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兵荒馬亂。

救護車到底也是沒叫過來。

有老師試圖撥打120的時候,被直挺挺倒在老師身上的主任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按下。

餘年捂著心口,一副心臟病發垂死掙扎的脆弱模樣,顫顫巍巍道:“來我辦公室!”

從話的重音上聽,主任快把自己的後槽牙給咬碎了。

國旗下講話佔用了大課間,三十分鐘滿打滿算頒完這些獎品也差不多該上課。

老師留下安排各班帶回,也沒人注意到臺上少了幾個人。

虞書年和柏弈然一前一後走進年級主任的辦公室。

“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餘年癱坐在椅子裡,朝著扶他回來的那些老師擺擺手,“這我來處理就行.”

攙扶著的老師一走,餘年探頭探腦的抻著脖子等著他們把門一關,頓時長舒一口氣。

餘年沒好氣的說:“說說吧,你倆這怎麼回事?一天天的不夠你們鬧騰的,學校這麼大點地方容不下你們了是吧?”

柏弈然和虞書年對視一眼。

餘年氣急拍桌,“看什麼呢?當著我的面還對一下供詞?趕緊的,把話說清楚了.”

“我把檢討給忘了.”

柏弈然絞盡腦汁的想,怎麼說才能把虞書年摘出去,“然後……正好虞書年寫了,我就搶過來用.”

還特意說的是搶。

這個答案年級主任是滿意的,餘年點點頭,“我就說嘛,虞書年怎麼會……”“不是他搶的.”

虞書年說:“我之前就說過幫他寫檢討,但柏弈然說不用,我就自己學著寫了一篇。

昨天出去玩的時候我生病了,他照顧我一天沒時間寫檢討。

今早我幫忙查校服的時候聽見他在說檢討的事,就把我寫的給他了.”

虞書年簡單描述,想了想又說:“其實也不算代寫,只是湊巧用上.”

“昨天你們還一起出去玩?!”

餘年瞠目結舌,敏銳的摳字眼:“你生病了?你、你、那你好點沒啊?”

此話一出,餘年自己恨不得一巴掌呼自己臉上。

什麼話,這是什麼話這是!這哪是問身體情況的時候!虞書年也愣了一下,禮貌道:“好多了.”

“噗——”柏弈然擱那站著,嚴肅的氛圍裡橫插這麼句問候,他這麼一笑,餘年的眼刀頓時就甩了過來。

“好笑嗎?”

餘年板著臉,“甭管是不是主觀意義上的代寫,這封檢討書是虞書年寫的,後面到了你手裡也是既定的事實,你們兩個——”餘年的手指從柏弈然身上橫到虞書年,又從虞書年那邊頓了頓,再次指向柏弈然,“主要是你!”

“回去重新寫一份檢討給我,要你親筆寫的,還有這次的事,加起來一共兩份檢討.”

餘年感覺這輩子最難的就是現在了,帶過那麼多屆,他什麼場面沒見過,現在這種情況還是真第一次碰見。

“至於你……跟他一樣,寫檢討,針對本次檢討代寫的事,不少於一千字,週五之前交給我.”

罰都不知道該怎麼罰才好。

餘年又開始頭疼了。

這年級主任真不是人當的。

原本要記過的大事,能改成兩人寫三份檢討,也算是大事化小。

年級主任心力交瘁,連罰都沒力氣罰,“你先回去上課,虞書年留下,老師跟你說點事.”

柏弈然摸了摸鼻子,側身靠在桌邊跟餘年打商量,“讓虞書年回去上課唄,我上課又不聽講,回不回去的無所謂,別耽誤虞書年上課.”

看見他這幅點兒浪蕩的樣子餘年就氣的不行,甩手把人拍開,“上一邊去你,趕緊回去上課.”

柏弈然還想再說點什麼,虞書年卻在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做題吧,寫完我晚自習的時候去給你講.”

餘年連嫌棄帶推,硬生生把柏弈然給弄出辦公室,然後把門一甩,重重的嘆了口氣。

虞書年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泰然自若的等著主任訓話。

“你……你別跟柏弈然湊一塊.”

餘年拿著水杯唉聲嘆氣,想說話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自己糾結了半天才說:“一班和七班離那麼遠,你怎麼就認識柏弈然了呢.”

聽起來像是問句,但更像是餘年在自言自語。

“別跟他們瞎混,離那些成績不好的同學遠點,能有什麼好人吶.”

更多不好的話他作為年級主任也不好說,“他們天天不學好,那點成績上職高都費勁,你可是考清北的苗子,你跟他們走這麼近不是耽誤自己呢嗎.”

虞書年蹙起眉頭,“老師.”

“你想找朋友,就跟你同班同學一起玩不就好了,大家都是好學生,還有共同話題對不對?沒必要跟這種差等生……”“老師.”

虞書年聲音微沉,認真的幫柏弈然解釋,“學習成績並不是評判一切的標準,而且柏弈然的英語成績很好,他只是生活在國外,對這些題不瞭解而已.”

“不是評判不評判的問題,柏弈然成天不務正業在學校裡混日子,打架鬥毆那都是嘗試,不說別的,就最近,前段時間還把同學給打了,王遠新,你應該也認識.”

虞書年:“王遠新在考場找我要答案,我不給就威脅找人堵我,柏弈然打他是在幫我出頭.”

“遇到事情要來告訴老師,而不是用暴、力手段私下解決!你們是學生,都像柏弈然這麼辦事那成什麼了?”

主任油鹽不進。

虞書年也算明白了柏弈然為什麼一開始不讓他跟主任說清楚。

原來是因為真的說不通。

只是考場要個答案這種事,跟老師說了,最嚴重的後果也只是叫家長。

如果叫家長有用的話,王遠新還敢這麼明目張膽?餘年說:“你跟他走得太近,他會拖累你.”

“老師,我心裡有數.”

虞書年沒有抱著說服教導主任的想法,“沒什麼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上課了.”

“嘖,怎麼就說不聽你呢……”“老師再見.”

沒有再給主任開口的機會,虞書年抱著證書轉身離開。

一開門,柏弈然半邊影子出現在門前,他好像僵在原地沉思,都沒及時注意到門開了。

虞書年順勢推了他一把,拉著他一起走。

離的辦公室遠了,才開口問他:“怎麼沒去上課?”

“這不是怕主任找你麻煩嗎.”

柏弈然又拍了拍手裡的證書,“而且,你東西還在我這呢.”

虞書年問:“你這節什麼課?”

“嗯……數學?還是語文?沒看課程表,不記得.”

上課睡下課玩的,誰沒事看那東西。

柏弈然託在證書下面的手指尖無意識輕點著,漫不經心的開口,說話還帶著點笑意,“剛才主任說的話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啊,還跟我走這麼近,你就不怕我給你帶壞了?”

明明是調侃的語氣,虞書年卻能察覺出言語中的小心翼翼。

虞書年淡淡道:“不可能,怎麼說我也是……”是活過兩輩子的人了,所謂被帶壞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只是這話也就是想想,話出口變成了:“怎麼說我也是年級第一,哪那麼輕易地就被這些外在因素影響.”

虞書年又說:“而且,跟你走的近了,我是會忘記以前背過的課文,還是忘記物理數學的公式?”

那麼簡單的東西,看過一遍都不可能忘。

主任說的話根本就沒有道理。

柏弈然沉默,虞書年說的話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他正想著,手上突然一沉。

虞書年把手裡的證書往柏弈然手上一疊,包括獎牌也一起放下,“我這節是體育課,這些東西就麻煩你幫我收一下,晚自習的時候我去找你拿.”

陽光透過走廊,溫和的光線輕輕覆在虞書年身上,鍍上一層柔軟的溫度,他勾了勾嘴角,“走了.”

柏弈然呼吸一滯,手忙腳亂的扶穩懷裡的證書,愣愣的應聲,“嗯……”---國旗下講話之後,教導主任也沒再找過他倆談話。

連著幾天也沒見著人,後來聽班主任說起,才知道教導主任出差了。

週四下午,課間。

虞書年咬著麵包,手上拿筆不停的在紙上書寫,最後落款處寫下自己的名字。

檢討書虞書年寫過一次,也算是有了點經驗,在寫第二封的時候明顯順手起來。

沒有特意安排時間,課間十分鐘的時候抽空寫幾句,一點點的,週五之前就把檢討要求的字數寫完了。

但虞書年沒急著交,而是先收了起來,打算等柏弈然寫完以後再一起交上去。

“學霸,今年的秋季運動會你要報名專案嗎?”

體委在他同桌的位置作下,“現在就要開始報名了.”

秋季運動會是學校組織的,要求是每個班每個專案都要有人報名參加,沒人參加到後面就直接抓壯丁,趕上誰沒有報名專案,就去填補剩下的專案。

一般來說,剩下的都是一千米,一千兩百米還有接力賽,這種跑步專案多些。

所以在一開始報名的時候,大家還挺積極的會去選一些跳遠跳繩跳高之類的專案。

“我不參加.”

虞書年從沒有參與過這些,開運動會的時候,他多數時間都泡在圖書館。

“好,那我先給你掛名個引體向上,要是後面報名人夠了我再把你刷下來.”

這樣一來,報名人夠了就不用虞書年參加,要是不夠,也不會給虞書年留那些跑步累人的專案。

說著,體委就開始在報名單上記錄。

虞書年習慣性的拒絕,而後才反應過來,柏弈然作為體育生肯定不會缺席運動會,“等等,不用掛名,改來改去的麻煩。

給我報個一千米吧.”

“沒問題,我給你記上.”

體委邊說話邊問道:“但是要量力而為啊,根據自己的身體情況來.”

記下名字以後,體委轉而又去找下一個倒黴蛋報名。

麵包吃多了有點幹,剩下大半虞書年又收回了袋子裡,拿起水杯去水房接水。

每層樓的樓道盡頭都設有一個水房,平時喝熱水都是來這接。

虞書年來的有點晚,水房門口已經排起了隊。

今天的課結束,現在的課間時間是留給學生吃飯的,等著一會上晚自習。

時間還很充裕,虞書年便在後面排著,抿了一口杯子裡殘餘的溫水,開啟手機,回了幾條訊息,再和柏弈然的聊天框,聊天內容還停留在柏弈然說去打球的地方。

週四下午最後一節他們是體育課。

排在前面的兩個女生拿著手機,笑著聊天,“誒,一會晚自習你還上嗎?老孟來看,他不點名,我想逃了.”

“那就逃唄,正好我手機沒電了,咱們看他們打籃球去啊?操場上可熱鬧了.”

“okok……我靠,你快群裡,他們打起來了.”

“啊?哪哪哪?”

她湊過去看朋友的手機,“走走走,咱們去湊個熱鬧,一會打完了.”

“走.”

水沒接到,兩人說著話就拿著空杯子匆匆離開。

虞書年聽著,想了想,又劃了下對話方塊,柏弈然依舊沒有回覆訊息,猶豫了一下,他回教室放下水杯,也下樓去了操場。

正是下課的時間。

操場上人不少。

觀眾席前幾排也坐滿了人,應該都是來看球賽的。

虞書年沒往觀眾席上去,只在前排臺階上站著,這個位置也能看清操場裡面的情況。

大家都穿著一樣的校服,有的都扭打在一起,也分辨不出誰是哪班的。

完全是混戰。

空手打架拳拳到肉。

操場邊上,樊天羽曲起一條腿坐在那,滿臉怒意的跟旁邊的魯倫達在說著什麼。

虞書年繞了一圈下去,魯倫達還在安慰他。

“怎麼回事?”

虞書年問道:“不是打籃球嗎?怎麼突然打起來了?”

“學霸?”

樊天羽看到虞書年的第一反應是看向柏弈然,見他柏哥絲毫沒有顧及這邊,不由得卡殼。

“還能是怎麼回事,五班那幾個不好好打球,就知道使絆子.”

魯倫達脾氣這麼好的人這會都有點壓不住,“學霸你知道有多離譜嗎?說是打個友誼賽,結果他媽的從開始那小動作就沒停過,撞了我好幾次,偷偷摸摸下黑手被柏哥打回去了,又趁著樊天羽投籃的時候跑過來墊腳.”

鬧到這一步,不打起來才怪呢。

樊天羽左腳腳踝腫了一圈,顯然是剛才被墊腳的時候摔的。

“咳……”樊天羽解釋說:“柏哥他也不是想打架,主要是他們欺人太甚,學神你別介意啊.”

不知道為什麼,樊天羽總覺得性格溫和平靜的學霸在看見有人打架的時候,會露出那種厭惡的情緒。

虞書年聞言倒是有些不明所以,“打架而已,我有什麼可介意的.”

說著話,柏弈然也注意到了操場邊的虞書年。

手裡揮出去的拳頭停不下來,直接重重的打在了對方的臉上,然後他就停住了。

扭頭看著虞書年的方向,作勢就想過來。

虞書年眉尾一挑,“看我幹嘛?抓緊時間.”

他輕抬下顎,“快點,打贏了我們回去上晚自習.”

……但是這一架到底也沒有打完。

有人給老師通風報信,在老師趕到操場之前,不知道哪個同學喊了一句:“老師來了!”

操場上躺著那幾個頓時如鳥獸散,踉蹌著站起來就跑。

他們理虧,不跑難道等著被老師逮住,挨頓打以後再挨頓罵嗎。

“我先帶樊天羽去醫務室,你們回去上自習吧.”

魯倫達說:“人多去醫務室請不下來假,到時候班主任又得說.”

“好.”

虞書年幫忙扶著樊天羽站起來,手搭在魯倫達肩上,借力靠著一瘸一拐的走。

他們走後,虞書年側頭道:“我們也走吧.”

這會也沒看見老師過來,不知道是謊報軍情,還是老師走的慢,反正這會觀眾席上的同學都散場了,連老師的影子都沒看見。

自從開始各個班級之間的互幫互助,七班就沒有安排盯晚自習的老師。

但是,這樣逃晚自習的人反而變少了。

柏弈然接了杯熱水給他放在桌角,“今天還講昨天那個題型嗎?”

虞書年注意力都在手機上,看都沒看卷子一眼,隨口應道:“嗯……我一會看看.”

過了一會,陸銘學在七班門口往裡探頭,瞅見虞書年在裡面才安心進來,“學霸,你說的箱子是這個嗎?我問過了,學校醫務室只有這種.”

虞書年接過藥箱,“謝謝,多少錢我轉給你.”

“我一會手機發給你.”

第一次來七班的陸銘學渾身不自在,放下藥箱美說幾句話就跑了。

虞書年開啟藥箱,拿出個小瓶子擰開,用棉籤在裡面沾了沾,朝著柏弈然攤開手,掌心朝上,“手給我.”

“怎麼突然想買藥箱了?”

柏弈然不明所以,卻還是老老實實的伸出手。

虞書年說:“我接水的時候聽說操場打起來了,你之前說這節體育課打籃球,感覺你用得上,就讓陸銘學幫我跑了趟腿.”

敢在學校裡就打起來的,除了柏弈然也沒別人。

柏弈然手上的是打人的時候留下的擦傷,以免第二天腫起來,虞書年就都塗了藥,“上次的檢討還沒交呢,到時候被主任抓住又得罰你.”

“沒想打架.”

柏弈然難得心虛。

“換一隻手.”

虞書年用棉籤點了點他手背,“你就不怕他們找老師告狀?”

柏弈然斬釘截鐵,“不可能,本來就是他們先動的手,而且,被我幾個人打成那樣,他們丟人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還告狀.”

都是一個學校的,高三的被高二的打了,傳出去校園論壇都得笑他們幾個學期的。

虞書年:“你還挺驕傲?”

柏弈然嘿嘿一笑,也沒應聲,看起來有點憨憨的。

虞書年笑著瞥了他一眼,換了根棉籤,把他臉上的傷口也上了藥,“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

混戰中受點傷實屬正常,就跑的那幾個被打的才狠,眼眶都青了跑的。

“沒有,嘶……”臉上應該是破皮了,藥水擦在上面都有刺痛的感覺。

很輕,但是柏弈然全然沒注意這個,一下碰上來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虞書年手上的動作頓住,“很疼嗎?”

“沒事,不疼,就是……”後面半句話未出口的話湮滅在喉間,柏弈然的眼睛緩緩睜大,輕微的吹氣拂過面頰,那點點藥味根本不足以壓下猝然靠近的清香。

吹出的風帶著絲絲涼意,那細微的短暫到轉瞬即逝的刺痛,不疼,反倒是有些癢。

柏弈然喉結上下滾動,視線茫然無措的望向遠處卻找不到落點。

整個人微微俯身靠近虞書年,好像定格的雕塑,就此固定身形。

聽他說話都沒了聲音,虞書年納悶的轉過小藥瓶的說明那一面,甚至懷疑裡面摻了酒精,“這麼疼嗎?”

但是這個藥裡面並沒有什麼刺激的成分。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在看見柏弈然紅透了的耳廓時,陡然頓住。

反應遲鈍的也開始臉頰升溫。

以前用酒精給傷口消毒,一個很小的傷口都是鑽心的疼,吹一下就不疼。

所以剛才……虞書年也是下意識的就按照平時的處理方式做了。

“咳.”

虞書年清了下嗓子,“昨天給你留的那兩道題你做完了嗎?”

“做、做了.”

話一出口先打了個顫,柏弈然閉了下眼睛,尷尬的無以復加,坐正了位置,翻找出之前的題目,“這呢.”

虞書年的教學方式是根據柏弈然的基礎來敲定的,都是教一個公式留一道題。

在他低頭檢查的時候,柏弈然無所事事的擺弄簽字筆玩。

教室裡非常安靜,偷偷摸摸玩手機的同學開了靜音,連左右睡覺的那幾個都沒敢打呼嚕。

如此寧靜的環境其實非常適合靜心學習。

但……柏弈然是一點也靜不下來。

只是坐在虞書年身邊,他閉眼都能感覺到自己蓬勃的心跳,離身邊的人近了,他越發緊張,怕虞書年注意到自己的異樣。

明明就輕輕吹了一下,比清風拂面的觸感還要輕,可偏偏,那種淡淡的清香彷彿絮繞在鼻尖不散。

別說做題,他是半個字都看不進去。

時不時側眸看虞書年,他手裡拿著筆,逐字逐句的批改,在右邊同一條線上留下更詳細的解題方式。

柏弈然的字是他媽從小盯著練的,寫出來自然不差,現在這樣對比著看,各有各的風格,但柏弈然就是覺得虞書年的字寫的好看。

“對了,你的那些畫畫工具還在我們寢室呢,你最近要用嗎?要的話我給你搬你那去,嗯……要不直接送到畫室那邊也行.”

從鄉下回來,這些東西電動摩托帶不了,是交給樊天羽他們坐車帶回來的,那些東西也就暫時先放在寢室。

“我下個月才有課,最近不打算去那邊.”

虞書年問道:“放在你那邊方便嗎?”

柏弈然:“可以啊,你暫時不用就放著就行.”

“嗯.”

說話間,虞書年也判好了兩道題,“來,我用我的解法給你順一遍.”

“好.”

柏弈然開啟手機錄音,認認真真聽講。

樊天羽和魯倫達從醫務室回來,磨磨蹭蹭再在路上耽誤點時間,回來的時候自習已經過半。

“學啥呢,看的這麼認真?”

樊天羽腳踝包著紗布,一蹦一蹦的回到座位。

“你對這題感興趣?”

虞書年說:“我給你推薦幾本練習冊怎麼樣?”

樊天羽:“???”

我就是隨口一問,這怎麼還把我搭進去了呢。

“不用不用,學霸咱倆關係這麼好你可別跟我這麼客氣,這種好事還是留給我柏哥吧.”

樊天羽那題目都沒看,聽虞書年這麼一說就已經開始頭疼了。

“可是你腳受傷了,晚自習也沒辦法出去訓練,自習坐著也是坐著.”

樊天羽堅定拒絕,“沒事的學霸,我只要腦海中浮現出鍛鍊的場景,我的精神就可以得到鍛鍊,這是一種我與體育合二為一的境界.”

柏弈然緩緩抬眸,“嗯?”

“……”“學霸你給我說你想推薦哪幾本,我回去就買。

我就是愛學習我跟你說,平時在寢室我都廢寢忘食的做題,一天不寫數學題我都渾身難受,半天的習題攝入量少於五道我當天晚上都睡不著覺.”

柏弈然點頭,“很真實.”

樊天羽:“……”你37度的嘴是怎麼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適合高二學生做的練習冊也就幾本,各種品牌和各種題型倒是很多,但虞書年之前刷題的時候拉黑了不少,最後挑挑揀揀出來的只有那幾本。

虞書年把練習冊的名字發給樊天羽,“你挑著自己感興趣的買吧.”

“好嘞!”

門口,學生會的敲門,“來同學,這個表一人一張往後傳,填好了交給你們班班長就行.”

傳到後面的時候,虞書年看了一眼。

是運動會的報名申請表。

可能是一班報名的人少,所以只有一張表傳著用,七班體育生多,運動會是他們的主場,一人一個表,想報名多少就報名多少。

樊天羽熟練的在自己擅長的專案上打鉤,好奇道:“柏哥,你都報名了什麼?”

“我不報名.”

他們班人夠,柏弈然這張交不交都無所謂,索性也就沒寫名,直接空白的就給了樊天羽,“你直接幫我交了吧,我那天要學習.”

樊天羽:“啥?”

你喝了哥?也沒聞著酒氣啊,怎麼醉的這麼厲害。

樊天羽緩了一陣都沒回過神,“真的假的?”

“真的.”

“不報名嗎?”

這倒是有點出乎虞書年意料之外,“不報,運動會有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跑個步跳個遠,天氣好還行,上次學期春季運動會,一邊跑一邊下暴雨,累死個人.”

柏弈然搖了搖頭,對運動會很是嫌棄,“那天咱們一起去自習室怎麼樣?運動會的時候人肯定少.”

虞書年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報名了一千米.”

“?!”

柏弈然頭頂的問號幾乎凝實,“你不是不參加這種活動嗎?”

虞書年報名前的考慮其實很多,但大致能分成兩部分,前者是柏弈然,後者則是……“我想多參加一些以前沒有參與過的事情……和活動.”

“嗯,有道理.”

柏弈然表示贊同的附和,高一的時候那麼多活動,虞書年從來沒參加過,可能唯一出現露面的地方就是國旗下講話領獎,其他時間都好像不在學校裡面一樣,“高中生活多姿多彩,泡在自習室太浪費了.”

他扭頭跟樊天羽說:“給我也報個一千米.”

樊天羽:“???”

真就這麼善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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