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三十分鐘之後，小秘書才把供詞寫完。
她寫完了，趙辰卻不敢看了。
這玩意，看了也得能忍住啊，忍不住的話，感情的就崩盤了。
他覺得以自己目前的修養還無法面對這樣一份證據。
等！
等到他處理不了李某人對他的壓迫和PUA時，他就可以把這份供詞，拿出來狠狠的拷打李妙弦。
雖然不能立即把供詞看完，趙辰還是開口，“你把你寫的第一條念給我聽聽，我要看你是否寫的屬實，如果捏造誹謗你的女主人，你會知道自己的下場，如果你實話實說了，即便是李妙弦生氣了，我也能為你撐腰。”
“好！”
小秘書點頭，然後開始念：
“去年十月初三，李妙弦讓我調查顧長衣的起居和生活節奏，並在十月初五，親自到顧長衣辦公室裡呆了三個小時，十月初七，你順利的拿下顧長衣，我猜測，這是李妙弦在裡邊為你解決了很大一部分難題，甚至顧長衣就是她幫你攻略的，但考慮到後續，她和顧長衣之間的矛盾，我得出結論，李妙弦善妒，而且反覆無常。”
“所以你這一條總結出來的是李妙弦善妒，而且她是我擁有顧長衣的罪魁禍首？這兩條是她的罪狀？”
“還有第三條，她對你有極高的控制慾！你剛剛表現出對顧長衣的興趣，她就讓我去插顧長衣了；另外這不是她的罪狀，而是我的供詞。”
趙辰沉吟。
這件事情，當時他就已經猜出不少，後來李妙弦零零散散的表現出來的跡象，他對這件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但他沒有到羅列自家夫人罪狀的程度。
現在看來....
李妙弦當時幫他去攻略顧長衣或許是一種委屈傲嬌的心情？
她當時可能是這樣想的：
‘你不是喜歡顧長衣嗎？哼，我就把她送到你嘴邊了來！讓你吃個夠！臭男人！你要是不敢吃，別怪我瞧不起你！’
趙辰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當時李妙弦對他的意見就已經很大了。
‘老孃送到你嘴邊了，你要是不敢吃，別怪我瞧不起你！’
然後。
他就真的吃下去了。
任何其它的想法都沒有，很長時間，他都覺得是自己的魅力打動了顧長衣，讓顧長衣投送懷抱的。
這麼說來...
自己就這麼風輕雲澹的吃下去了，即便李妙弦心裡不爽，那她應該也會高看自己一眼吧。
畢竟，這麼有魄力的男人！
他不知道，但這並不妨礙他大膽猜測。
“我羅列的第二條供詞是...”
“可以了，到此為止吧，剩下的供詞你要慎之又慎的儲存好，等我使用的那一天！不過，煙嵐我得說你兩句，雖然是讓你寫供詞，但是你的表達不能太放肆，她畢竟是我的妻子，你在這裡如此說她的壞話，有些不合適...”
“你應該正視她的缺點才對，你不應該像女人一樣戀愛腦。”
我尼瑪。
趙辰心想你這個秘書說話是真的大膽啊。
“咳咳....”
他差點忘了陳煙嵐說話從來都不看人臉色的。
家裡唯一一個只說真話的人。
今天晚上怎麼辦？
李妙弦想讓他和陳煙嵐睡，然後明天早上找他麻煩。
“走吧睡覺去。”
他拉著陳煙嵐的胳膊，兩人走向臥室。
走到一半的時候，小秘書的忽然開口，“我們可以去院子裡...”
趙辰腳步一頓。
“這是你的想法還是李妙弦吩咐你的?”
“都不是，我是想要取悅你，以免你把我趕走...”小秘書的眼神真誠，如果不是她偶爾活動腰肢，展露出來傲人的事業線。
趙辰深呼吸一口。
“如你所願，這次就滿足你，下次你再這麼要求，我指不定會不會答應你，這次你就偷著笑吧。”
“好，謝謝男主人恩賜！”
他又深呼吸一口。
找這麼一個性情獨特的小秘書算是他這輩子為數不多做的正確的決定。
晚上十一點。
趙辰和小秘書結伴在莊園裡的散步。
路過廊橋的時候，陳煙嵐停下腳步，趙辰搖搖頭，這地方不好。
路過馬場大草坪的時候，陳煙嵐停下腳步，趙辰搖搖頭，這地方不好。
路過後山法式城堡的時候，陳煙嵐停下腳步。
趙辰點頭。
這裡好。
兩人從一直來到城堡的頂層，陽臺上。
陳煙嵐手扶石頭砌成的欄杆，趙辰站在她身後，輕輕摟住她的腰肢，他在等她說出更多他喜歡聽的話。
小秘書還是很靈性的，她輕輕開口，“這個欄杆足夠高....家裡也沒有小孩子，這樣的欄杆未必太安全了一點。”
“哈哈，小孩子沒有，大人也怕摔下去有，不過這麼高的欄杆，大人再怎麼折騰應該也不會摔下去才對。”
“確實如此。”小秘書輕輕應聲，
“我最近看到一個關於狼人傳說，在月亮的正圓的時候，狼人們都會天狼嘯月。”
“哦，天狼嘯月？煙嵐會嗎？
“我可以試試...”
他心裡感慨，自己以前對秘書的使用方法有些偏差了。
她甚至可以主動的去找一些樂子來討他歡心。
“煙嵐，好好表現，如果我開心了，我一輩子都愛你。”
“我..不能太明顯討你歡心，那樣會讓她們兩個發現我在爭寵，那樣的話，這輩子我都活不完。”
“沒事，你男人是你堅實的後盾！”
半夜，他牽著小秘書的手，往回走。
在陳煙嵐以為趙辰會留下來在她這裡睡覺的時候。
這個男人他把自己送到床上之後，他又走了！
趙辰邁著步子上樓。
他很猶豫。
等會兒她需要怎麼樣的態度來面對她們兩個？
他先推開的是婉寧的門。
“睡了嗎？”
婉寧沒有吭聲，趙辰知道她是真睡了，李妙弦會裝睡，但白婉寧永遠不會。
他在婉寧的房間裡找到紙筆，簡單的寫下，“成熟的少女，應該是頑強的，不懼強權，老公永遠站在你的背後，任何邪惡和壓迫都將被繩之於法！”
把紙條放在婉寧的枕邊。
他關上門離開。
回到了李妙弦的臥室。
“睡了嗎？”
沒人吭聲。
趙辰不敢大意，輕手輕腳的洗漱完之後，穿上輕薄的睡衣，揭開被子躺了進去。
他平躺著，身側能夠感受到老婆的體溫。
她的呼吸並不平穩。
趙辰再等。
終於，李妙弦轉了個身子，似乎想要假借轉身來向趙辰表示她——甦醒了。
他閉著眼。
然後耳邊傳來聲響：“我真的沒有指使白婉寧做那些事情，我沒有欺負她。”
她生意很小。
帶著溫潤的語氣。
趙辰回來的這麼晚明顯是在陳煙嵐那裡玩夠了才回了的，這就代表，他對她和白婉寧之間的爭鬥沒有興趣，甚至無感。
她得把姿態放低了。
人家又沒在陳煙嵐那裡過夜，最後還是回來陪她了，滴水不漏。
“嗯？”
趙某人把眼睛睜開，看了她一眼，“先睡，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我想和你說清楚嘛...”
聽上去像是撒嬌的意味，但她對撒嬌並不熟悉，甚至是陌生，這麼擠出來的聲音，讓趙辰聽了之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把身子蜷縮在趙辰的臂膀之下。
“有什麼好說，你都跟陳煙嵐那樣說了，怎麼著，準備讓我住在樓下，明天早上你就可以站在立場的制高點，把這件事情揭過了？”
“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呢？你當我是什麼人了，我李妙弦做事什麼時候需要牽強附會了？你不睡樓下我就不能壓制你嗎？就你在外邊幹那混蛋事，我不需要理由我想罵你就罵你！渣男！”
被陳煙嵐背刺之後的李妙弦沒有一絲的異樣，而且她此時的攻勢很強烈，已經騎到趙辰臉上輸出了。
“婚期之前，你這樣實在是讓老公為難啊...”他忽然開口，強行打住李某人的節奏，把婚姻抬上來。
“幼，怎麼著，快結婚了，你心裡反倒是為難起來了？怎麼著？你是不想娶啊還是覺得新娘另有其人，你不妨說出來，給咱聽聽，看看是哪家的姐妹在這關鍵時候，出來壞我的好事，你先別說，我明天把那幾個姑娘都叫到家裡問問，看到底是個騷浪賤...”
李某人轉手就把他的女人們拿捏住，等於是拿捏住他的另一半小命了。
趙辰嘆氣。
李妙弦的手法真的毒。
“只要你開心，她們全都跪在你的身前又何妨？你把她們與你放在一起，太高看她們了。”他以退為進。
“我高看她們，還不是因為你，她們是你所愛的，這就足夠了，如果愛一個人，為什麼就不能有一點點的信任呢，還是說，你對婉寧的愛，已經勝過所有？”
她聲音平靜，情緒內斂，主打一個對丈夫的尊重，然後從愛情出手，打趙辰上三路，如果趙辰回應她愛情，那她就可以和趙辰好好掰扯一下他的愛情為什麼那麼寬泛。
“我一直認為的我是魚和熊掌兼得的，沒想到如今你還在和婉寧爭風吃醋，這就是你所承諾的趙家正妻團結家庭為己任？就這樣的趙家大房....唉，我不說也罷！”
他沒法子，拿她的身份說事。
李妙弦不說話了，湊到他的懷裡，握住小拳頭，輕輕的捶打在他的胸口，等了一會兒，趙辰感覺她在小聲的抽泣。
“那你懲罰我吧，就算我欺負婉寧了....她又沒有真的生氣，你懲罰我吧，我又說不過你。”
她開始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趙辰翻個身子，有些愁。
她還在抽泣。
“你想要什麼懲罰？”他問，聲音中沒有多少耐煩的情緒。
少女停止抽泣，“我給她道歉好嗎？”
“你們兩個的事情，無論是怎麼樣，我都不願意管太多，你和婉寧都不是傻子，誰要是真的受了委屈，早就到我這裡哭訴了；我們三個人一起的時候，我看你們兩個吻的也挺動情的嗎？怎麼著，今天這一齣戲，又是唱給我一個人聽的？那你倆的演出也確實挺逼真的...只是難為你大半夜沒睡等我了。”
“我明天找她談談。”
趙辰的話似乎觸動了她的心思，她選擇倉促的結束這個話題。
“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覺得你或許不能安穩的睡覺了。”
“我不想說！”李某人聲音冷下來。
“不想說就艾草！治不了你了！”
“你幹嘛啊？”
李妙弦的聲音驚慌起來。
被侵犯的過程中，她反覆的在思考，為什麼，為什麼陳煙嵐沒有把他伺候好了！
不伺候好了，你把他放回來幹什麼啊？
我真的是服了你這個陳煙嵐！
“不行，你不能這樣子，我已經很困了！”她纖細的手想要把趙辰推開。
趙辰不願意。
……
趙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李妙弦和白婉寧就坐在臥室大床不遠處的陽臺上談話。
她們有說有笑。
注意到趙辰醒來之後，她們又急忙收斂笑容。
趙某人一時心塞，選擇繼續睡眠。
大事沒有，昨日又看了一出好戲，白白的動了情緒，活該被她們戲弄，扭頭一看，她們的笑容卻又純粹可愛。
晨風拂著她們的笑顏到他這裡，輕輕一吹，心頭的不悅就全都沒了。
人生在世，難得每天都有可以記憶的東西，若是整日的平澹，那才沒了趣味。
他是個無趣的人，活該吃了十幾年的苦，娶了這個兩個有趣的女人。
在床上躺一會兒，還是沒有睡意。
從床上下來的時候，李妙弦給他端了一杯熱茶過來。
這是他的生活習慣。
剛剛起床，視力有些牽強，他順手拿起床頭的金絲眼鏡，撒尿，洗臉，然後和她們一樣坐在陽臺上。
“樓下還有給你留的早餐...”婉寧的雙手合在一起，前傾身子，趙辰看她一眼，她穿的單薄了，而且這規模...她今天好像墊了東西。
忍住沒笑。
李妙弦開口，“我把早餐拿上來，你在這兒吃吧。”
“行，你去拿吧。”他平澹開口。
李妙弦去給他那早餐了。
除了托盤上的早餐，李妙弦也把他的手機拿過來了。
“你有電話。”
“誰呀？”他問，順手抽出快子，冷盤，甜蝦，糟辣椒，包子油餅，一小碗混沌。
“不知道。”
趙辰接過手機，上邊的來電顯示，寫的清清楚楚‘王紫嫣’三個大字。
他放下快子。
面對這個電話，在她們兩個面前。
這個電話到底要不要接？怎麼接？
三個大字，李妙弦還說不知道是誰打來的，把問題拋給他？
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抄起快子，繼續吃飯，“把電話接通了，我吃飯，你替我講電話。”
李妙弦和白婉寧相視一眼。
最終由李妙弦拿起了手機。
“喂，趙辰同學，你回來了嗎？今天怎麼沒來上課。”
“他在忙著。”李妙弦輕聲開口，打斷王紫嫣的話，她也不希望王紫嫣說出來點其它內容來，她也得給在座的各位留點情面。
“啊，是李同學嗎？”
“嗯。”
“我就是找趙辰同學有點事情....你...”
“沒關係的，不過他現在在忙著，等會兒我會轉告他你的來電。”
“唉...”
電話結束通話。
李妙弦把手機放回來。
她們兩人當做什麼都發生過，依舊帶著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