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鄭思韻來說,鄭晚是她的母親,她還只是胚胎時,就輕而易舉地獲得了鄭晚的愛和溫柔。

她當然知道媽媽有著美麗的容顏,從小到大她聽得最多的話就是“思韻真會長,像你媽媽一樣漂亮,像你爸爸一樣聰明能幹”,最遺憾的莫過於她與媽媽的合照太少,每天都會見到的人,反而合照是最少的。

後來,她的摯友無意間看到她們母女的照片,也在不住地驚呼:“天啊思韻,這是你媽媽嗎?她好美!”

摯友還說:“其實你跟你媽媽長得很像,但感覺完全不同……我會覺得你媽媽比你更美,這樣說吧,你看過電視劇嗎,女主角跟女主角的媽媽明明是同一個人演的,但女主角的媽媽就特別有韻味,也更美麗,我以前也想不通,直到看到你跟你媽媽的合照.”

現代社會也有年齡焦慮,彷彿過了三十歲後青春便不在了。

可只有走過這一段的人才知道,時間也許會在臉上鑿出一道道痕跡,但與此同時,只要心態平和,從容面對,它也會給予一定的禮物。

如今的鄭晚自然褪去了年少時的天真羞怯,舉手投足間反而有令人目光流連忘返的韻味。

陳端目光低垂,看著手機上的照片。

他其實對婚姻嫁娶已經看淡了,甚至都做好了獨身的心理準備。

這次表姑要給他介紹,相親也是要講究條件相當的,一個未婚,一個喪偶帶孩子,這本是極不相配,換做其他人可能早就掉頭就走,但他沒有,仍然聽著表姑講述——“小晚是我看著長大的,確實沒得挑,她之前的丈夫我也見過,說是人中龍鳳也不誇張。

如果她丈夫還活著,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六年前她丈夫剛去世時,不知道多少人想跟她介紹物件,聽說有個人就很看重她,都放出了話,只要結婚,對她女兒視如己出,她女兒未來要出國留學他也供,還給她女兒置辦婚房.”

“她沒答應,後來她媽跟我說,她是不想委屈了孩子,她一個人也可以帶好孩子.”

“這幾年來她過得也很辛苦,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但她一句怨言都沒有,裡裡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條,女兒也養得好,以後可是考名牌大學的呢.”

這些話,讓陳端腦海裡對她有了初步印象,一個獨自帶著孩子獨立生活、性格堅韌的堅強媽媽。

他對這樣的人是欣賞的,便順著表姑的話應了下來。

直到表姑後知後覺地、在他都跟對方加了微信後,才發來照片。

照片中的美麗女人端坐,含笑看向鏡頭,她穿著再簡單不過的連衣裙,長髮垂在肩頭,肌膚雪白,眉目如畫,像極了陳端兒時在舊畫報上見到的傾城佳人,對他而言,是美的啟蒙。

聽到腳步聲,他將手機翻過來放在辦公桌上。

好友正煩躁地拉扯領帶,才坐下來,緊皺著眉頭道:“天天開會,沒完沒了.”

陳端沒理他,看向電腦螢幕。

“聽說你要相親.”

好友一改之前的鬱悶,手肘放在桌上,“給你弄來了好東西.”

說著,他遞出兩張晚餐券。

陳端掃了一眼,還沒問,好友拉長音調感慨道:“這可是我想辦法弄來的,盛觀頂樓餐廳的餐券,市面上可是要花這個數才拿得到.”

他比了個數字。

陳端自然要拒絕,“不用,普通的餐廳就行了.”

“可不行.”

好友很執拗,“反正我已經預約了時間,咱們這行忙起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誰知道下一次靠譜的相親是什麼時候,你就把它當成最後一次認真對待,我老婆給你算過,你這次能碰到正緣,可得把握好機會.”

陳端沉默。

好友頓覺驚訝,像陳端這樣節省的人,這次居然沒再拒絕?“看了照片了,閤眼緣?”

陳端心情莫名,掩飾般地去拿檔案,攆他:“快走,我還有事.”

“行吧,反正認真一點總是沒錯的,盛觀是嚴總的產業,聽說花了不少錢建成的,頂樓就更別說了,景色是整個東城頭一份,這晚餐券也就咱們公司內部能拿到.”

嚴均成作為成源集團的老闆,平日裡離他們遠之又遠,即便陳端現在已經升為了工程管理部的經理,但見他的機會還是特別少。

每年成源總部的年會都在盛觀舉辦。

陳端也沒去過頂樓,對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他也沒什麼興趣,不過……他只猶豫了幾秒鐘,還是將晚餐券收下。

-鄭晚早上出門前,又多給了鄭思韻一百塊,讓她跟同學晚上出去吃飯。

鄭晚並不是很缺錢,陳牧很有能力,在他去世前,他們家也有不少存款,除此之外,她的父母都有退休金,還時常想要接濟她,她拗不過,感慨父母的一片心意,便將這些錢都存了起來——陳牧留下來的錢她基本沒動。

她心裡很清楚,如果陳牧還在的話,女兒的未來會更好。

她沒什麼能力,學歷也不太拿得出手,又是這個年紀了,根本沒可能賺到什麼大錢,可她也不願意拖了女兒後腿,所以那些錢她都沒動。

不止如此,她也在努力存錢。

女兒成績這樣好,如果以後要去國外深造,這也是一筆大開支。

即便日後沒有出國的打算,她也將盡自己所能,幫著女兒在東城安家。

不過在日常生活中,她還是延續了部分習慣,在吃和穿方面,她不願意虧待了孩子,她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既然如此,自然不會讓女兒在面對同齡同學時而窘迫。

鄭思韻接過錢的時候,再次犯難。

重生回來也有一個多星期了,她要適應初中課本知識,好在上輩子她雖然進社會好幾年了,但學過的東西還是在腦海裡,相信只要這個學期她能沉下心來進入到學生的角色中,中考也不是什麼難關。

作為一個心理年齡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回到過去,她也不能免俗地想要憑藉先機富裕一把。

上輩子爭過也搶過,她對身外之物倒沒那麼在意,但看著媽媽每天早起上班、在這窄小的屋子裡忙碌,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如果不能讓媽媽長命百歲、衣食無憂,那她重生又有什麼意義呢?“不夠?”

鄭晚見女兒眉頭微皺,下意識地又低頭,從錢包裡又拿出一百。

鄭思韻趕忙擺手:“夠了夠了,不,是您給太多啦!”

她倒是想再跟媽媽說幾句相親注意事項,話到嘴邊,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

她不能表現得太反常,這樣媽媽會懷疑的。

但她又擔心媽媽會遇到傳說中的極品,很怕媽媽會受委屈。

光是想想有不知道尊重為何物的猥瑣男會挑剔她媽媽……她深吸一口氣,下樓時,狠狠地將腳邊的石頭給踢了出去。

還是要快點長大啊!她好想快點獨當一面,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欺負她媽媽!!哪怕鄭思韻自以為掩飾得天衣無縫,可鄭晚從第一天開始,就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

她能感覺到,女兒變了,有些古怪,剛開始她以為女兒是在學校裡被人欺負——校園暴力這種事,鄭晚尤其上心。

因為鄭思韻在上小學時,曾經就被人罵過是沒有爸爸的孩子。

這一次,鄭晚私底下又聯絡了趙老師,她沒讓鄭思韻發現,前兩天她還偷偷跟在她身後觀察了的,確定沒人欺負女兒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那……談戀愛了嗎?鄭晚出門,帶好門。

不經意地瞥見樓上的樓梯,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她也曾經早戀過。

那時候,那個人倒是張揚,不怕被人發現,她卻膽小,他只好低頭妥協,不再在樓下等她,而是在樓頂等她。

樓頂平常都沒什麼人會上去。

她趁著父母沒注意,偷偷出門,提著裙襬上樓,推開厚重的鐵門,看到他扶著欄杆背對著她,風將他的白色襯衫吹得鼓鼓地。

聽到聲音,他回頭,說出來的話卻與臉上淡漠的表情千差萬別,“試卷幫你寫完了,下次早點說.”

她其實沒想讓他寫。

她想自己做來著,但前天晚上熬夜也沒趕完,頂著眼底下的青色去見他,在他的逼問下,她只好垂頭老實承認。

其實她已經很多年沒想起他了。

剛認識陳牧時,陳牧偶然得知她談過戀愛,他倒不是介意,而是吃醋。

那時候的陳牧還沒畢業,那樣溫和的人也會小心眼,會患得患失地打聽——他對你好嗎?你們吵過架嗎?你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他?鄭晚忍不住笑了聲。

後來陳牧就不問了,大概是覺得這樣的問題沒有任何意義,畢竟現在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他。

他不問,她的身邊也就沒人會提起那個人,時間長了,彷彿從未出現過。

只是在觸碰到獨特的記憶時,才會迷迷糊糊地想起,桌板下的照片是他拍的,樓頂斷掉的晾衣繩是他重新接起來的,但如今早已變了樣。

即便現在早已物是人非,但她也不覺得當年的那段感情是錯的。

它也許時機不對,它也許太過青澀,但它並不是不應該存在的。

鄭晚以此及彼,決定再觀望觀望,如果女兒真的情竇初開,她也不應該太過慌張。

身為家長,只需要正確引導、保護她以及教她自保就好。

那些酸甜苦辣的感受,女兒可以安心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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