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下葬的事,蕭鈺果然沒再過問,蕭欽安葬了老王妃之後,就離開了京都,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但靖王府一夜之間就空了下來。

當年輝煌一時的王府,徹底沒落了。

門口的石獅子見證了老攝政王的梟雄一生,也見證了蕭鈺位極人臣的過去,最後卻在大雪中,送走了它最後的主人。

那一天的雪下的很大,京都很多年都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

瑞雪兆豐年,今年,一定會是個大豐收的年。

……

蕭鈺和君容商量好後,在三月春來的時候帶著紅衣和魚宸踏上了回雲國的路。

君容站在城樓上目送他們離開,一直站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才轉身回去。

從那之後,他就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首先恢復了科舉,還重新啟用了武舉制度,一改之前重文輕武的惡習。

朝中自然又有人嘟嘟囔囔,不過君容一句:“若是沒有武將,再有戰亂,你們頂上?你們要是行,現在就立下字據,到時候就你們上,朕看著。”

這一句話直接就把那些人的嘴堵上了。

從此武將的地位大大提升,和文臣反倒形成了一種制衡的局面。

除此之外,君容也沒忘記蕭鈺一直惦記的,給女子提升地位的事情。

他先是修改了律法,對強迫,拐賣,侮辱女子的行為加大處罰,又在各地官府之下設立了繡安堂,專門處理女子幼兒和老人的事情。

繡安堂的管理人員由京都統一調派,避免地方勾結而變了初衷。

而繡安堂的總司事由凝昭擔任,直屬於太后。

這樣一層層下來,誰也不敢小覷了她們。

一開始大家都抱著懷疑的態度,繡安堂門前十分冷清,可在後來,一個清白人家的姑娘被騙進青樓,還受到虐待,拼死逃出來後,秉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到繡安堂告了狀。

凝昭親自處理,查清楚來龍去脈,證據確鑿後,她直接調人圍了青樓,把裡面的管事拉去打了二十板,罰銀五百兩,而罪魁禍首直接下獄,落入奴籍流放。

此事一出,當即引起了軒然大波,君容還親自褒獎了一番。

至此繡安堂徹底站穩了腳跟。

等眾人慢慢能接受女子為官後,君容又下旨廢除了女子必須守節的律令,允許女子在丈夫死後自由改嫁,和離的也如此,若是誰逼著女子守節出家,便判去邊關服勞役,直到確實悔改為止。

這些律令剛出來的時候反對的人都很多,但時間長了,大家見到了切實的好處,漸漸的也就沒了說辭。

這個時候君容就會再進行進一步的改革。

雖然過程漫長,但總歸是會越來越好的。

……

蕭鈺回到雲國之後,開始著手參與朝政。

楚央沒有給她太多的幫助,全靠她自己,畢竟想要服眾,就得拿出真本事來。

雲國不比大乾,很多大臣不吃蕭鈺那套,但好在蕭鈺有兩重身份,他們也不敢過多刁難。

蕭鈺慣是會拿捏人心的,她從大理寺開始歷練,專門處理陳年舊案,一樁樁一件件,她全翻出來,重新審理。

想要收攏民心,就要先為民請命。

查案的時候,她每次都是親自去查去問,和百姓們同吃同住,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隨著她的聲望越來越高,朝中的那些人想動搖她的地位是不能了。

楚央對這個女兒越發欣賞,放給她的權力也越來越多。

眼見她地位越來越穩固,空閒的時間就少了。

偷懶的時候,她會忍不住想起遠在大乾的君容。

想他最近是胖了還是瘦了,有沒有好好休息,有沒有遇到什麼煩心事。

想他是不是也在想自己。

思念一旦洩了閘,就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蕭鈺提筆給君容寫信。

“寒來暑往,又見深秋,夜深露重,早晚記得添衣,我一切都好,不要掛懷,不過這話說了多半也是沒用的,你應該與我是一樣的心情。”蕭鈺寫到這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雲國這邊,我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若是年前有空,我去看看你,把我們的婚事定下,如果可以,我想請雲老出山幫父皇看看,若是還有希望,我也想功成身退了。”

她長長的嘆息一聲,做皇帝什麼的,真的很累,而且她那不靠譜的爹最近越來越懶了,早朝都不出面,全甩給她,美其名曰要養老。

想起來她就恨得牙根癢癢。

寫到這兒,蕭鈺又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了,自己的生活確實挺枯燥乏味的。

她想了想,最後寫道:“想說的很多,但能說的很少,既然如此,還是留著見面再說吧,許久未見,只能畫些東西聊慰相思,你看看像不像?”

蕭鈺的畫功其實一般,但勝在神似,寥寥數筆就畫出了個大致的輪廓……嗯,小狗的輪廓。

“哈哈哈哈——這裡再寫上名字……長歡。”

蕭鈺吹了吹,看著自己的大作,非常滿意,摺好放到信封裡封好,叫人連帶著禮物一起送去大乾。

“也不知道長歡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

這封信是兩個月後到君容手裡的。

出了雲國去大乾,已經入冬了,一下雪,路就特別難走,是以在路上耽擱的時間長了點。

不過好在完好無損的送到了。

君容坐在御書房裡,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一開始看的時候還高興又難過,唏噓感慨了好一陣,結果看到最後,頓時哭笑不得。

他用手摩挲著右下角畫的那隻憨態可掬的小狗,忍俊不禁,“我是狗,那太傅應該是什麼?”

“唔……貓嗎?”君容想了想,覺得不太恰當,“還是狐狸比較合適。”

“陛下說的是什麼狐狸?”

無憂進來給他換茶,聽到這一句好奇的問。

君容斂了笑意,“沒什麼,只是朕覺得有些事該提上日程了。”

“陛下說的是什麼事?”

君容起身,長舒一口氣:“自然是去求娶太傅啊。”

無憂:“啊?”

“去傳輔國公入宮,朕有事交代他。”

君容垂眸看著桌上的信,默默的在心裡道:輔國公這名字不能白叫,關鍵時刻,就指望他輔國呢,這樣他這個皇帝才能安心離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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