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危險！危險！危險！】電子螢幕閃爍著紅色,不斷髮出警告。

因為被過段實驗陷入沉睡之中的零零一毫無察覺。

鴉青的睫羽輕顫了顫，眼皮微動，爆.炸聲響整個實驗室天搖地動，即使如此,都沒有讓他從沉睡中醒來。

【警告警告！】【檢測抵達生命安全底線,即將開啟緊急逃生功能。

】【啟動中……】【能量消耗80%……50%……20%……0】【警報！警報！】【能量不足,即將耗盡！】【能量不足,即將耗盡！】電子音越來越微弱。

躺在床上的人消失無蹤，只剩下孤零零躺在床上的電子腳銬。

隨後，火光簇擁著沙礫而來。

【時間已定位……】【到達……定位時間點……】【能……量……耗盡,進入休眠狀態中……】電子音消失。

……有風溫柔的從臉邊刮過,越來越劇烈,越來越劇烈。

再然後,是一陣十分難聞的腥臭味。

古怪的“咕嘟”“咕嘟”的聲響響起,像從不知名的大型野獸的口中發出的。

零零一睜開眼，他眨眨眼睛，腦袋暫時是懵的，還沒有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眼見的景物在高速移動,他感覺自己的腰腹處有很強烈的疼痛。

“誒？！！！”

他往疼痛的地方看,看到了尖利的牙齒，叼著他的腰腹處快速奔跑。

發生了什麼？！！！零零一併不聰明還生鏽了很久的腦袋不得不開始思考。

原本一直懸浮在眼前的電子螢幕變得灰暗,死氣沉沉,上面沒有任何的顯示。

“咕嘟……咕嘟……”咬著他的不知道是不是野獸的東西嘴裡發出古怪的聲音，但他卻一點也聽不懂。

翻譯器出問題了嗎？看著一片灰暗的電子螢幕，零零一垂頭喪氣。

是了,是了,原本搭載了他原本作為系統全部功能的電子螢幕都宕機了,好像壞了一樣，翻譯器不能使用也很正常。

劇烈的顛簸讓零零一震了起來，咬著他的野獸鬆開了他，往旁邊一甩。

他灰頭土臉的摔到了泥地裡面，腰腹部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清醒。

他盯著野獸。

懷疑這個東西到底是不是野獸，這個世界還擁有這麼神奇的生物嗎？長著三隻綠瑩瑩的手，身上印著好多這個世界的字，腦袋長的像個電腦一樣，不停亮著光。

從膚色和形態看，都很奇怪。

“考研……好難……”“又……掛了……要補考……”“都死吧……全都去死吧！”

它口中發出不甘心的嘶吼。

零零一感覺到了危險和強烈的惡意朝他而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對……“它看起來好像要吃了我！”

他吃了這麼多雞鴨魚肉，終於也要成為生物鏈其他更高階生物口中的盤中餐了嗎？他全身上下就這麼一點肉，吃了也吃不飽吧？而且沒有烹飪，生吃也不好吃吧？零零一試圖和它交流：“你好.”

回應他的是吼聲。

對方一步步靠近，零零一掙扎著起來，雙腳不受控的朝它走過去，然後伸出手輕輕去撫摸他。

情緒激動的怪物乖巧了下來，身上蔓延的黑氣褪去，變得平和起來，像只乖巧的狗狗一樣，任由零零一擼他。

“好像吸收了什麼.”

黯淡的電子螢幕亮起來了一點，閃爍出微弱的一排字：吸……負面……能量……恢復……%……剛剛還要吃他的怪物口中發出舒服的嗚咽，去除圍繞著全身的黑氣，恢復了勉強能看的外表，全身上下都變得整潔起來，身影逐漸透明，變成白色的好像靈魂一樣的東西漂浮在零零一身旁。

“你要走了嗎？”

零零一問。

對方點點頭，圍繞著零零一轉了幾個圈，化成微光鑽入了零零一還在流血的傷口。

疼痛消減，傷口也開始結痂。

零零一摸了摸，沒之前那麼疼了。

他從灌木叢鑽出，回到大路上。

身上的白色實驗服沾上了灰塵還有乾涸的血跡，整個人狼狽不堪。

現在是不是要去尋找波本？零零一定下了目標，他下意識摸了摸腳踝，沒有摸到電子腳銬。

他心情變得低落，那個吵吵嚷嚷一直說著要自由的電子腳銬不在了。

他全身上下，什麼都不剩。

零零一拍了下臉頰，打起精神。

“時間不早了，要快點回去，我還要去收禮物呢.”

他環顧四周，眼裡只剩迷茫：“但是，這裡是哪裡了？”

他漫無目的的獨自行走，路上遇到了流出口水試圖又來吃他的長的不太好看的生物，然後試著撫摸它，腦海裡突然閃爍出各種有關於宿主的記憶。

純粹的情感洗刷了來自於怪物身上的負面情緒，讓它變成了原本的模樣。

潔淨的緩慢升空，汙濁的降落在地。

它瑩白的身軀散發著純潔的光芒，蹲在零零一身旁，用腦袋蹭了下他的腿。

“我要尋找波本，你要跟我一起嗎？”

它沒有說話，默默跟在身後。

零零一一路上，清除了不少這樣的生物。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只是覺得它們被惡意、痛苦、不安……各種不好的情緒充斥，沒有思想，只被本能所驅使。

只不過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它們的身軀，用自己和宿主最純粹的記憶和感情，就能幫它們祛除這種負面情緒，幫助它們沒有任何怨念的消散。

好像，對於它們而言，這樣的消散，就是心聲。

陪著零零一這段路的被他淨化的不知名的生物換了一隻又一隻。

天漸漸黑了下來，飢餓和疲憊讓他不得不停下了。

“好餓……”這裡到底是在哪裡？零零一感到了，他感覺十分難過，心臟好像被細密的針扎著。

“我還沒收到禮物呢.”

他低著頭，抱住膝蓋，蜷縮著身子坐在馬路邊。

他還能收到那份禮物嗎？零零一得不到答案。

……本來應該去完成任務的五條悟突然想到他想吃的蛋糕今天限量售賣，等晚一點去，臉蛋糕渣都吃不到了。

這樣想著，他給夏油傑發了個訊息。

[五條悟：有超重要的事，我要晚點到，祓除咒靈靠你了。

]他沒看夏油傑的回覆，收起手機快速前往蛋糕店。

排了快半個小時的店，買下了最後剩的兩個限量蛋糕。

“太幸運了，買到了呢.”

電話響了，五條悟接通電話。

“嗯？咒靈都被清除了？”

五條悟匪夷所思：“傑，我看起來是默默完成任務不說話的人嗎？我剛排隊買完限量蛋糕，超好吃的.”

“我可是好心買了兩個準備分一個給你吃，這樣說我，我要獨吞蛋糕了.”

“就這樣了，掛掉！”

五條悟提著蛋糕準備回咒術高專。

咒靈都被祓除了，他不需要再趕去任務地點了。

至於是誰在他和夏油傑之前行動就清楚了咒靈這件事，沒必要去多想。

世界上這麼多好心人，有個好心路見不平祓除咒靈的好心咒術師也很正常。

五條悟發現了什麼，往後退了幾步，將特製的黑色墨鏡往下拉了拉。

瞧他發現了什麼，一個蜷縮在角落無家可歸的小孩，以及……五條悟眼睛驀地睜大，蒼藍色似乎有白雲在其中浮動宛如天空一樣的眼眸，此刻滿是錯愕和震驚。

怎麼可能？那個男孩身邊的是咒靈？不對不對，感覺不到任何的惡意和負面情緒，純潔無瑕，只有最乾淨的咒力。

這是怎麼做到的？若是咒靈能夠被淨化，咒術師面對誕生於人類負面情緒遍地都是的咒靈也不會那麼棘手了。

五條悟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零零一抬頭。

他看到了五條悟手中的奶油蛋糕，嚥下了口水。

好餓……快要餓死了……他緩慢抬頭，慢慢朝他走來的五條悟長的很高，需要他費力地仰頭才能看見他。

零零一看著他的墨鏡，從他一點點下落的墨鏡，窺探到了他的雙眸。

那是一片晴空，有流動的浮雲，微風吹過，帶來了來自遠方的氣息。

這雙眼包容萬物，但又任何東西都無法在他眼裡停留很久。

零零一沉溺於這樣的雙眸中，想到了……“主人.”

他一步步走向虛空，回看他，眼中出現了和虛空相輝映的萬千星辰。

一切都在他眼底，一切都無法停留。

“主人！！！”

五條悟：“？”

碰瓷的？現在碰瓷都這樣碰了嗎？喊主人，這麼惡趣味了？夠怪，他喜歡。

……“你慢點吃？餓了多少天？”

五條悟抱怨道：“我排了半個小時才買到的蛋糕，自己都沒有吃一口，全被你吃了。

我可不是好心人，吃我兩個蛋糕，可是要為我當牛做馬一輩子的.”

零零一嚥下口中的蛋糕，噎到了，拿起桌上的水，猛地灌了半瓶。

他回答五條悟：“好的！”

特別真誠，真誠的五條悟都覺得難以置信。

“是腦袋壞了嗎？”

零零一歪頭看他：“不是你說要為你當牛做馬一輩子嗎？”

五條悟：“……想用真誠對付我？我可不吃這一套.”

五條悟戳著他的腦袋，終於問了：“你身邊那個發著光，跟阿飄一樣馬上就要昇天的東西是什麼？”

零零一老實回答：“我不知道，它之前不是這樣的……”零零一看向玻璃外，找到了一個跟它之前漲的一樣怪的生物，伸手指著那個生物說：“它之前跟那個一樣，我摸了摸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墨鏡遮住了五條悟全部的眼神。

他意味不明說了句：“這樣啊……”“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父母呢？”

“零零一.”

五條悟：“？”

名字跟人一樣古怪，不對“零零一”能名字嗎？就像實驗體被標號了一樣。

“家？是什麼？父母？我沒有.”

五條悟露出笑容，跟誘拐小紅帽的狼外婆一樣：“一個人？什麼都沒有？要不要跟我去一個好地方？”

零零一瞬間把要找波本拋到腦後。

新的總是很輕易取代舊的，雖然零零一還惦記著波本要送給他的禮物，但是……面前這個像主人的人離他這麼近，還伸手能觸碰。

零零一果斷選擇了這個新的代餐。

“好！”

五條悟上下打量他，嫌棄道：“渾身髒兮兮的，先給你買套衣服在帶去咒術高專洗澡.”

零零一跟在五條悟身後，他走的快，需要他小跑才能跟上。

五條悟突然回頭，警告般說了一句：“吃了我兩個昂貴的限量蛋糕，你就是我的人了.”

“嗯嗯.”

零零一非常乖巧聽話。

五條悟回頭，嘟嚷了句：“這麼聽話，真是讓人良心不安……”五條悟購物十分迅速，買完衣服大搖大擺帶著零零一回到了咒術高專。

將他帶到宿舍之後，將衣服丟給他讓他自己洗乾淨。

零零一洗乾淨，換上五條悟隨手買的連給他試穿都沒有連帽衫和中分褲。

五條悟注意到了他髒衣服上面乾涸的血跡，勾了勾手指，讓剛剛走出浴室渾身帶著水汽的零零一過來。

他直接拉開了他的衣服，零零一腹部已經結痂的傷口滲出了血跡。

“果然是這樣.”

五條悟說了句，拿起繃帶，用繃帶在他腰上摻了一圈。

十分沒有技巧的處理傷口的手段。

“搞定.”

五條悟欣賞自己的成果。

他又耐心的給零零一將頭髮吹好，伸手去摸他的頭髮，露出陶醉的表情：“軟乎乎的，跟貓一樣.”

房門被敲響。

“悟？”

“請進.”

得到回應的夏油傑進門。

“這個小孩從哪裡來的？”

零零一身高比同年齡的孩子要矮，長的也稚氣，頭髮跟海藻一樣剛剛吹乾還炸了起來。

五條悟輕快道：“撿來的.”

“撿來的？！！！”

夏油傑頭疼的不得了，無奈道：“悟，你這樣他的家人會擔心的.”

“沒有家人.”

五條悟回。

“沒有家人？”

夏油傑感覺頭更疼了：“怎麼回事？”

五條悟簡單講了一下遇到零零一的全過程，著重講述了零零一是如何為了兩個蛋糕成為了他的人。

“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嗎？”

夏油傑格外無奈，他蹲下身，儘量用柔和不帶攻擊性的語氣問零零一：“小朋友，你的家人呢？一直不回家，父母會擔心的.”

“家人？我沒有家人，只有主人.”

說著零零一跑過去和五條悟貼貼。

一大一小兩個人站在一起，莫名的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夏油傑：“五條家的孩子？”

五條悟否認：“不是，說了撿來的.”

“悟！”

“真的是撿來的……也不能說是撿來的，是我用兩個蛋糕換來的.”

夏油傑：“……”真是的，世界毀滅好了！他還年紀輕輕，為什麼要像個老媽一樣，各種照顧五條悟這個大小孩，還給他處理各種事情！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早生華髮，英年早逝了。

……透過咒術高專的渠道，沒有查到任何有關零零一的訊息。

咒術高專管理層知道了零零一能夠淨化咒靈的特殊體質，在零零一不想和五條悟分開的強烈意願以及五條悟明晃晃的威脅下，讓零零一跟著五條悟一起，進入了夜蛾正道的班級暫時學習。

零零一小臉繃緊，表情特別認真。

他手裡捧著一個咒骸，全神貫注的按照五條悟說的那樣，試圖往裡面輸入咒力。

“你有沒有憤怒的時刻？就像去排隊買限量蛋糕，結果排你前面的傢伙買掉了最後一個，結果你白排了隊，什麼都沒吃到！”

五條悟越說越生氣，整個人都要炸了。

家入硝子踢了踢趴桌子上裝睡的夏油傑：“喂，那個笨蛋這樣教壞小孩子你不管管？”

夏油傑呼吸聲平穩，動都不動。

家入硝子無語，裝睡的人果然叫不醒。

“嗯……我在努力生氣！”

零零一手中的咒骸毫無反應：“生氣！我很生氣了！”

五條悟吐槽：“生氣又不是聲控的，喊一句生氣就能生氣的.”

“可我不知道怎麼生氣啊.”

五條悟戳著零零一的腦袋，毫不客氣道：“真是個小笨蛋，連生氣都不知道怎麼生氣。

那不爽會嗎？不高興會嗎？”

零零一搖頭：“不太會.”

五條悟：“……那你會什麼？”

“我會吃！”

五條悟扶額：“我被打敗了，這個笨蛋無藥可救。

別說咒力了，甚至他還可能沒有腦子.”

家入硝子抱臂諷刺道：“這不是正好嗎？他叫你主人，一個笨蛋有個沒有腦子的笨蛋主人，這不是絕配的組合嗎？”

五條悟幽怨道：“小笨蛋，因為你我變成笨蛋主人了.”

零零一點頭，一本正經：“嗯，笨蛋主人.”

他腦袋被五條悟重重敲了下。

“你還嗯？這種時候要反駁你不是笨蛋，我也不是笨蛋主人.”

“要這樣嗎？”

零零一深呼吸，氣勢十足：“我不是笨蛋，主人也不是笨蛋主人！”

家入硝子：“……白痴.”

五條悟滿意點頭：“很不錯，看在你反駁這麼認真的份上，晚上請你吃大餐。

想吃什麼？”

“漢堡！炸雞！可樂！薯條！”

五條悟：“好！今晚肯x基暢吃.”

家入硝子：“……要點兒童套餐的人，又多了一個.”

夏油傑：“.”

還在睡，勿擾。

……零零一換上新衣服。

他來到五條悟身邊不過才幾天，五條悟就買了一堆不同樣的衣服給他，將花錢如流水這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

牆上的時鐘秒針在轉，零零一再來咒術高專的這幾天裡，已經意識到了，他已經不在原來的時間線上面了。

距離他在實驗室遭遇爆.炸已經過了兩年多。

那他算不算長大了兩歲？零零一不確定。

他戴上五條悟同款墨鏡，跟在五條悟身邊。

家入硝子突然說了句：“笨蛋氣質會傳染嗎？為什麼這個小鬼越來越像五條了.”

夏油傑也有同感，零零一跟在五條悟身邊，就像他孩子一樣。

一但這種想法出來，就再也回不去了。

五條悟彎著身子湊在零零一耳邊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兩人還同時往後看了一眼。

零零一是一貫的看起來就很天真迷茫什麼都不懂的表情，而五條悟笑的賤兮兮的，一看就不懷好意。

兩人悄悄話說完，零零一抬頭看了眼五條悟。

他將墨鏡往下拉了拉，露出漂亮的眼睛，給零零一使了個眼色。

零零一接收到，後退幾步，走近落後他們的夏油傑旁邊，拉著他的衣服，特別大聲說了句：“夏油叔叔！”

五條悟唇瓣抖動，憋笑憋的明目張膽。

夏油傑又無奈又好笑。

自己不著調就罷了，還教壞小朋友！家入硝子“嘖”了一聲：“比起叔叔，你更應該叫他爺爺。

跟五條笨蛋的老爸一樣照顧那個五條笨蛋，不正好是操心爺爺，笨蛋爸爸和笨蛋孫子的笨蛋一家.”

“誒？硝子好過分！我什麼時候是笨蛋了？”

五條悟嚴肅反駁。

“你什麼時候不是笨蛋了？”

家入硝子瞥了他一眼，不想和笨蛋多說話，會被傳染成笨蛋了。

到了店，五條悟一副人傻錢多的富二代樣，大手一揮掏出錢包請客。

這就是五條家養的神子，生出來敗家的。

家入硝子特別熟練的點完自己要吃的，最後補充一句：“兩個兒童套餐，就那個帶玩具的兒童套餐.”

東西上了，家入硝子將裡面的玩具塞到五條悟手裡，跟哄小孩子一樣不耐煩的對五條悟說：“一邊玩去，別煩我.”

五條悟：“……”五條悟敢怒不敢言，他再不著調，性格隨便，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都不敢惹這個女魔頭。

零零一將玩具拿出來，看家入硝子把玩具給五條悟，以為五條悟喜歡這個，也將自己的玩具塞到五條悟手裡。

“給你.”

五條悟撇嘴，手指戳了戳黃色皮卡丘的腦袋，嘟嚷道：“被一個小孩這樣對待，更不爽了.”

零零一吃飯的時候很安靜也很規矩。

不說話，自己默默捧著一個有他半個臉那麼大的漢堡再啃。

兩邊臉頰鼓起，咀嚼不停，像個倉鼠一樣。

五條悟拿薯條沾著番茄醬，故意伸到零零一面前去撩.撥他。

零零一張口去咬，結果五條悟壞心眼的抬起薯條。

零零一也跟著抬頭去咬，咬半天都沒咬到。

家入硝子：“……”真想扇他。

夏油傑：“……”沒看見，他沒看見，繼續吃東西。

零零一咬了半天沒咬到，沾著番茄醬的薯條最後被五條悟塞到了嘴裡面。

零零一嘆氣，繼續啃漢堡。

五條悟又湊過來，一會戳戳他的臉，一會拍拍他的頭。

零零一安靜吃東西，任由五條悟擺弄，也不生氣。

五條悟玩了一會感覺無趣，手指輕輕掐著他的臉頰：“你是小老頭嗎？這樣弄你都不生氣？”

零零一嚥下口中的食物，不太明白：“啊？要生氣嗎？”

“我做的不過分嗎？”

五條悟義正言辭：“簡直是畜.牲行為！”

“哦.”

零零一非常平淡地說：“我在生氣了，很生氣了.”

他又啃了口漢堡，淡定的表情和態度，襯的五條悟才是那個小孩。

五條悟手指屈起，戳了下他的腦袋：“喂喂，你是缺根筋嗎？”

夏油傑看出了零零一的異常。

他似乎不動人類該有的喜怒哀樂，像個精緻的機器，不懂人類負責的感情，也沒有這種情緒。

吃完飯後，零零一跟在五條悟的身後。

他們接到了一個祓除咒靈的任務，要在回咒術高專之前將這個任務完成。

需要祓除的咒靈等級在一級，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完成這個任務綽綽有餘。

黃昏大片被暈染，湖面被夕陽的倒影分隔，水面的漣漪擴散，波光粼粼。

再往前走，天色變得陰暗起來。

公園內的綠植詭異枯萎了一片，夏油傑確定沒人之後，支起了帳。

五條悟打著哈欠活動了一下：“速戰速決.”

話音剛落，他就拎來了一個咒靈丟到零零一面前。

“將這個東西變成那個阿飄一樣的狀態.”

零零一走過去，感覺到了強烈的惡意和不甘。

負面情緒一下子向他襲來。

大片帶著負面情緒的記憶衝擊而來。

“丟臉，考出這樣的成績你是要把我們全家的臉丟光嗎？”

“彈什麼吉他，給我好好學習，別一點到晚不務正業！”

“怎麼還不做飯，我一天到晚在外上班累死累活，回來連口熱飯都沒有.”

“不就是帶孩子嗎？再累有我上班累？”

……各種聲音交疊在一起，猛地衝散開。

零零一伸手撫摸咒靈的身軀，將這些惡意和負面情緒全部吸收。

漂浮在面前的電子螢幕又亮了些，恢復的進度跳至了1%。

這一片的空氣似乎都變得清新些了，醜陋的咒靈化為光點，淹沒在四周。

五條悟肯定道：“果然沒錯，他能夠淨化惡意和負面情緒，不止咒靈能淨化，這塊土地上負壓的各種負面情緒也能淨化.”

“有點噁心.”

零零一表情扭曲，難受的想嘔。

“零零一，你是怎麼做到的？”

夏油傑問。

“就摸摸它，然後有好多沒見過的畫面在腦海裡面，再然後被……”他無法用言語形容，卡殼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然後被什麼？”

零零一：“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說.”

五條悟嘆氣：“文盲害人！”

零零一解釋：“我不是文盲，我什麼都知道.”

“真的？”

五條悟不信，上往找了一道很複雜的數學題，零零一隻是掃了一眼就飛快的說出了答案。

速度之快，讓五條悟震驚。

他又找了幾道，零零一都是看一眼就能得出答案，正確率百分百。

這就有點嚇人了。

五條悟放棄數學題，找了幾篇詩歌讓他解析。

剛剛解數學題飛快的零零一沉默了好久，一遍遍看五條悟找的那些詩歌，想要了解詩歌隱含的意義，瞭解作者寫這些詩歌的心情。

但他看了很多遍，卻依然什麼都看不出。

他挫敗道：“我看不懂.”

即使五條悟給零零一看了詩歌的註解以及分析，零零一依舊不懂。

“這些東西為什麼能體現作者悲傷的心情？我也沒看見詩歌中有悲傷兩個字.”

“上帝給你開了超大一扇窗，然後把你的門給關了.”

五條悟說：“你偏科偏的太嚴重了.”

夏油傑：“.”

完了，更像父子了。

都有個數理化的腦袋，其他一竅不通。

……零零一和五條悟住同一間屋子。

半夜有些喘不過氣，睜開眼看，五條悟睡姿狂放，一隻手臂壓在他的脖子上，難怪呼吸不順暢。

他艱難的將五條悟的手臂從自己的脖子上面抬起來。

然後五條悟一翻身，一手將零零一直接撈過去，跟抱玩偶一樣，將他整個人抱在懷中。

零零一頭埋在他的懷裡，聞到了甜甜的味道。

像草莓蛋糕上面的奶油光是聞著，就能感覺到甜蜜。

零零一腦袋蹭了蹭，睡意襲來，沉沉睡去。

清晨，第一縷光從窗戶照進。

零零一站在窗邊，不知道為什麼他醒來就已經到了地上。

五條悟呈大字狀躺在床上，一點睡的位置也沒有給他留。

零零一：“……”如果分析沒錯的話，他應該是被五條悟揣下來的？屁股隱隱泛疼，就是證據。

零零一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該用什麼詞彙形容，他只是嘆氣，自己一個人洗臉刷牙，穿上衣服，坐在了門口的走廊處，捧著臉目光無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油傑推開門，就見到零零一小小一團，腦袋上面帶著一個五條悟買的兔耳朵帽子，滿滿惡趣味。

兔子耳朵耷拉著，十分的萎靡不振。

“零零一？”

夏油傑在他旁邊坐下：“你一個人？悟呢？”

零零一看他，不知道為什麼，夏油傑從他這雙大而圓的貓眼裡面，看出了濃濃的幽怨。

“他在睡.”

零零一躺倒，張開手和腿：“睡成了這樣.”

夏油傑哭笑不得，想象了下五條悟這樣狂放的睡姿。

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了。

“悟很少能睡的這麼熟.”

零零一盯了他好一會，說：“你笑起來，眼睛更小了.”

夏油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一點也笑不出來了。

五條悟撿來的人，跟五條悟一樣，都是來克他的。

“你餓了嗎？”

夏油傑不想聊有關於他眼睛大小的話題。

“有點.”

“你等一會.”

夏油傑回房，零零一好奇的跟在他的身後，和他一起進了房間。

咒術高專的住宿條件很好，一人住一間宿舍，宿舍內有單獨的衛生間和廚房，各種傢俱和所需要的用具都是齊全的。

“你有想吃的嗎？”

夏油傑問。

零零一想了很久，給了答案：“蛋包飯，要加番茄醬.”

“好.”

零零一嘴角上翹，笑的像只貓：“還要玉子燒.”

“還有嗎？”

零零一高興的飛起：“還能有嗎？”

“只要你能吃的下，就可以有.”

零零一嚥了下口水：“烤魚！”

“就這些嗎？”

零零一有還想要吃的，但這些已經夠多了，在加別的他就吃不下了。

喜歡吃東西的零零一不喜歡浪費食物。

“就這些叭，已經夠吃了.”

夏油傑開始忙著做早餐，零零一併沒有閒著，主動幫他處理食材。

他動作不太熟練，處理食材的速度很慢，夏油傑也沒有催促，耐心等他做完。

等五條悟睡醒起床，夏油傑的早餐才剛剛做好。

他伸了個懶腰，穿著的t恤因為他的動作上移，露出緊實纖細的腰腹，上面還有形狀漂亮的腹肌，蘊含著力量美。

零零一看到，隔著衣服摸了摸自己軟乎乎的肚子。

嗚，好軟，沒有腹肌。

看見零零一，五條悟露出燦爛的笑容：“嗨～”他沒帶眼鏡，蒼藍色的眼睛就暴露在外。

眼上覆蓋著薄薄的水霧，更加透亮了。

“早上好.”

零零一坐上凳子吃早餐，“你把我踢下床了.”

零零一實話實說，闡述事實。

“床太小了.”

五條悟自我肯定點頭：“嗯，就是床太小了。

都是咒術高專太小氣，給宿舍配這麼小的床，兩個人都睡不下.”

零零一繃著一張臉，若有其事點頭：“沒錯，床太小了.”

“對吧，這麼小的床我一個人睡都覺得小，還要加上你，兩個人睡就更小了.”

“那怎麼辦呀？今天我睡地上，悟一個人都不夠睡，加我就更不夠睡了.”

“沒關係.”

五條悟拿出手機打電話：“我現在就換一個更大的.”

“好棒！”

五條悟一臉得意：“換個大床而已，不是大事.”

夏油傑：“……”兩個沒頭腦湊一塊了。

兩個人都拼不出一個完整的腦子。

……咒術高專雖然不同於普通的學校，但基本的普通學校該學的知識他們都需要學。

尤其是數理化，這些和他們的咒式息息相關的東西。

沒有知識空空的大腦，連自己的咒式，都無法理解透徹。

普通的課程，有輔助監督負責。

平時也會佈置一些作業，讓他們完成。

五條悟勾勾手指，零零一秒懂，從書包裡面拿出練習冊給他。

“我都寫完了，你的我的都寫完了.”

五條悟拍他肩膀，誇讚他：“很好.”

“好什麼好.”

家入硝子一巴掌拍歪五條悟的腦袋：“什麼爛人，還讓小孩子給你做作業？”

夏油傑眼也不眨，接道：“敗類.”

零零一：“你們也要我幫做作業嗎？”

五條悟不滿：“不給他們做作業，只能給我一個人做.”

零零一：“好，不給他們做.”

家入硝子發出疑問：“他們到底誰是小孩？”

怎麼看，五條悟都是被當小孩子哄的那個。

夏油傑一臉輕鬆。

他應該感謝零零一，自從五條悟把零零一撿回來之後，他就不需要像以前那麼操心五條悟。

甚至，零零一為了五條悟，最近正努力學習怎麼製作甜點。

零零一拿出書包裡面放著的棒棒糖遞給五條悟。

五條悟接過棒棒糖，撕開包裝塞到嘴裡。

兩個人年齡和身份就像顛倒了一樣。

家入硝子嫌棄道：“沒眼看。

這傢伙心理年齡只有三歲吧？”

夏油傑認真思考：“應該沒有三歲吧？”

家入硝子撇開頭不再去看，真是越看越手癢癢想要揍人。

*零零一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一直都處於一個黑戶的狀態。

查不到任何身份資訊。

被五條悟撿來咒術高專之後，高專管理層並不同意零零一進入咒術高專，哪怕知道了他特殊的能力，更多的是忌憚。

因為，他不僅能夠淨化掉咒靈身上的負面情緒和惡意，還能淨化咒術師產生的負面情緒，讓咒術師身上的咒力無法使用。

除此之外，任何施加在他身上的咒力，都沒有作用。

咒術高層得知零零一的特殊之後，想插手將他從五條悟身邊帶走，但卻被五條悟攔下。

咒術高層心有不甘，但對於五條悟和他身後的家族無可奈何，只能放任五條悟獨佔零零一。

高層分佈了不少任務給五條悟，試圖讓他和零零一分開。

但五條悟去哪裡任務都帶著零零一，零零一就像個掛件一樣，五條悟去哪裡，他就去哪裡，一點可乘之機都不給高層。

接到咒術協會的任務後，五條悟帶著零零一前往任務地點。

“好多……”零零一拉著五條悟的衣服讓他停下來：“好多，不好的氣味.”

五條悟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腦袋：“米花町犯罪率高，產生的負面情緒多，從中誕生的咒靈比其他地方要多.”

米花町、橫濱，這兩個是咒靈頻發的地方。

咒術協會在這兩個地方都派遣了常駐的咒術師，但咒靈太多，常駐的咒術師有時候都處理不過來，還需要咒術學會臨時分配咒術師過來。

五條悟拿出手機，上網查詢，果不其然看到了米花町某個商場裡面發生了兇殺案的新聞。

他瀏覽了一會，看到評論說偵探毛利小五郎正在現場破案。

“又是他？”

五條悟來米花町幾次，發生的兇殺案現場都能看到毛利小五郎破案的身影。

“霓虹警察遲早完蛋，政府還不如把工資全給那群偵探好了.”

五條悟帶著零零一前往犯罪現場，找到負責這次案件的警官目暮警官。

“是五條先生？”

五條悟：“是我.”

目暮警官上下打量了下五條悟，沒有多說話，帶著他進入了戒嚴的現場，然後收隊，只剩下幾個警員在外封鎖。

“這個人什麼來頭？還帶個孩子，你就讓他進入現場？什麼都沒找到就收隊了？”

沒有大展身手的毛利小五郎不爽道。

“毛利老弟，這是上面派來的人。

案件已經全部快給他接手了，我也沒有辦法.”

目暮警官沒有透露太多，打馬虎眼忽悠憤憤不平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老師？已經找到兇手了？”

“安室，你來了啊？”

毛利小五郎表情不算好，跟他解釋：“案件交給其他人了，還不能讓人入內，目暮警官直接帶人收隊了.”

安室透往圍著警戒線的案發現場看，銀髮的高個男人一閃而過。

身旁的毛利小五郎還在生氣，他收回目光，笑著安撫他。

“真是奇怪。

那個男人看起來也不像警察，目暮就問了下他的名字，連證件都沒有看，就將人領了進去，然後把正在找線索的我趕了出來，不讓人入內，什麼都不管就直接收隊了。

更奇怪的是，那個男人還帶著個孩子進了現場，目暮都沒吭聲！”

安室透面上沒反應，和毛利小五郎分開之後，立刻聯絡了風見裕也，想要詢問這次案件是什麼情況。

過了一會，風見裕也的電話打來。

“降谷長官，我查了，這次案件資訊被加密了，我的許可權無法查到.”

安室透蹙眉，給了另個指令：“能查到負責調查案件的人嗎？毛利說，對方還帶著個孩子.”

“我試試.”

過了一會，風見裕也發了訊息來。

[風見裕也：不好意思，降谷長官，我沒查到。

][風見裕也：但是我調出了監控。

][風見裕也：[圖片]這就是調查案件的人，我查了，沒有查到資料。

]安室透剛想點開照片，就被貝爾摩德打來的電話打斷。

“喂？在哪裡？好，我馬上到.”

安室透收起手機，換了身衣服，匆匆走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