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啟。

趙辰看過去,三井雪子把身子藏在房門背後,湊出個腦袋來看門外邊。

“趙辰君!”

她驚呼一聲,從門後邊出來,開心的跳到趙辰身上。

趙辰順手托住她的屁股。

這一託不要緊,雪子一個哆嗦,似乎是肢體反應一樣,又好像是觸發了被動。

“別怕,今晚不折騰你。”

“好耶。”

“怎麼這麼容易就...”

“屁股還在疼。”

“顧長衣呢?”

“顧老師在洗澡,剛進浴室。”

這時候,顧長衣遠遠地從浴室開口,“雪子,是誰啊?”語氣中有著些許擔心,要是夜晚被其它男人進了家門,那可就糟了,本來就是身份敏感的情婦,要是再和其它男人有接觸,不等到天明,李妙弦就會讓人來把她倆打死。

而且,這是一個女人應該有的貞操。

“是趙辰君來了...”雪子聲音輕快。

趙辰踱步走到浴室外,“你慢慢洗,不急。”

“好。”

長衣安心下來。

趙辰抱著雪子在屋裡轉悠,他抱著雪子,雪子抱著貓。

小區的萬家燈火,從玻璃窗外,透進來,這裡不是那座建在山頂上的大莊園,這裡是鬧市的中心,不遠處就是另一個家庭。

“這裡雪子住的還好嗎?”

“很好呀,顧老師對我很好唉....她是個知心的大姐姐。”

趙辰露出些許微笑,並沒有多說話,而是抱著她走到窗戶邊上,他才低聲開口,“白天和你說的事情,讓你生孩子的時候,你不要和顧長衣說....我也有我的難處...雪子要理解我。”

這才是他今晚過來的理由。

雪子愣了很長時間,她聲音放低,“我覺得顧老師很喜歡小孩子才對...”

“除了這一件事我不能給她,其它所有的,我都能滿足她。”

雪子不知怎地有些不開心了,她覺得趙辰君今天晚上有些不太真誠,他給不了顧老師的有很多的才對,為什麼只說是這一件事情?

“但是趙辰君同樣給不了顧老師名分,難道不是嗎?”

“名分?”趙辰反問。

“對呀,顧老師很愛你,你卻沒有把她帶回家中,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如果這樣一個大幾百平米的房子不算一個家的話,雪子認為什麼樣的才是家呢?非的是山頂的那座莊園?她是沒有名分,但是現在我在外邊的女人都能住在這裡,如果我有一房妻子的話,那顧長衣現在不算是一位外室嗎?這已經是很大的名分了,我為什麼讓你住在她這裡,而不是讓你住別的女人那裡?你不明白?”

雪子沉默了。

雖然有些話,對於初學漢語的她來說,有些難以理解,但是這其中的意思,她已經領會。

顧長衣是有名分的,是趙辰君那些養在外邊女人的主子,就像妙弦夫人是家裡的女主人一樣....

真正沒有名分的是她自己。

不對,她應該也算是身份的,算是他外邊老婆的其中一位。

她覺得趙辰君好聰明,簡單的幾句話已經讓她心中踏實,深深的滿足感。

她又問,“趙辰所有的女人都有身份嗎?”

“有幾個是沒有的,比如那個最近很火的女明星,那個我只玩過一次的蒂斯...”

雪子開心。

她覺得趙辰這樣安排的真好。

因為她不再是最沒有身份的那一個了,她也可以像妻子吩咐小妾一樣,使喚她們...一想到這裡,她的心中就滿滿的激動。

趙辰低頭看一眼她嘴角露出來的笑意,心中默默嘆息,系統給的破任務,有時候做起來像極了多管閒事的大媽,明明朦朧的情感,朦朧的相處關係的是很讓他舒服的,現在偏偏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出來。

或許,那種朦朧的關係舒服的只有他一個,她們對名分真的很看重吧。

但即便如此。

系統還是沒有播報出完成任務的提示。

那就說明,三井雪子的內心並不是真的沒有爭取之心,她還想要更多,想要趙辰給她更多,給她一個足夠幸福的人生。

這對趙辰來說是很為難的事情。

事已至此,他只能多多分出一點心思去做這件事情。

接下來。

他打算拿出男人慣用的伎倆——畫大餅。

儘管那些女人們再怎麼痛恨這種方式,但不得不說只要她足夠愛你,畫大餅依舊是最能讓兩人走到最後的有效方式。

有些大餅並不像她們說的那樣物質,那是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期待,對愛情的美好想象,並不值得唾棄。

“雪子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未來呢?除了我一直會陪在你身邊之外,除了我們在二十五六歲的時候有一個可愛的寶寶之外,除了我會在金陵修一座鐵塔來象徵愛情之外,除了我們長相廝守相敬如賓之外,雪子對未來對感情有什麼期待呢?”

看似是問雪子問題,給她主動權,實則是先把餅畫圓了,讓此時的雪子心滿意足。

這樣的畫餅技術,趙辰覺得應該無解的。

果然。

雪子沉默許久,久久思索,趙辰低頭去看她的時候,女孩的眼角已經沾著淚珠了。

“雪子覺得...我沒有其它的期待了,我覺得這樣的感情這樣的人生,已經足夠美好了....”

趙辰嘆一口氣,‘你看,她又把自己感動了。’

不過這卻是稱得上是一件感人的事情,而且是趙辰可以做到的。

兩人都覺得可以的。

但系統依舊覺得不夠吧,它還沒有什麼提醒表示。

‘我一拳打死你這個畜生系統!’

不知道為什麼,在李妙弦告訴他要清靜無為清心寡慾之後,他的脾氣忽然暴躁了許多。

思來想去,問題應該是出在他身上,否則李某人也不至於那樣子。

現在他沒工夫。

雪子的事情足夠複雜,他現在甚至不怪雪子索求無度,太過追求一個美好的人生,他現在只覺得自己以往真的沒有認真的去對待她....她只是想要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待遇,但以往的他並沒有給。

現在重新去對待,他才知道自己幹了多少畜生事。

“雪子以後是想住在金陵還是住在京城?”

“都可以的,趙辰君讓我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不過我大概會偶爾回家看看父親母親...”她小聲開口,睫毛上的淚珠還閃亮著。

“等到雪子二十歲的時候,我就給雪子買戒指,我們定下終身。”他沉聲開口,如果不能在大格局上找到方法,他就只能從女孩子們注重的細節方面出手了。

“真的?雪子也可以有戒指嗎?”

“有的,雪子也是我所心愛的。”

女孩沉默,嘴角的笑容再也藏不住,她勾住趙辰的脖子,輕輕湊近在他臉上輕吻,就像小貓咪一樣。

趙辰揉了揉她雪白的長髮,心中很是逐漸變得平澹。

感情的事情急不來的。

系統給足了他時間。

慢慢改變相處方式,總有一天,雪子可以感受到一個有未來幸福。

顧長衣吹乾頭髮出來,挨著趙辰坐下。

趙辰並沒有前幾次來情婦這裡時那種躁動感,他說這裡是他的一個小家,那他就是把這裡當做一處休憩常住的地方;等到李妙弦和白婉寧有了身孕被接回趙家老宅養胎的時候,或許他真的會在這裡常住一段時間。

這是早就有了的打算。

顧長衣開始彎腰沏茶,他拿出手機給華辰負責稅務部的高管聯絡,關於去提一輛庫裡南的事情。

送給馬小的車肯定不能是二手的,那多沒誠意。

而且李妙弦和白婉寧的嫁妝,他也不想過多安排,他那麼說只是讓馬小容易接受饋贈而已,真要送的話還是新車。

“長衣是說過想要換輛車嗎?”

“嗯,一輛黑色奧迪,低調一點。”

“幫你買了一輛黑色的A6。”

他之所以反悔了,是因為他覺得顧長衣說的低調一點可能不是在外人面前低調一點,而是在李妙弦白婉寧面前低調一點。

畢竟李妙弦平常也只是開個賓利。

她怎麼敢越俎代庖呢。

“謝謝辰...”

“不謝,平時你想開什麼車就開什麼車,你不是還有一輛法拉利嗎?都可以換著開,正好雪子也在你這裡住著,平常有時間了帶她去逛街...”

“好。”

他把腳抬起來,放在沙發上,隨意的躺一會兒,他忽然放下手機,“雪子,你現在還不去睡覺嗎?”

“啊?”雪子抬頭,看了一眼趙辰和顧長衣。

“去睡覺吧,明天還要跟著長衣去學校呢,或者說你今天晚上還想要做些什麼?”

“我這就去睡!”

她踩著鞋子離開。

趙辰換個方向,躺在顧長衣的大腿上。

“你困不困?”他問。

“還好。”

“要不我們也睡吧,我明天早上估計得趕回家去吃個早飯。”

“好,雪子沒和我睡在一起,她睡在另一個房間。”

“嗯。”

衣櫥間,顧長衣彎腰從衣櫥裡拿出來一些細碎的衣物,趙辰坐在外面的沙發上,能看到她窈窕的身姿,論漂亮程度,顧長衣不輸李某人...身材甚至比李妙弦要成熟的多。

纖直的雙腿偏偏屁股又極其耐看,耐玩...

重要的是,她身上有李妙弦不具備的親和與卑微,她願意把姿態身子放到最低來伺候他。

————

第二天。

趙辰和雪子待在一起一個半小時,他和雪子講述了他的人生價值觀,他的過去,他也瞭解到了雪子的過往,他內心裡對雪子認知更加飽滿。

然後他覺得以往的好些時候,雪子都是心裡帶著悲傷的伺候他。

這讓他恍忽了好久。

第三天。

雪子沒來學校,她生病了。

因為前一天趙辰把她抱在的陽臺上頂著她吹風。

趙辰放學後親自過去了一趟,噓寒問暖許久,帶她逛街,買了許多零食和玩具,她開心的擦鼻涕,趙辰揹著她上樓。

第四天。

李妙弦修身養性,已經不再吃葷菜了,從早餐就開始只吃素食。

她變得有些清瘦了,不過她對趙辰的愛意還是滿滿的。

她不再去學校了,待在家裡焚香沐浴,整日靜坐。

趙辰心裡焦急,但他還需要去完成系統的任務,他只能將李妙弦的狀態往後擱置。

婉寧已經在西伯利亞土豆基地上建起來了冶金廠,第一批煉成的金磚照片已經發過來了,堆成了金山的形狀。

婉寧很開心,想讓趙辰陪她在莊園裡開法拉利飆車,他隱晦的拒絕了。

因為今天他還需要去雪子那裡一趟。

第五天。

趙辰心裡已經沒有期待了。

雪子好像是一個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淵,他使出了渾身解數都填不滿。

但他依舊每天抽出點時間陪著。

雪子說他有些憔悴了,氣色很不好,趙辰搖頭失笑表示自己沒事。

第六天。

他早上起床碰李妙弦的時候,她忽然有些抗拒他的手,趙辰一愣,默默放開手。

心頭的煩悶無處排遣。

雪子今天給他畫了畫像,他靜坐在那裡半個小時,雪子畫了半個小時,很大的一副油畫作品。

趙辰很喜歡,但他心裡有些提不起精神來。

雪子問他的時候,他依舊搖頭,“沒事...我很好,我們已經說道你三十五歲的時候了,三十五歲之後呢,雪子有什麼規劃嗎?”

“沒有呢,還是趙辰君來規劃吧。”

第七天的時候。

趙辰已經不抱希望了。

他打算今天抽出半天時間陪李妙弦。

清早,他醒來的時候,被窩裡還有餘溫,李妙弦似乎剛起,靜音馬桶的聲音極小,但他依舊聽到了點動靜。

“醒了?”她問。

趙辰沒吭聲,用眼神回答她的話,但可惜的時候,她沒有再看他第二眼。

他才及時補上一句,“醒了,老婆我想喝口水。”

李妙弦端了一杯水過來,坐在床邊,“今天醒這麼早,早飯還要等一下呢,再睡一會兒吧...”

“睡不著。”

“你最近壓力很大嗎?”她悉心詢問,順手把趙辰的杯子塞緊,不讓清晨涼意進去。

“沒什麼壓力,不過人活在世上哪能事事如意呢。”

“是這個理。”她點頭。

趙辰看到她紮在一起的髮髻上,插著一根木簪子。

“真要準備修道了?這打扮....”笑著問出口的時候,他心裡是很擔憂的。

“修什麼修,昨晚你怎麼折騰我的,忘了?”

“也是...”他忽然想起來。

雖然李妙弦現在是這個樣子,但是兩人每天晚上的必修課,她是次次沒少。

每天壓縮到只有一次,這對於兩個人這種久經沙場的人來說,是吃不飽的,所以最近幾天的晚上,李妙弦那可叫一個精細化作業,精凋細琢的。

要不是她在這事情上表現得還是那個樣子,趙辰真的要把她當做事出家修行了。

但奇怪就奇怪的在,一天之中,除了那一會兒親熱的時間,她都表現得極其的孤傲,不願意給任何人緩和臉色,超凡脫俗一樣。

“要不今天不做瑜加了,陪我再睡一會兒...”

“不行,要養成一個好的生活習慣,你看看你每天早上也不想以前那樣晨跑了。”

“我還用鍛鍊?踏馬的床墊一個月一換,我還用鍛鍊?”

“那你....也得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不是嗎?”

趙辰把被子蒙上頭,繼續睡。

李妙弦面無表情的把手上的端著的水放在他床頭,然後去陽臺,瑜加之後打坐。

桌子上擺著厚實的《易經》被清早的風吹得來回翻轉。

樓下。

白婉寧早上餓壞了。

在廚房簡單吃了點東西之後,她坐在琴凳上,漫無目的的輕快有力的彈奏起來,明快的節奏在整棟別墅裡響起來。

婉寧可沒有什麼擔心打擾別人睡覺的想法。

她在家裡的地位屬於最高的那一等。

即便這琴聲早早的就把陳煙嵐從房間裡逼出來,吃完早飯就去公司了,雖然她不參與家裡的具體事情,不瞭解他們每天都幹什麼,但她依舊感覺到最近幾天家裡的氣氛怪怪的。

最怪的當屬趙辰莫屬,認識這麼長時間了,陳煙嵐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夥子憔悴的。

那種心情的苦悶就直接是寫在了臉上。

所以她不願意在家裡多待,吃幾口飯就趕緊出門,多待一會兒她都擔心引火燒身。

李妙弦打坐完之後,她會畫一個妝,趙辰觀察幾天了,主要是她以前都不化妝的,他第一次見到她化妝,化妝之後的效果他驚為天人,太漂亮了。

他今天第一次開口問原因,“老婆...你為什麼忽然開始化妝了。”

“人見到美好的事物的時候,總是能調動情緒,讓自己的心情偏向美好,即便是有什麼憂愁煩悶的也能及時化解...”她輕聲開口,鏡中的眼睛和他對上。

“你即便冷著臉對我,我也很開心。”他不著痕跡的拍個馬屁。

“這麼說來,我冷著臉的時候卻是沒有讓你完全開心了?”

“倒也....不是這麼理解的。”

空氣寂靜中。

李妙弦悄然一笑,如同含包的花,驟然綻放,讓趙辰恍忽一瞬。

“我笑起來好看嗎?”

“好看啊,我覺得老婆大人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唉,可別說這樣的好聽話了,還全世界呢....一個金陵沒走出去,都能遇到一個顧長衣,我有能敢和誰比呢?”她帶著笑意開口,趙辰覺得她的嘆息是真的。

“金陵這地方畢竟是造化之地,一百年出一個顧長衣這樣的美人也不能說是她的錯,但你生在皇城啊,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皇城第一美人,那是用這美色鎮壓國運...”

“不許胡說!”李妙弦打斷他的話,給他一個眼神。

趙辰閉嘴,從她手上拿過梳子來,給她梳頭。

“最近幾天你出去尋歡的頻率是不是有點高了...”她問。

“俗事纏身俗事纏身啊....我怎麼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呢,家有嬌妻,誰不想待在家裡陪著呀...”他聲音輕快,話語之間帶著笑意。

他心情似乎是輕快的。

啪!

一聲脆響,李妙弦把口紅摔在地上,慘烈的紅色瞬間在白色的地攤上濺出來!

“我是傻子嗎?我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被你耍的團團轉!俗事纏身是吧,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俗事,不出去能把你給憋死了,不是想在家裡陪我嗎?行,今天你那都不許去了,在家裡憋著,我看能不能把你給憋死了!本末倒置的畜生,家裡的妻子都不要了,你乾脆別回來得了!”

她發飆了。

臉上的嘲諷的笑容始終都沒有散去,她聲色俱厲!

趙辰蹲下把地上的口紅撿起來,腦袋都是蒙的...他這時候心裡是真的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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