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說完深深的看了楚懷香一眼,轉過身就拉著君容走了。

付一笑在一邊欲言又止,最後也是嘆息一聲,什麼都沒說。

楚懷香慢慢攥緊了自己的手。

她眼裡閃過幾分算計,轉身往蕭鈺來的方向去。

楚央站在臺階上曬了會兒太陽,就回殿內繼續處理奏摺,剛看到一半,李勳又進來了:“陛下,六公主求見。”

楚央單腿支著,斜靠在軟墊上,一隻手捏著奏摺漫不經心的看,聞言頭也沒抬,淡淡的說:“讓她進來吧。”

“是。”李勳退出去,沒一會兒殿內就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

楚央眸光微動,看似還在看奏摺,實則心緒早就飄遠了。

楚懷香進來先看了他一眼,見他沒看自己,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她走到楚央前面跪下,“懷香見過陛下,陛下金安。”

楚央勾唇笑問:“金安?”

楚懷香心裡一沉。

楚央隨意的把奏摺扔到一邊,坐了起來,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身上:“朕倒是想知道,這金安從何而來?”

楚懷香聽他這個語氣就知道自己那點事是瞞不住了,陛下果然是知道了。

她心下百轉千回,決定先認錯。

“懷香有錯,請陛下責罰。”

她雙膝跪地,跪的恭恭敬敬。

“你錯在哪裡?”

“懷香不該因為一己私慾,攛掇寧安郡主去邊關。”

楚央笑了:“你倒是誠實。”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楚懷香,聲音冷沉:“朕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麼和寧安說的,別撒謊——朕想查,總能查出來。”

楚懷香這下是徹底慌了,到底出了什麼事,陛下怎麼會生這麼大的氣啊?

她咬緊下唇,片刻後試探著說:“陛下知道懷香對付公子的一片真心,陛下也知道付公子生性不羈,最是喜歡新奇之物,懷香怕他會被蕭鈺吸引,所以就懇求寧安去幫懷香看看……”

“你覺得一笑會被阿鈺吸引?還是你怕朕會撮合他們?”

楚央一針見血的戳穿了楚懷香的小心思。

楚懷香身子一僵,頓覺手腳發涼。

“懷香確實怕……懷香多年來傾心付出,卻不曾得到回應,若是他沒成家便也罷了,懷香總是有機會的,可他若是成家了,懷香該如何自處?”

不得不說她的反應也是極快的,立刻接上楚央的話,把話題扭轉到對自己有利的地方。

她的眼淚也是說來就來,瞬間滾滾而落。

楚懷香仰起頭,隱忍而委屈的看著楚央。

楚央無聲的注視她片刻,搖了搖頭:“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一笑不喜歡,朕也不會強求他,你與其苦守一個註定沒有結果的人,不如趁早找個好人家嫁了。”

楚懷香一怔,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楚央卻沒再看她了,而是走到了桌邊,倒了杯茶給自己,抿了一口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懷香,朕自問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

楚懷香心頭俱顫,“陛下何出此言?您對懷香的恩情,懷香一直銘記於心。”

楚央背對著她,笑容微冷,“算了,你退下吧,不要再摻和寧安的事,寧安與你不同,她雖然驕縱,但太單純,做事容易熱血上頭,朕已經讓她自己在府中反省,至於你……好自為之。”

楚懷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寧安與我不同?哪裡不同?因為她是長公主嫡出,而自己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庶出公主嗎?

一股悲涼之感湧上心頭,楚懷香這次是發自內心的難過。

陛下從未與自己說過這麼重的話,這次是因為誰呢?寧安?還是蕭鈺?

他說寧安單純,言下之意是自己城府深嗎?所以讓自己不要再去找寧安了?

楚懷香哭著哭著有點想笑,但她到底忍住了,慢慢的站了起來,衝著楚央的背影說:“懷香告退,陛下保重。”

楚央沒應聲。

楚懷香心灰意冷的走了出去,李勳見到她滿臉淚痕失魂落魄的模樣,忙讓人抬步輦來,楚懷香擺擺手拒絕了:“不必勞煩旁人,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李勳看著她,頗為同情的勸道:“公主也別太難過了,陛下他終究還是看重你的,快把眼淚擦擦吧。”

楚懷香用手抹去了臉上的淚,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多謝公公。”

說完她大步下了臺階,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勳怔愣片刻,嘆息著搖搖頭:“人啊,所求太多,慾望滿身,就註定不得解脫,等她自己看透吧。”

……

楚懷香回了自己的府邸之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發了好一通脾氣,嚇得奴婢們都不敢靠近,直到晚上她才從裡面出來,要了幾罈子酒,喝了個爛醉。

訊息傳到楚央的耳朵裡,他也只是淡淡一笑:“隨她去吧,朕的話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她能想開是最好,想不開……”

李勳抬眼看楚央,結果等了半天也沒有下文。

他忍不住道:“陛下還是對六公主有幾分感情的吧?”

“養狗久了都會有感情,何況是人?懷香小的時候朕就覺得這個孩子挺乖的,而且懂得趨利避害,知道誰對自己好,所以朕有心培養她,讓她成了朕的一枚棋子,但朕沒有孩子,養著養著,也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了,可能也是因為這點,才滋生了她的野心,讓她行事越來越沒有分寸。”

李勳也知道了寧安和六公主這點破事,說不出別的話了,只能說:“可能她真的對付公子情根深種?”

“嗤——”楚央哂笑:“這話糊弄你們還行,糊弄朕?”

李勳:“……”

楚央隨手把黑子落下,截斷了白子的退路,面上露出了幾分狠厲,“她的心思朕再清楚不過,若是沒有阿鈺,一切還好說,但有了阿鈺,她那點小手段,就顯得拙劣了,她安分守己,從此收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朕還能保她一世榮華,待她與從前一般,若是她猶不知足,就別怪朕不念舊情了。”

李勳替六公主捏了把汗,斟酌片刻問:“既然她一心惦記付公子,陛下何不成全她?難道陛下真的想把付公子和貴客湊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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