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盤算了一會,到底抵抗不住睡意,也就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聽到後門敲門的聲音,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

本來就是合衣躺下的,忙翻身起來,走到院子裡,就聽到後門傳來賀巖低沉的聲音:“春桃,開門——”張春桃忙幾步走過去,將後門開啟,賀巖帶著一身的泥土味走了進來。

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張春桃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已經偏西了,估摸著已經是下半夜了。

賀巖放下了工具,就要去井邊打水沖洗一下,被張春桃攔住了。

她在灶屋裡還溫著一鍋水,雖然已經是下半夜了,估摸著溫度正好,果然一摸水溫,正適宜。

這去摸了屍骨的,不說別的肯定有細菌,自然要用熱水洗才放心。

賀巖從善如流的提著熱水去院子的角落裡沖洗,還老老實實的打了好幾遍胰子。

等他洗完,換了一身預備的乾淨衣裳出來,張春桃已經在灶膛裡將那燜了半夜的土豆和紅薯給扒拉了出來。

土豆和紅薯還帶著一點餘溫,拿在手裡也不燙手。

敲了敲上面的灰,然後剝開了外皮,土豆和紅薯的香味就出來了。

賀巖這忙活了大半夜,也確實餓了,三兩下扒了皮,兩口就將一個土豆下了肚。

張春桃看賀巖吃得香,也忍不住剝了一個,只是這土豆沒味道,這個時候的紅薯品種也不甜,想了想,抓過一把稻草點燃丟進灶膛裡,又尋了幾個辣椒也丟到灶膛裡燒著,一邊拿柴火棍慢慢的撥弄著。

等到辣椒被燒得有些焦糊後撥出來,拍乾淨灰,然後找了個木碗搗碎,再加了一點鹽拌勻。

剝開皮的土豆和紅薯沾著這個燒糊辣椒,又辣又開胃。

賀巖試了一下,眼睛一亮,沒想到這幹辣椒還能這麼用,這個燒糊辣椒不僅能沾土豆紅薯吃,估摸著沾烤肉也好吃。

到時候打獵的時候,帶上這個,冬日裡燒上一把,不僅開胃,還能暖身子。

張春桃到底講究養生,也就在陪著吃了一個就停了手,看著賀巖將七八個土豆和紅薯都解決完了,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又灌了一碗涼茶,整個人頓時舒坦了。

張春桃這才問賀巖,“請出來了嗎?”

賀巖點點頭,出去在換下來的衣服裡,摸出一小節指骨出來,先前他在洗澡的時候用熱水和胰子清洗過了,此刻看著還算乾淨。

張春桃藉著賀巖的手看了一眼,去灶屋裡不知道找了什麼東西出來,接過那指骨,忍著雞皮疙瘩,在一頭摩挲了一會,才還給了賀巖。

一面打水洗手,意見提醒道:“你最好現在就回家去,將嬸子喊醒,當著她的面滴血入骨,如果她要是有懷疑,你讓她再去取一滴賀娟的血,當著面再滴一次。

若是嬸子還有疑慮,你讓她也取一滴血,不過記住了,她的血只能滴在這一頭——”說著用手虛點了那指節的一端,賀巖開始還有些疑惑,手一動,才發現燈光下,張春桃指著的那一段,有一點油光閃過。

賀巖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抬眼看向了張春桃。

張春桃十分淡定的道:“這是一道保險,以防萬一!我只是告訴你,聽不聽隨你——”既然東西到手了,如何測試,那就是賀巖的事情了。

因此又打了一個呵欠,衝著賀巖揮揮手,徑直進屋去,爬到炕上去又躺下了。

賀巖站在院子裡半日,一陣風吹過,才恍然清醒,眼神複雜的看了看張春桃睡覺的屋子,握緊了手心的那枚指骨,轉身出了老宅,往賀家而去。

張春桃這麼一頓鬧騰,倒是走了困,在床上翻來覆去半日,好不容易快天亮的時候才迷糊迷糊的睡著了。

等她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了,外頭院子裡倒是靜悄悄的。

推開門,卻看到賀巖正坐在院子裡發呆,聽到了動靜忙回過頭來,“醒了?早飯在灶屋裡溫著,快洗漱了來吃.”

張春桃洗漱完,賀巖已經把早飯給端到了院子裡,很簡單,一碗雜糧稀飯,一個二和麵的饃饃,還有一個煮雞蛋。

坐下來先喝了一口雜糧稀飯,裡頭有糙米有玉米碎有小米還有高粱,雖然略微有些糊味,可到底能入口。

一邊剝著雞蛋殼,一邊順嘴就問:“事情都妥了?嬸子沒疑問了吧?”

賀巖嘴角抽搐了一下,情緒不怎麼高昂,聲音還帶著幾分低沉,說起昨晚回去後發生的事情來。

孟氏也是心裡記掛著,一直沒睡。

睜著眼睛到了後半夜,正是撐不住的時候,賀巖回來了。

母子倆十分有默契,都沒驚動賀娟,在賀巖的屋子裡,點了油燈,當著孟氏的面,將手指頭刺破,一滴血紅殷殷的滴落在白骨上。

孟氏就眼睜睜的看著那血很快就滲透到了白骨裡頭,但是眼淚就下來了,一邊流著淚一邊咬著自己的手,嗚嗚咽咽的低聲哭了半日,嘴裡還含混不清的說些什麼,終於對得起你爹了,什麼這些年來委屈你了之類的話。

不知怎麼的,賀巖看著孟氏哭得那麼狼狽,一顆心卻沒有半點的感動或者說難過委屈,只是覺得空蕩蕩的,沒處著落。

孟氏多年的心思,多年的愧疚,這一刻終於得到了解放,先是替死去的當家的哭,後來又哭自己命苦,再後來倒是想起了對不住賀巖了,委屈這個孩子了。

還想著,只怕巖哥兒知道了,肯定也會又委屈又難過又高興的,她這個做孃的,得給巖哥兒賠個不是,好生勸慰一下他,以後母子之間就再無隔閡了。

因著心裡打算著要抱著巖哥兒好生痛哭一場,安慰一下他,畢竟自己當年因為覺得巖哥兒是賀林的孩子,從他滿兩三歲起就再也沒抱過哄過了。

如今心結已解,母子之間正好親香親香,她心裡也隱隱的鬆了一口氣,以前是覺得他們三姐弟妹之間,到底不同父還有隔閡,如今知道都是同胞,那再好不過了。

誰曾想一抬頭,本來以為兒子哭成狗了的,卻看到賀巖臉上半點淚痕皆無,正靜靜的看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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