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牙咧著嘴,露出他那顆金牙,大口大口的嚼著一隻燒的金油油的雞腿,吃一口嘴巴就要咂一下,彷彿在進行某種有節奏的藝術。

吃的差不多了,周金牙丟掉啃的只剩光白光白的雞骨頭,呸的一聲吐了口痰在地上,吸了吸鼻子,站起身,衝著周圍看著他的大傢伙,嘿嘿笑了一笑,大聲說道:“兄弟們,起來幹活了!”

周圍四個長的粗壯有力的漢子齊聲說了句是,一個個站起身來,走到一個巨大的紅色棺材面前,將麻繩套在身上,喝了一聲,把這具紅色棺材一下抬起來了。

周金牙點點頭,說了一句:“上山!”

劉鎮這個冬天似乎來的早了些,還沒到冬至,外面便寒風刺骨,滴水可成冰。

周金牙是這鳥不拉屎的劉鎮的背屍人,從他爺爺那輩家裡就開始和死人打交道,做到他這一輩,已經發展成殯葬一條龍服務的家族產業了,這劉鎮上只要是死了人,大家夥兒必然都是叫他做後事,而他本人也是賺死人錢賺的缽滿盆滿,嘴裡那顆金光閃閃的金牙就是他最大的特徵,所以劉鎮的人都叫他周金牙,至於本來的名字,大家反而都記不得了。

“周老大,王老闆的媳婦昨晚得急病過世了,要您去收拾一下。”

周金牙早上剛撒完尿,就聽到底下的小弟的訊息,他咧開嘴笑了笑,說:“前天看那小娘們還在我面前水靈靈的,那小腰細的像條蛇一樣,腿白的跟豆腐敗一樣,弄得我都想上了她了,他媽的今天竟然死了,真孃的可惜了。”

那報道訊息的小弟也跟著淫笑了一聲,退在一旁等著周金牙發話。

“叫大傻幾個來接活了。”周金牙用白毛巾擦了擦手,吩咐著小弟。

王老闆被稱為老闆是有原因的,王大成幾乎承包了劉鎮上所有的飯店,算是劉鎮上很有頭很有面的人物了,這次他媳婦死了,算是劉鎮上很轟動的一件事情了。

王老闆的府宅很氣派,門前有一對石獅子,兩扇朱漆大門敞開著,門前一個人也沒有,顯的頗為寂寥,周金牙帶著大傻幾個人走了進去,在門口被一個王宅的下人領著,走過好多彎道才來到一間明顯是女性裝飾睡的閨房裡面。

這間房屋裡站著很多人,都在小聲哭泣,氣氛很是嚴肅,一個身穿黑色麻衣的中年男人看起來神色最為悲傷,雙眼看起來沒有一點神采,臉上盡是交的淚痕。

劉鎮的冬天的確是來得比較早,周金牙感覺自己有點感冒了,他吸了吸鼻涕,看著房間裡的眾人,發現居然還沒有意識到他們來了,便乾咳了一聲。

一身黑色麻衣的王老闆終於轉過身來,短暫的停止了悲傷,看到周金牙和手下幾個人,艱難的點點頭,嘴巴張了張,說道:“麻煩了,周老闆。”

說完,便吩咐周圍王宅的人讓開位置,讓給周金牙做後事。

周金牙向王老闆點點頭,和大傻幾個人向屋裡的那張紅色大床走去。

“他孃的,死了也這麼好看。”

周金牙心裡嘀咕著,望著床上躺著的王老闆媳婦。

王老闆的媳婦五官確實非常精緻,一雙丹鳳眼閉著也能勾人心魄,睫毛柔順的貼在眼皮上,臉蛋似一吹就可破,就像她從來就沒有死去,只是睡著了而已。

突然,周金牙雙眼猛地一瞪,整個人都快要跳起來似的,臉上滿是震驚和驚恐。

“他媽的,她的眼睛怎麼睜開了……”周金牙手指打著顫。

原來周金牙在看王老闆媳婦的時候,他恍惚間看到這本已經是死了的人,右眼突然眨了一下。

“媽的,肯定是最近睡少了,精神都不正常了。”周金牙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面前的女屍,確定她眼睛是閉著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大傻,幹活了!”周金牙已經確定自己剛才出現了幻覺,便叫了一聲大傻。

大傻隨即應了一聲,招呼著幾個大漢,向王老闆他媳婦的床走過去。

牛二是周金牙的遠方親戚,算起輩分來,周金牙還是他侄子,不過這個侄子比他大了十幾年,前幾天家裡鬧災荒,聽說周金牙在劉鎮混的不錯,便跑到劉鎮來投奔周金牙,混個生計,而周金牙倒也大度,給了自己這個小了十幾歲的舅舅一個看屍房的活。

按照周老闆周金牙家的週記殉葬堂的規矩,新收的屍體都得在週記殉葬堂的太平間躺一個晚上,然後清晨上山去埋葬死者。

王老闆的媳婦也不要例外。

是夜,凌晨一點,寒風入骨,看屍房.

牛二坐在一把竹靠椅上,拿起一支菸鬥,點起火,美美的茲了一口。

對於眼前一座座黑色的棺材,牛二早就已經熟視無睹,也根本沒有一點怕的意思。

“1234……17。”牛二一邊茲茲的吸著煙,一邊數著棺材,“咦,今天多了一副棺材。”

多的那幅棺材,就是周金牙今天收回來的王家媳婦的棺材。

“可惜了,聽說這王家媳婦美的像天仙一樣,要是我能……嘿嘿。”牛二望著王家媳婦那副棺材,還是光棍的他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話音剛落,突然在牛二身旁的蠟燭突然抖動了幾下,過了幾妙,竟然滅了。

“媽的,怎麼回事。”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牛二有點不知所措,按說在門窗都關的很嚴實,外面的風再大也吹不進來,但是這蠟燭竟然還是滅了。

滅的詭異。

看病房沒了光線,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牛二嘴裡一邊嘟噥著幾句罵人的髒話,一邊從口袋裡摸索著火柴。

摸到火柴後,牛二站起身來,黑燈瞎火的摸去放蠟燭的地方。

牛二走到放蠟燭的地方,划著了第一根蠟燭,整個看屍房獲得了短暫的光明,在幾秒之中,又消失了,這短暫的幾秒鐘讓牛二湊近了那些蠟燭,對著蠟燭的引線,他點燃了第二根火柴。

但是,在獲得幾秒短暫的光明之後,又陷入了黑暗。

而蠟燭,竟然沒亮!

牛二他敢保證自己一定是對著蠟燭的引線點著的,按理說蠟燭應該在第二根火柴用過之後剎時亮起來,但詭異的是,蠟燭竟然沒亮!沒被點燃!

看屍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和寂靜,牛二突然有點害怕起來。

他抽了抽自己的臉,再次取出第三根火柴。小心翼翼的點燃。

蠟燭終於被點亮了,牛二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透著光亮,還可以看到牛二臉上冒出的冷汗。

突然,牛二如釋重負的臉上突然像僵了一樣,瞪大了眼睛,滿眼驚恐的看著蠟燭的厲害。

這根蠟燭後面,一個穿著紅色壽衣,披散著長髮的女子,正冷冷的看著他。

牛二的死是被前來換班的劉老頭髮現的,劉老頭剛進看屍房就看到躺在石板上的牛二,本以為牛二是偷懶睡著了,叫喚了幾下後才發現牛二出了事,看那一動不動的牛二,劉老頭腳底像裝了風火輪似的當即嚇得轉頭便跑。

一大早,周金牙就接到劉老頭的訊息,急匆匆的趕到看屍房,看著躺在青石板上一動不動的牛二,倒吸了一口涼氣。

牛二直直的躺在地上,七竅流血,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臨死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臉色慘白蒼白,嘴唇已經變成了紫色,手中還緊捏著一根火柴。

周金牙陰沉著臉,在自己殯葬鋪裡死了人,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對他的生意有很大的影響。

“老大,王家媳婦的那具棺材……”

耳邊傳來劉老頭驚恐顫抖的聲音。

“如何?!”周金牙不耐煩的說道。

“不見了!”劉老頭哭喪著臉說。

周金牙心裡一寒,掃了看屍房一眼,看到王家那具棺材,走了過去。

周金牙只看到那具棺材還是靜靜的放在那裡,彷彿從來也沒有動過。

但是,棺材板是開的。

裡面的王家媳婦也不見了。

周金牙直感覺一股寒氣從他的腳底竄上腦袋,他僵著臉,轉頭向劉老頭嘶吼道:“快叫官府!叫官府!”

劉鎮的官府來了三個官爺,一個是官府的驗屍官,另外兩個是武官。

驗屍官來到看屍房之後,先是往牛二的身上到處摸了幾圍,又到處按了幾下,便站起來,對著周金牙搖了搖頭。

驗屍官的結論是,牛二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外傷,應該是恐嚇過度而致死。

周金牙眼皮抽了抽,對著驗屍官艱難的點了點頭。

週記殉葬鋪鬧鬼了,周金牙的舅舅死啦,王家媳婦的屍體不見了。

這個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劉鎮瘋傳,人們議論紛紛,有人說是王家媳婦變成了殭屍,把牛二嚇死的,有人說王家媳婦變成了女鬼和牛二風流一夜,把牛二的精子吸乾而導致牛二莫名死亡。總之,一時間,周金牙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今天,周金牙起的很早,因為今天是牛二上山下土的日子,自己是他的侄子,按規矩,他得陪著棺材一起上山下土。

周金牙換了麻衣,指揮著自己的下屬把裝著牛二的那具棺材抬上,往附近的劉公山走去。

到了山上,周金牙按著規矩,給牛二燒了紙錢,下了棺材填了土之後,騎上了馬,往山下狂奔。

在騎上馬,掉頭的那一瞬間,周金牙突然看到,牛二的埋葬處,那堆黃土之上,一個穿著紅色壽衣,披散著長髮的女子正坐在黃土上面,望著他,笑吟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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