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苗子要角色只是隨口一說,但人家老師還當真了。

就是這部戲,給大苗子來了個“有臺詞”的角兒,一個狗腿子,打手的幹活。

“角色不太好,但確實能磨練演技,臺詞不少,還有特寫鏡頭,你多擔待吧.”

老師的話說得很客氣。

什麼“角色不太好”?大大的好。

拿到劇本,大苗子樂了,到了片場,他樂得更歡了,為什麼?那幫討厭的表演系同學,這回可落到他手裡了。

那夥同學,長得細皮嫩肉的,演鬧事的學生,長得稍糙點的,就演鄉親們,反正都是要被壞蛋毒打欺負的。

最讓大苗子不爽的那個長頭髮同學,就是一把將他推出隊伍的同學,演一個落魄的乞丐,那副模樣本來就慘兮兮的,又碰上了心懷鬼胎的凶神惡煞般的大苗子,你想會怎樣?拍完一段,中午吃盒飯,大苗子遠遠看見那個長頭髮兩腮紅腫,瞅著手裡的飯直髮愁。

他那兩個又紅又鼓的腮幫子,就是大苗子的傑作。

劇本上本來沒有那段戲,是大苗子跟老師討論劇本時,臨時加上去的。

“大耳刮子抽乞丐”,拍這段戲時,片場特熱鬧,驚叫與歡鬧交相呼應。

現在回想,大苗子挺過意不去的,他責備自己下手重了。

這既怪自己,又不怪自己。

開始抽打的那幾下,大苗子還真下不去手,動作不但輕柔,還特別不自然。

導演當然不幹了,嫌大苗子打得假,不滿意。

導演有意見也就罷了,那個長頭髮同學也跟著來勁,嘴裡含混不清的抱怨,在大苗子聽來,似乎是,“本來就不是學表演,瞎湊什麼熱鬧呀”。

甭管長頭髮說得是不是這句,反正大苗子從他眼神裡看到了輕蔑,即使嘴上沒這麼說,那輕蔑的眼神也是這個意思。

這位長頭髮在戲裡沒有臺詞,但大苗子不得不承認,這小子僅用肢體語言和表情,就把要表達的東西體現得淋漓盡致。

一瞬間,大苗子“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牙齒咬得咯咯響,眼睛瞪得像要冒出火。

“你這個臭乞丐,慘成這副德行還敢搞破壞,看我不打死你!”

大苗子如同惡棍附體,他完全忘了自己是誰,眼前只有這個據說剛剛把軍需物資庫給燒了的蓬頭垢面的髒乞丐,他恨不得當場把這個傢伙給打死。

啪,啪,啪……大巴掌一下一下抽在長頭髮的面頰上,開始大苗子的手上還沒什麼感覺,打著打著,就覺著疼了,可導演一聲又一聲“狠點,再狠點”,讓他根本就控不住手上的勁。

而“長髮乞丐”那不屈服的眼神,尤其是打急了以後臨時加的朝大苗子臉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更是激起了大苗子內心的惱火。

再打,他的手上不再感到疼痛,而是完全麻木了,下手究竟有多狠,連自己也感覺不到了……看來,這通抽,打得長頭髮那小子連飯都沒法吃了。

這讓大苗子有點內疚,不過很快就釋然了:本來嘛,既然是吃這碗飯的,就得做好為藝術獻身的思想準備。

為藝術獻身,可不僅僅是把衣服脫了露出肉來才叫獻身,為了達到藝術效果,吃苦遭罪,甚至付出健康和生命的代價,也是獻身。

長髮小子還真沒吃下去多少飯,想想也是,臉外面腫成那樣,裡面的牙床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張嘴都困難,吃飯自然更夠嗆了。

見他端著沒吃了的大半盒飯,從自己身前走過,去垃圾桶扔掉,大苗子咧嘴擠出一絲笑,算是打個招呼。

那小子面無表情,只從鼻子裡輕輕哼出一聲,權當回應。

大苗子討了個沒趣,自顧繼續悶頭吃飯。

那個長髮乞丐再次從他身邊經過時,開口說了一句:“真沒想到,不是表演系的,玩起來還這麼投入……”這句話當然是衝大苗子說的,聽上去似乎也沒有惡意。

至少,在戲下,那傢伙倒沒有向大苗子找茬的意思。

大苗子心裡的愧疚又泛了上來,他想上前說兩句道歉的話,再一轉念又覺得不妥,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算了算了,既然人家也沒在意,就什麼也不再說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風水它是會輪流轉的。

大苗子也怪自己心浮氣躁,沒細看後面的劇情,他扮演的這個惡貫滿盈的壞蛋,最後怎麼可能逃脫人民的懲罰?那個長髮乞丐,就是人民的一員,人家其實已經加入了“敵後武工隊”,還大小是一級頭頭哩。

壞了,在這個劇本里,收拾壞傢伙的戲,比前面壞人欺負好人,要過癮得多。

的確嘛,只有這樣,觀眾才會有爽的感覺呀。

要不得多壓抑啊。

真是一報還一報。

劇本里,狗腿子挨的“折磨”,可比“人民們”慘多了,真正是死去活來,活來死去。

一次次的“活來”咱們就不說了,單就是狗腿子被擊斃的那場“死去”的戲,就把大苗子給折騰慘了。

你想想吧,懸崖邊上佈滿了石頭,狗腿子跌跌撞撞跑過來,衣衫不整不說,還跑飛了一隻鞋,光著的那隻腳根本就站不住,連另一鞋也時不時要脫離腳的控制。

導演在遠處還在不停地喊:“多打幾槍!多摔幾跤!要真摔!摔出真感覺!”

負責開槍的那位,就是把長髮攏進禮帽中,穿著長衫的原乞丐,現在的武工隊隊長。

剛才抽大苗子大嘴巴的時候,他就已經把之前的“本”給賺回來了,現在收拾大苗子,全是“乾落”,妥妥的“淨利潤”。

反正他武工隊長一揮槍,大苗子就得來個狗吃翔,再一揮,再吃一口……那導演也是不嫌事大,都已經追到懸崖邊了,趕緊斃了就得了,大家都能落個消停,可他偏不,非要不停地加戲。

“往懸崖邊跑!”

“你子彈打光了!”

“快用空槍的槍把砸他腦袋!”

“快……”“快”到這兒忽然“快”不了了,怎麼了呢?原來,在導演的指導下,大苗子越走越靠懸崖邊,結果不小心腳下一個出溜,人一下子滑下去了,下面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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