概昨晚去偷雞摸狗鑽洞了,頭髮亂的像個稻草堆。

君容:“……”

難怪蕭鈺是那個眼神,自己怎麼總是這麼丟人?

蕭鈺沒理會他亂七八糟的小心思,走到門邊推開門,問風和撫月立刻精神一震:“世子!”

蕭鈺頷首:“進去伺候吧,打兩盆熱水來。”

“是。”

倆人進去拿了銅盆,出門去打熱水,回來之後蕭鈺和君容洗了臉,問風和撫月幫倆人挽了髮髻,蕭鈺戴了玉冠,君容換上金冠。

“奴才見過世子,見過殿下——”

周喜換了新靴子來,走路都輕快不少,“殿下,世子,大臣們都在宮門口等著呢,接下來——”

蕭鈺喝了一口熱粥,慢慢嚥下去後才道:“去請大人們到明光殿候著,殿下用過早膳就來。”

“是,奴才這就去傳話。”

蕭鈺和君容簡單的吃過早飯,出了賢榮宮,身後跟著招財進寶和風花雪月。

君容有些緊張,他馬上要面對滿朝的文武百官了,他基本都不認識,到時候他們說什麼,自己叫不上來名字怎麼辦?

轉而一想,他們說的話自己聽不懂怎麼辦?

到時候自己面對著眾人的目光,說不出話來……簡直想想就窒息。

蕭鈺察覺到他的不安,轉過頭來輕聲安撫:“殿下不用太擔心,之前我怎麼教你的?還記得嗎?”

君容點點頭:“喜怒哀樂不要直接擺在臉上,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沉默,板著臉。”

“嗯,到時候我會幫殿下的。”

君容聽她這麼說,稍稍安心,不斷的暗示自己:自己遲早要學會獨當一面的,自己是皇帝,是皇帝,皇帝!

反覆唸叨了幾遍,他看著在晨曦中莊嚴肅穆的明光殿,忽然生出了幾分勇氣,怕什麼,早晚是要面對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君容攥緊自己的拳頭,挺直腰桿,步伐沉穩的走進明光殿。

蕭鈺落後一步跟著,朝臣們分列兩側,只是看向門口的方向,卻沒有跪下行禮,各自無聲的打量著二人。

君容手心沁出薄汗,揚聲道:“眾愛卿為何不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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