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舊是800的車送五人去火車站。
還是同一個車次，還是同一個車站。
因為是夏天，幾個人都輕裝上陣，一人一個揹包，輕鬆得不得了。
“走走走，去商場給我閨女買禮物。”李春華送走後勤車就熟門熟路地往商場衝。
還是那個商場，還是那個時間，這一次林凡沒有了購買需求。
衣櫃裡有她之前留下的基礎款T恤和牛仔褲，雖然是幾年前的款式，但經典永不過時嘛，穿出去旅遊也沒什麼不妥的。
她挑了兩身，連著換洗的內衣一起扔進洗衣機，等睡醒的時候，衣服也烘乾了。拿從宋仁那裡借來的揹包裝上，再放進從800薅的盥洗用品，半個揹包都沒裝滿。
四個人跟著李春華在兒童區悶頭大采購，看著一水粉紅色的衣服，粉紅色的鞋，粉紅色的襪子，粉紅色的頭花，所有人一臉黑線。
“他這審美，還是沒怎麼變啊。”林凡看著手裡為虎妞買的馬卡龍藍色獨角獸公仔，慶幸李春華不是自己老公。
“要不要也給你買點？”李春華正在幫老婆時苗挑選禮物，聽到林凡的聲音，突然關心的問了一句。
林凡看著他手裡拿的熒光粉的連衣裙，嚇得直搖頭，“不用不用，你買就好，你買就好。”
這顏色，她眼睛疼。
挑完東西，自然又免不了飽餐一頓。
上次吃的豪華自助餐店已經倒閉關門，李春華在購物上又花了不少時間，導致幾個人也來不及等位，隨便找了比較空的飯店就進去了。
慶幸的是味道還行，不算難吃。
因為要趕火車，幾人有些趕地吃完後立馬往火車站進發。
從車裡出來的時候還兩手空空，現在每個人手裡都提滿了購物袋。連林凡也抱了個超大玩偶在手上，終於有大包小包趕火車的氛圍了。
火車“況且況且”地開了起來，帶著李春華的心一路飛馳。
從大巴車下來後，林凡還以為又要找小三輪，結果剛出站，就看到了李爸。
“這邊這邊！”李爸站在一輛金盃面前向他們招手，快步越過李春華握上了宋仁的手。“辛苦了辛苦了，大家辛苦了啊。”
幾人笑著跟李爸打招呼，李春華已經將手裡的包袋放到了後備箱。“來來來，先把東西放下，咱們回家再說。”
車是李爸找同村借的，給了兩包煙一瓶好酒，人就帶著李爸出來接人了。坐在駕駛座上開車的就是，剛才也跟大家打了招呼。
上次是李春華想給家裡一個驚喜，沒有提前說。正常情況下，李家知道李春華回家，都會來接的。
也是因為這樣，李春華並不熟悉車站外三蹦子的行情，帶著大家吃了個悶虧。
“爸，虎妞知道我今天回來嗎？”車門一關，李春華就迫不及待地扒著副駕駛的座椅問。
“一天天兒的，就知道問虎妞，怎麼沒看你問一聲你爹你媽你老婆？”李爸對李春華就沒其他人那麼客氣了，沒好氣地斥責道，“撒手撒手，別把人座位扒塌了。”
“哪兒能啊。”李春華悻悻地鬆手，“我這不是昨天剛問過你們，都好好的嗎。”
李爸掉過頭指指李春華，但看在旁邊一眾同事的面子上，還是沒多說，笑著跟眾人聊起了其他的。
金盃開起來要比三蹦子快得多，再加上車裡開著空調，涼快快地，沒感覺過了多久，李家就到了。
大紅色的鐵門上，門神半新半舊地貼在上面，一邊的春聯角沒粘好，有點兒翹起來。蟬鳴一聲壓過一聲，叫囂得厲害。
“虎妞，爸爸回來啦！”李春華一下車，東西也不拿，直衝大門去了。
“這孩子……”李爸跟駕駛員說不到兩句又跟被落在車裡的幾人打招呼，“你們別見怪啊，這孩子從小就缺心眼兒。”
“叔叔您別放在心上，李春華什麼性子我們也清楚。”宋仁笑著下車，回身伸出手，林凡自然地搭著他的手跳了下來。
“是啊叔叔，咱們別管他，讓他一個人哈皮去，回頭咱們也不帶他玩兒。”林凡按了按耳朵。
突然聽到這麼吵的蟬鳴，耳朵一時間有些嗡嗡作響。
“好好，你們隨意啊，就當在自己家裡一樣啊。”李爸不是第一次跟他們接觸，沒再多客套。
高飛和季羽也笑著應了。
宋仁開啟後備箱，從裡面拿出林凡的揹包和大玩偶塞到她懷裡，其他東西他們三人分了，連李爸都沒讓拿。
“沒事的叔叔，這些東西看起來多，其實不重，我們拿就行了，您忙您的。”高飛露出小虎牙，乖巧地說。
李爸“哎哎”應著，心裡對消失的李春華更是不滿，小跑進院子又衝進屋，沒一會兒，李春華被打了出來。
“哎喲，爸，你這是幹啥？”
李憨憨舉著雙臂擋住腦袋，再健碩的肌肉在他爹面前也毫無用武之地。
“幹啥？”李爸手裡拿著一隻拖鞋往李春華背上抽。“你都當爹的人了，能不能有點兒長進？就這麼把客人丟門口？”
李春華跳著往後退，李爸根本追不到他。“他們不是客人，是虎妞的乾爸乾媽，都是自己人。”
“我……打你個榆木腦袋。”李爸恨鐵不成鋼。想他聰明一世，怎麼生出這麼個一根筋的蠢兒子。
“叔叔叔叔！”林凡喊著衝了上去，但宋仁比他更快，一把握住李爸的手。
“叔叔，他說的沒錯，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客套。”宋仁知道老爺子也沒想真打，不過是為李春華做面子罷了。
“是啊是啊，您別傷了手，到時候咱們虎妞可要心疼爺爺了。”林凡本想說李春華皮厚，打兩下也不傷筋動骨，但想想好歹是人家親兒子，這麼說不太好，臨時改了口。
高飛和季羽也在旁邊勸。
李媽這時候也出來了，“大熱天兒的，怎麼都在外面站著呢，快進屋，屋裡開著空調呢，快進來涼快涼快！”
幾人擁著李爸進了屋，時苗就在門後等著，懷裡還抱著一臉好奇的虎妞。
“哎喲喲！看看這是哪裡來的小寶貝兒！”林凡看著娃子肉肉的小手像藕節一樣白嫩軟糯就喜歡得緊，也不覺得她咬著手指，口水流了一下巴有多髒，湊上去就往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軟軟的，奶奶的，香香的。
“虎妞，這是乾媽，叫乾媽。”時苗笑著將孩子往林凡面前送。
虎妞卻只盯著林凡懷裡的大玩偶。
“哎呀，乾媽差點忘了。”林凡將手裡的大玩偶遞到虎妞面前，“這是送給虎妞的禮物哦。”
虎妞也不管玩偶比她還要大，一把抱住馬頭。
“快謝謝乾媽，謝謝乾媽。”李媽也湊過來逗孩子。
虎妞張嘴，“阿媽阿媽”的發出含糊不清地音調，眾人含笑聽，自動自覺地當她已經說了。
李春華尤其得意，“看我閨女多懂禮貌！”
可惜沒人理他，就連虎妞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玩偶上。
李春華不幹了，把獨角獸擠到一邊，抓著閨女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虎妞啊，是爸爸啊，你最喜歡的爸爸啊。”
虎妞看著大大的東東跑了，小手想抽也抽不動，嘴一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