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4 過夜

江潔雲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鞋子，似乎不太適合這樣的天氣，毫無疑問從便利店的臺階上走下去，就會立馬打溼。

現在的氣溫非常低，冰冷的雨水會給她帶來刺骨的寒冷。

但是她也不想麻煩自己的學生，伸手抓住雨傘對陳沖說，“沒關係，回去換鞋就行.”

陳沖接著道：“這種天氣可能會停電，身上打溼了就麻煩了，這把扇太窄，我們並排走肯定會打溼的.”

隨即彎身道：“辛苦江老師給我撐傘了！”

江潔雲似乎明白了陳沖的意思。

有些彆扭的趴到了陳沖的肩膀上，長髮落到陳沖的臉龐，觸控他的面板，有一絲絲癢，還有淡淡地清香鑽進陳沖的鼻子裡。

又是一陣雷聲。

江潔雲再次顫了顫身子。

陳沖能夠感受到她的反應，“江老師，你如果害怕，就把耳朵貼在我的後背上.”

江潔雲照做，縮著脖子，臉蛋貼在陳沖的後背上。

一股暖流流到了陳沖的身體裡。

“陳沖同學，你的鞋子打溼了嗎？”

陳沖點頭，“男人抵抗力強，一會兒回去裹在被子裡就暖和了.”

江潔雲偷偷笑了笑，“我是不是很重？”

陳沖搖頭，“江老師窈窕淑女，一點都不重.”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這個問題問的很突然。

陳沖知道只是此刻的舉動感動了江潔雲，並不代表江潔雲已經敞開心扉去接受一段師生戀，如果這個時候說出“我喜歡你”之類的話，反而會讓江老師難以抉擇。

接受和遠離就在一念之間。

陳沖不喜歡做這種機率性的賭博，因為他已經感受到江老師心裡有他了，只需要鞏固這層關係，然後找一個合適的契機表達。

“老師為了給我補課提前回學校！你都對我這麼好了，我能不對你好嗎？”

江潔雲笑了起來。

到樓下，電梯門口圍了七八人，還在猶豫要不要爬樓梯？正如陳沖猜測的那樣，停電了。

江潔雲和陳沖對視一笑，“你的嘴開光了吧！”

隨即脫掉自己的鞋子，遞給陳沖，“你快把鞋子脫了吧，穿我的，不然感冒了！”

“你穿什麼？”

“你揹著我，我就不用穿啊！”

陳沖道：“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十三樓吧！”

江潔雲點頭：“陳沖同學是嫌棄我重了嗎？”

陳沖沒有多言，“江老師把鞋子穿上吧，我再堅持一會兒.”

彎身道：“上來吧，我揹你！”

江潔雲笑著拍了一下陳沖的後背，“逗你的，我自己能走.”

穿著襪子走向了冰冷的樓梯。

“江老師，你的鞋子.”

“你穿！”

陳沖提著鞋子追上去，拉住了江潔雲的手，“我也穿不了這麼小的尺碼！更不忍心把這麼漂亮的鞋子穿變形了.”

拿著一隻鞋道：“江老師，抬腳！”

江潔雲兩隻腳併攏站著，其實她也很冷，但是她覺得此時陳沖那雙灌水的鞋子更冰冷。

她並沒有抬腳。

“江老師，冒犯了.”

陳沖伸手去抓江潔雲的腳踝，似乎這個親密地動作觸碰到了江潔雲的敏感神經，瞬間把腳抬了起來，“我自己穿吧！”

避開了陳沖的目光。

陳沖點頭。

穿上鞋，江潔雲拿著手機照著腳下的路，走上前了。

沒有回頭看陳沖。

一直到家門口，她也沒有和陳沖說一句話。

她此時的心情很複雜。

房間裡一片漆黑，陳沖換上棉拖鞋，去了廚房。

打了一下燃氣灶，陳沖藉著燃氣灶的火光，切著薑絲。

已經進屋換了睡衣的江潔雲聞聲而來，“你在幹什麼？”

陳沖微笑道：“給江老師煮一碗薑絲湯，驅驅寒氣！”

火光打在陳沖的臉上，溼漉漉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臉上掛著幾滴沒有掉下去的水珠，他的笑容質樸而溫暖。

一向比較感性的江潔雲眼眶紅了，趕緊去衛生間拿了一張乾爽地毛巾遞給陳沖，“快把頭髮擦一下.”

陳沖接過去擦了擦頭髮和臉。

“衣服溼了嗎？”

江潔雲關心道。

“溼了一點，沒關係，我一會兒回去再換！”

陳沖還是溫暖地笑著。

“今晚……今晚……今晚就在這裡睡吧，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你還得走樓梯下去，要是再感冒了，我心裡愧疚.”

“江老師，不太方便吧！”

江潔雲道：“你睡沙發！我去給你拿被子.”

轉身走了。

客廳傳來了來回跑動的腳步聲。

陳沖熬好薑湯，倒在杯子裡，端出去遞給江潔雲，“江老師，小心燙.”

“你也喝一點！”

“我沒事，年輕人身體好.”

“喝一點！”

江潔雲嚴肅地說。

陳沖笑著點了點頭。

微弱的檯燈照射著餐桌，江潔雲和陳沖面對面坐著，各自捧著一杯薑湯喝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笑。

“你笑什麼？”

“你笑什麼？”

兩人同時問道。

陳沖道：“江老師，你先說.”

江潔雲道：“我笑你很傻！笑你對別人太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現在告訴我，你笑什麼？”

陳沖道：“我笑我們又被上帝捆在一個寒冷的夜裡了.”

江潔雲跟著點頭，“為什麼每次和你在一起都這麼倒黴啊？”

陳沖搖頭道：“倒黴嗎？我不覺得，我們因此收穫了革命般的師生情意.”

江潔雲端著自己的杯子道：“為革命的師生情意乾杯.”

陳沖和她碰了一下。

一杯薑絲湯喝出了浪漫的迷醉的味道。

喝完薑絲湯，陳沖躺在沙發上裹著厚重的被子休息，抬頭望著黑夜中的天花板走了神。

“陳沖同學！”

江潔雲睡在臥室裡突然喊了一聲。

陳沖回過神，應道，“怎麼了，江老師？”

“你還沒睡嗎？”

“沒有！”

“你冷不冷？”

“不冷！”

江潔雲：“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麼好嗎？”

陳沖道：“男人照顧女人是應該的.”

陳沖知道江潔雲問這個問題的意思，有時候你的答案給的太直，反而沒那麼讓人期待了，給的模稜兩可的，讓她自己去感受，那種感覺截然不同。

“我覺得你是一個很溫暖的人，喜歡你的女生應該很多吧？”

江潔雲道。

陳沖道：“江老師也這麼八卦嗎？”

“八卦不是女人的天性嗎？你快告訴我，有沒有特別喜歡的女生，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哦！”

陳沖道：“有！”

“你能描述一下她的樣子嗎？”

“她是一位端莊優雅的老師！”

臥室裡沒有再傳出江潔雲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