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水神?

什麼獻上新娘才得來了庇佑?

不過都是一連串的謠言就偶然事件引發的一場崇拜野神的活動罷了。

站在河邊吹著冷風,溫苒冷眼旁觀著這群村民放完河燈各回各家,她心底裡憋著一股氣。

“我看過那個神像,估計就是第一個落水的人在水底裡看到了水草或者是水蛇,才有了什麼神像的錯覺,河裡的珍珠,乾旱後的雨水……不過都是偶然罷了,這個地方沒有一點靈氣,怎麼可能會有神仙!”

沈勿見溫苒生氣的模樣,他小聲的說:“苒苒,不要生氣,我把他們殺了,好不好?”

溫苒無奈扶額,“還記得那個被你削了半個山頭的山嗎?沒過一會兒就復原了,我猜測,哪怕這裡的人全死光了,沒過一會兒他們又會活過來。”

沈勿歪了歪頭,“那我再殺一次,直到讓苒苒解氣。”

溫苒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以前他太瘦,現在被她好吃好喝的養著,他的臉上都有點肉了,“沈嬌嬌,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們得想辦法破了這個幻境,既然是那個崔家姑娘要出嫁,我懷疑關鍵有可能是在她的身上。”

沈勿的臉被她捏著,他是半點脾氣都沒有,“那我們去找她嗎?”

“我們先悄悄地去看看。”

溫苒之前經過了崔家,還記得位置,哪怕是不記得,只要看看村子裡哪家掛了紅燈籠就知道了。

即使是夜色已深,崔家的屋子裡還亮著燈。

主屋裡坐著一對夫妻,女人的眼睛都哭紅了,男人原本還能安慰幾句,可是到了後面,他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被獻出去的可是自己的女兒,做父母的如何不會心疼呢?

女人哭泣道:“是我的錯……我怎麼就把秀秀生在了七月呢?”

男人也紅了眼,“別這麼說,這都是命。”

“偏偏秀秀是個死腦筋,我早就告訴她了,張生成了狀元郎,飛黃騰達,她不要再等他了,她卻硬是要等張生回來,沒成想又撞上了水神娶妻……如果她早點聽我的話嫁了人,水神娶妻這回事又哪裡會輪到她的頭上?”

男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用“這都是命”來安慰自己。

看來這水神娶妻的條件必須是七月生的,未出閣的女子,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條件,但這對夫妻卻沒有說出更有價值的東西了。

蹲在屋頂上的少年和少女頭低著頭,看了一會兒後,溫苒拉了拉他的手。

沈勿把房瓦蓋好了,又牽著她的手,溜到了另一個房間上。

溫苒看著他熟練的又掀起了一片瓦來,她忍不住問他,“這事你是不是做多了,才這麼熟練?”

沈勿一臉無辜,“苒苒,我是好人。”

言外之意便是,這種樑上君子的事情,他可不會做。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天天溜到她的閨房裡來。

溫苒信了他的話就有鬼了,她瞪了他一眼,小聲的警告:“你要是敢這樣揹著我去看其他的女人,我就揍你。”

沈勿很有求生欲,“苒苒,我只看你。”

她哼了一聲,低頭去看屋子裡的情況時,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見到裡面的姑娘並沒有在沐浴,衣服也穿的好好的,她才收回了手。

沈勿牽住了她的一隻手,十指相扣,他們體溫互補,也不用嫌熱。

坐在梳妝檯前的姑娘身姿窈窕,大概是因為遇到這種要被犧牲的事情,她身上的衣服寬鬆了些,背影看起來很是瘦弱,許是瘦了不少。

她微微抬起頭,看到了掛在牆上的嫁衣,不由得啜泣出聲,她的手上是一個信封,裡面的信應當是她的情郎寫給她的,淚珠滴在信封上,暈開了一朵朵淚花。

“你說你會回來娶我……難道只是騙我的嗎?”

女子哀慼的聲音,令人動容。

屋頂上,少年卻與少女咬著耳朵。

“苒苒,她是被情郎拋棄了嗎?”

溫苒被他的呼吸弄得耳朵癢癢的,她輕聲說:“話本里不是都寫了嗎?寒門學子一朝功成名就,迎娶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就拋棄了自己家鄉的小青梅,我還不確定這位姑娘與那狀元郎的故事是不是這樣,但應該也差不多吧。”

“那……苒苒有朝一日見到了達官貴人家的少爺,會拋棄我嗎?”

他這個比喻是不是有點不太對?

因為他離的太近,她在抬頭之時,便與他唇瓣相貼了,她也沒有介意他的小心機,而是順勢輕輕的咬了他一下,“我這麼疼你,可不會因為達官貴人家的少爺就把你拋棄了。”

他彎起了眼角,眼底裡純粹的光芒,比月光還要乾淨。

他想加深這個吻,她卻沒給他機會,而是摸了摸他的頭頂,說了聲“乖”,就繼續低頭看屋子裡的女人去了。

沈勿抿著唇,慢慢的回味。

此時,屋子裡的女人站了起來,也轉過了身,她淚痕滿面,當真是楚楚可憐。

看清了女人的面容,溫苒皺了眉,“顧夫人?”

這個女人,竟與那個與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顧西京的夫人,長得一模一樣!

夜涼如水,山間夜寒。

洛淮打了個噴嚏,他搓了搓手臂,照例捧著女孩的烏髮,問蹲在地上看青蛙的女孩,“阿嫵,你冷嗎?”

她正看青蛙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出了神,沒有給他回應。

原本說好的他要帶她下山去,可是沒走一會兒,她就說累,腳步也慢了下來,最後更是蹲著不動了。

洛淮倒是想過帶她御劍飛下去,這樣省事多了,但她怕高,一站到劍上就害怕的紅了眼睛,於是他提議揹她,可是她又說只有夫妻才可以碰對方的身體。

洛淮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嬌氣,男女之防又這麼嚴謹的姑娘,他的頭很疼。

林間又有黑影竄過,是怨鬼。

洛淮剋制住了身體發抖,他鼓起勇氣盯著那邊,隨時準備拔劍,聲音裡卻有著顫意,“阿嫵,我們快離開這裡吧!”

青蛙跳走了。

女孩也像是回過了神,她抬起頭,看著月色裡的白衣少年郎,那水潤的眼眸裡滿是茫然,“你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這是他們第一次相遇時,她所說的話。

洛淮對上了女孩的目光,她的眼裡全都是陌生。

他那捧著女孩烏髮的手頓時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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