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的店.”
陳靖走進這個酒吧裡就看到了在吧檯後面專心調酒的聶釗。
這會兒已經快接近10點了,按理說這應該是酒吧最熱鬧的時候。
然而,這裡並沒客人。
“你來做什麼?”
聶釗看到了他,有點意外。
“不是說好聯盟的麼,所以過來找你聊聊.”
陳靖走到吧檯邊坐了下來。
“我勸你還是不要跟我走太近,這對你沒任何好處,而且你或許還會因此惹禍上身.”
聶釗說完,倒了一杯酒,推送到他的面前,“這一杯,請你.”
陳靖看著面前的酒,高腳酒杯裡有3種顏色,交織著各種形狀,中間的紅色宛若花朵綻放,鮮豔而美麗。
“這一杯,叫什麼名堂?”
陳靖晃了晃,那酒裡的花色形狀居然也不變。
“離人愁.”
“離人愁?這名字不太好,太憂傷.”
陳靖稍稍品了一口,立刻就感覺到有一股水果的清香在口齒之間蔓延開來。
可當這一股清香散開了之後,又是一種火辣辣的刺激席捲著味蕾,喝下喉嚨之後,緊隨著還有點酸澀在徘徊悱惻。
如果說清香是懷念家鄉的美好。
那麼威士忌的火辣感就是在外飄零的起落。
而喝下去的那一絲酸澀,便是一股無與人說的寂寞。
若說是離人愁,倒也有幾分符合。
“你是滬海那邊的人?”
“是.”
“你說你6年前被王耀華的父親救起,那也就是說你來這有6年了,為什麼不回去?”
聶釗沒回答。
“有什麼苦衷不想回去,還是不能回去?”
陳靖又問。
“好奇心,其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聶釗給自己倒了一杯。
“既然是盟友了,瞭解一下你,也是應當的嘛.”
陳靖笑著說。
“也沒什麼好說的,既有苦衷不想回去,也如你所說無法回去.”
聶釗最終還是答了。
“所以你想家了.”
陳靖看著杯中酒。
聶釗又不答了,他自己也喝了一杯。
陳靖微微一笑,說道:“這酒的酸澀感挺濃的,這代表你也挺寂寞的吧?”
聶釗看他一眼:“別裝深沉,你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毛孩子而已,懂什麼叫寂寞?”
“年歲其實不代表什麼,不是麼?愚昧的人,活到老,也是愚昧;聰慧的人,便是年少也同樣聰慧。
我雖然不是後者,但至少也不算愚昧。
這酒給我的感覺,便是一種寂寞.”
“我不看好你.”
聶釗忽然說。
“但我覺得,我應該會活得比你長.”
陳靖知道他不看好的是自己煉氣這條路。
聶釗難得笑了一下,然後也終於說了——“我得罪了人,無法回去.”
“世家?”
“是,也不止.”
“哪個世家?”
“愚溪張家.”
“愚溪這個地方,好像就在衛南省吧?”
“以前是,現在不是,隨著社會的發展,那些世家也更傾向於沿海繁華的城市.”
陳靖有點意外地說:“難道不應該找深山老林那種地方靜修嗎?印象裡都是這樣,他們為什麼都往繁華的地方跑?”
“花花世界,誰不想要權勢、富貴、美女、地位?至於靜修,煉氣階段要什麼靜修?也只有那些境界高深的人,才要靜修體悟天人合一之道。
但縱觀天下,又有幾人能到高深?”
“愚溪是張家發源地,這邊應該還有張家人吧?”
“有.”
“那你還待在明陽市……呵,明白了,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是吧?”
“是,也不是,因為除了這裡,我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裡。
這天下看著很大,但其實也小,小到每個人甚至找不到第二個歸屬地.”
“你跟張家有什麼恩怨?”
“這些,你不用問,我也不會說.”
聶釗轉過身,杯中酒沒喝完,就被他倒了。
似乎心中有愁,便不想喝盡這些愁。
“那換個話題,我今日持續運轉體內的氣,但時間稍微一久就有點後繼乏力的感覺了。
這是什麼原因?”
陳靖問。
聶釗看他一眼:“正常,如果沒有出現後繼乏力的現象,那反倒不正常了.”
一邊說,他一邊從瓶子裡倒出威士忌。
“煉氣者的氣,就像是這個瓶子裡的酒,瓶子只有這麼大,只能裝這麼多酒,倒完了,自然就沒了。
你能持續多久?”
“半個鐘的樣子.”
“這麼說來,你的確是練了完全法,如果你能達到煉氣小成,應該就能持續到一個鐘頭.”
“那你呢?”
“我?我沒你那麼幸運,我練的是殘缺法,只能持續2分鐘.”
“才2分鐘?”
陳靖有點驚訝,差距就這麼大嗎?“難怪了,難怪中午跟你交手的時候,剛開始你虎虎生風攻勢頗猛,到了後來氣息忽然就弱了一大截。
原來是氣用光了,我還以為被我打傷了呢.”
“我若有完全法,你連我一根汗毛都沾不到.”
聶釗說。
“呵,這口氣有點大了,要不,我把我練得這個法傳給你,然後咱兩再來比劃比劃?”
陳靖開玩笑說。
“不必.”
聶釗卻沒什麼興趣:“你力氣大,應該是木命格;而我是水命格,所以你的法也不適合我,給我也沒用。
另外,像煉氣法這種東西,就算世家也是視為禁臠,如此珍貴之物,你也不會傳給我.”
陳靖只是笑笑,這法當然是不能亂傳,他也只是開玩笑而已。
“木命格?為什麼木命格力氣大?”
“很簡單,你看那些植物發芽,看著很脆弱,但往往它們能在不知不覺當中擠破堅硬的石頭,掀翻高大的圍牆。
這就是力量的表現。
此外,木命格,也象徵著生命。
你若是世家子弟,應該會很受重視.”
“為什麼?”
“因為木命格的煉氣者,是天生的醫者。
煉氣階段催生的是氣,倘若以後能催生出一絲靈力,傳說可治百病,可療諸傷.”
“這麼厲害?”
陳靖之前還有點嫌棄,總覺得金木水火土裡面的木,好像很弱的樣子。
原來它還有這方面的力量。
“那怎麼樣才能催生出一絲靈氣?”
“我也不知道,看機遇吧.”
“對了,你說如果要練習格鬥技巧,最好該怎麼練?”
“你技巧的確很差.”
聶釗語氣平靜說道:“想要提升的最好辦法就是實戰訓練,真正的格鬥沒有花哨,所以想要掌握最高階的格鬥技巧,只能透過實戰獲取.”
“這倒是有點難了.”
陳靖摸了摸下巴。
實戰就是要找人對練,聶釗其實是個很好人選,但陳靖跟他的關係自認還沒到那個程度,他不會幫,陳靖也開不了這個口。
“不難.”
聶釗卻忽然說道:“對你目前這個階段來說,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