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不見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也像是個馬大哈,他不會察言觀色,拍著葉隨的肩膀又是哈哈笑道,“義弟,我不在的時候,藏淵谷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怎麼樣,我的寶貝女兒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秋不見拍人的力氣使用了十成十的,可憐葉隨那瘦弱的身板都跟著顫了顫。

一直跟在溫苒身後,靠蒙著面紗努力隱藏自己存在感的小白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粗魯的人,她一時之間睜大了眼睛,就像是把秋不見當成了一隻猴來看。

葉隨無奈的說道:“義兄,秋水之前遇到了不明身份之人的綁架,現在才回來。”

“什麼!?”秋不見大嗓門一喊,後知後覺的看向了人群中那個已經拉下臉來的女兒,他快步走過去,“閨女,誰敢綁架你!”

秋水卻先一步避開,躲過了老父親愛的抱抱,面對這個熱情似火的父親,她很是嫌棄,“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單獨和你說。”

秋不見神經緊張,“你想嫁人了!?”

秋水無語了一會兒,“不是和我有關的事情,是和藏淵谷有關的事情!總之我在書房等你!”

話落,秋水轉過身徑直走了。

“乖女兒,你快告訴爹,你沒有受欺負吧!女兒……”秋不見那大塊頭的身軀跟在秋水身後,莫名有種跟屁蟲的意味。

秋不見可以不拘小節,但葉隨不行。

葉隨看向了跟在溫苒身後的白衣女子,縱使修仙界不缺美人,但凡活的久一點,見過的美人沒有上萬,也會有上千。

但這個白衣女子雖然是蒙了面,可光是看身段姿態,也定是極其罕見的美人。

小白又往溫苒身後縮了縮,她小聲的對溫苒嘀咕,“那個人一直盯著我看,他是不是也想娶我?”

葉隨:“……”

他還真不是貪圖美色的人,只是因為不合常理的罕見,所以才會多看了一眼。

因為溫苒對小白釋放過善意,是以小白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就會不自覺的粘著溫苒,問題是小白涉世未深,不諳世事,有時候就會惹出來點麻煩。

比如現在。

溫苒抱歉的朝著葉隨笑了笑,然後回過頭小聲的對小白說道:“你安靜點,別亂說話。”

下一瞬間,溫苒的衣領被人抓住,她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要掙扎,就平穩的落了地。

她看向那個一身白衣勝雪,仙氣飄飄的少年。

自從當初沈勿靠一身血淋淋的可憐模樣博得了眾人同情後,溫苒就深知自己必須走在他的前面,為了杜絕他再來這一招,她特地多準備了幾套他們登仙府裡男弟子的校服。

還記得在回來的路上,溫苒要求他把衣服給換了時,他一下子竄到了樹上,只搖頭,“不要,不想換。”

她怒視那一身白衣的少年。

沈勿身上的血衣在之前已經換成了乾淨的衣服了,當然,這備換的衣服,還是溫苒放在儲物手鐲裡帶著的。

沈勿滑溜的像是水裡的泥鰍,如果他不想,溫苒是怎麼也抓不住他的。

她動用起了聰明的小腦瓜,最後想到了一個好方法,“我知道哪裡有野果子摘,你把衣服換了,到時候我帶你去摘果子呀。”

樹上的人眼睛一亮。

溫苒就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幼稚的人,就連登仙府裡年紀最小的道童都比沈勿聽話懂事。

而現在,溫苒被他提著衣領往旁邊挪了好幾步,她不懂他是不是又要犯什麼病了。

沈勿的這個舉動確實是來的莫名,頂著其他人的目光,他還是那派君子端方的模樣,伸手指著半空,他自持有禮的溫聲說道:“這裡掉葉子了。”

溫苒抬頭一看,幾片黃色的落葉翩然而下,落在了她之前站的位置,她面無表情的再看向沈勿,大有一種他是不是有病的意思。

幾片葉子而已,值得他把她提起來嗎!

面對心愛的師妹的眼神責怪,沈勿一臉無辜。

葉隨只當是年輕人的情趣,他笑道:“沈公子對溫姑娘當真是愛護至極。”

沈勿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垂首,輕聲說道:“出門之前,我答應了師父,要好好照顧師妹。”

葉隨善意的笑了笑,“只怕不是師兄保護師妹那麼簡單吧。”

溫苒木然著一張臉,真的,她已經習慣了所有人都覺得沈勿對她愛慕有加這件事了。

這裡這麼多人,小白不想暴露在這麼多人的目光之下,她悄悄地往旁邊挪動腳步,試圖再站在溫苒身後。

突然,小白嚶了一聲,摔倒在地。

美人落地,當真是楚楚可憐。

溫苒要去扶小白,但樂於助人的沈勿恰好也轉身打算去扶人,於是他們兩個人撞在了一起。

沈勿只得就近舍遠的伸手抓住了溫苒的手臂,還關心的問:“苒苒,沒事吧?”

溫苒皺眉看他。

這時,小白已經被一邊看戲的秋山扶了起來,秋山年紀小,但很是憐香惜玉,他問:“姑娘怎麼忽然就摔了?”

小白細皮嫩肉的,這麼一摔立馬就紅了眼睛,“有人踢我。”

大晚上的,光線昏暗,離小白最近的是溫苒與沈勿,溫苒被沈勿提開了,自然不會是她。

而沈勿是什麼人?

君子如玉,光風霽月,溫和有禮,他肯定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剩下來的,就是擠在周圍的,那些因為平時見妹子見得少,而盯著小白看個不停的弟子們了。

葉隨一一掃過靠的近的弟子,那些弟子連忙後退,還搖頭否認,“葉先生,不是我們做的!”

沈勿道:“藏淵谷門風極好,自然不會是他們做的。”

沈勿年紀輕輕,就有許多亮眼的成就,本來就讓一群年輕人把他視為偶像,現在他還為這群弟子們說話,直接讓他們對沈勿的崇拜又上了一個新臺階。

小白嚶嚶嚶的說:“真的有人踢我……”

“小白姑娘。”沈勿衣裳雪白,一塵不染,正如他這個人一般乾淨的毫無汙點,他溫聲說道:“趕了這麼久的路,你應當是累了,需要多休息才是。”

眾人心中頓時只覺如此。

秋山也說道:“姑娘,你是累了吧。”

小白絞著手中的帕子,單純的她開始了自我懷疑。

只有溫苒盯著沈勿看了許久,眼皮子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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