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登仙府武力值最高的人打起架來,根本不是幾個小輩能插手的事情。

玄清與溫詢的劍法同出一脈,兩人的一招一式完全不是登仙府弟子能使出來的水平,可兩個人卻又都不是全盛期的狀態。

玄清有了死穴。

溫詢道心有損。

慕夕使出來的術法更是平日裡的登仙府弟子根本就看不到的高階術法,有她幫忙,溫詢只有九成的力都能發揮至十成。

他們幾人都心知對方的實力,更知曉容不得自己留情,否則輸的人就是自己,因此每次出招,他們都用了全力。

這山洞壓根經不起摧殘,很快有了崩塌的跡象。

在山洞塌陷之前,溫苒連忙叫沈霧扶著受傷的大師兄先一步走了出去,外面正是午夜時分,月明星稀。

那三個人從地底裡化光而出,打到了地面上。

溫苒認出了這裡正是長夢峰,但這裡發生了這麼大動靜,小峰都塌了一座,卻沒有惹來其他人的注意,想來是她爹早就讓三師叔佈置好了結界,不要讓弟子們察覺到這裡出了問題。

玄清畢竟曾經也為登仙府做了那麼多的事,他被諸位弟子們奉為神祇,更何況登仙府是修仙大派,清理門戶一事,還是不宜鬧得人盡皆知。

雖然溫詢與慕夕是在以二敵一,但他們也並不輕鬆。

玄清不愧是被稱為是自祖師爺以來的最強一任的府主,即使是在瘋瘋癲癲,還身負死穴的狀況之下,他也並未落下風,反而是隨著時間推移讓溫詢與慕夕越發的感到吃力。

高手過招,生死就在一瞬之間。

其他修為不夠的人根本就無從插手,說不定衝上去幫了忙,只會讓情況更糟糕。

溫苒可不想溫老頭和三師叔用重傷的結果來換得制服玄清的結果!

忽然,關注戰況的沈勿看向了另一個方向的夜空。

沈霧在溫苒耳邊悄悄地說:“苒苒,有人來幫忙了。”

夜色裡有了一顆星正在閃耀,仔細看來,那顆越來越近的根本不是星星,而是一個穿的金燦燦的人。

一柄重劍陡然朝著玄清而去,玄清旋身連連退後幾步,才避過了這把重劍震出來的地面餘波。

來人一手輕鬆的提起深深陷入地下的重劍,輕鬆扛在了肩頭,哈哈笑道:“玄清小賊,好久不見了!”

玄清拂了拂衣角沾到的塵土,只覺得這個粗漢辣眼睛,根本記不起他是誰。

溫苒驚喜的道:“秋莊主!”

溫詢皺眉問:“你怎麼來了?”

秋不見先是朝著溫苒露出了一個堪稱是和藹可親的笑容,隨後衝著溫詢說道:“於私,你女兒是我女兒朋友,還對我女兒有恩,於公,玄清小賊偷了我家靈脈,我當然要來找他算賬!”

“秋莊主說的不錯!”樹上多了一道無聲無息的身影,他同樣沒什麼好臉色,“我學識天下的弟子因他而死,他卻還動了我們的靈脈,實在是罪無可恕!”

說話的人正是風宗的宗主齊允。

又有一道出塵脫俗的白衣身影踏著月色而來,這人生的雌雄莫辨,卻美得令人心驚。

溫詢表情很難看,“赫連宗主怎麼也來了?”

赫連情溫聲道:“他欠我花宗一條人命,更讓我花宗弟子終日痛苦難安,身為宗主,我自然也要來湊個熱鬧。”

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半靠著樹打了個哈欠,她手裡還翻著一本書,無聊的說道:“能不能快點打?我趕著回去看書。”

這位正是雪宗的宗主殷繁華。

這要是再來個月宗的唐無覺,那學識天下的四大宗主可就齊了!

學識天下不能沒有人留守,唐無覺雖然很想出一份力,但他還是留在了門中駐守。

恰在此時,鐵劍的光芒雖然古樸,卻也慎人。

那手執鐵劍赫然出現的身影,是楚寒風。

溫詢眼皮子一跳,“你又怎麼來湊熱鬧了!”

楚寒風說道:“我欠了一份人情,如今是來還這份人情的。”

現在局面出現了逆轉。

玄清被包圍在一個圈子裡,他一一看向這些人,有些有印象,有些卻毫無印象,他忽然就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神情裡多了一份脆弱,“我只是想讓朝朝回到我的身邊而已,為什麼你們都要攔著我?”

有女孩生氣的叫道:“你可別說這種噁心話了!”

溫苒看了過去,這位突然出現的姑娘不是別人,正是此次事件裡最大苦主的妹妹,餘瀟瀟。

餘瀟瀟死死的盯著玄清,因為過於憤怒,她神情緊繃,握拳的手緊的骨節泛白,“我姐姐因你而死,可你也不曾善待我姐姐留下來的孩子,如今分明是你痴心妄想,還挖了我姐姐的墳,讓她死後也不得安寧,你所做的一切不仁不義,都只是為了你的私心罷了,你現在有什麼資格還提起我姐姐的名字!”

在場的這麼多人裡,最恨玄清的,便就是餘瀟瀟了。

玄清神色有些恍惚。

殷繁華直起了身子,她先是對赫連情說了一句:“餘瀟瀟要是氣壞了身體,你肯定會心疼吧?”

赫連情微愣。

殷繁華又衝著齊允說道:“你還要趕著回去伺候懷二胎的媳婦吧。”

齊允差點從樹上掉下來,“什麼?唐絮懷孕了!”

殷繁華嘆了口氣,她收了書,再睜眼時,她手中出現了一把長刀,氣勢陡然一變,“那就讓我們速戰速決吧。”

幾位來救場的大佬有著大佬間的默契,雖然以前並未一起對過敵,但很有默契的拿出了自己最擅長的武器,一起朝著玄清而去。

玄清剛接住了一把劍,一把刀又從背後出現。

他避過了刀,重劍又從天而降。

輕巧躲過千鈞重劍,術法所化的火龍吐著火舌席捲而來。

動手的都是當世數一數二的高手,哪怕是神仙來了,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沒過多久,玄清中了一掌,當場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就像是一個決堤的口子,不過瞬間,他的身上就多了好幾道傷口。

但奇怪的是,玄清並沒有因為疼痛而動作遲緩,反而是在嘗受到疼痛的滋味後,他享受起了這份疼痛。

他眼底裡有著笑意,有時候還會衝著劍刃不閃不避的衝上去,為自己再添一道傷,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瘋子。

溫詢皺眉,“玄清,你果真瘋了!”

玄清白衣染血,卻笑的開心,“當初若無鴛鴦咒,我早就該受到這份痛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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