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就連月亮也隱進了雲層裡。
一片樹林之中,五百名武者正在做最後的休整,篝火閃亮著猩紅色的光芒,無數武者盤腿坐在地上,大笑或者喝酒。
在一個角落中,江辰四人並未吸引其他武者的注意。
“辰爺,明日就要到那魔神的降生地了.”
李長風看向一旁的江辰,只見後者正垂眸盯著中間的篝火,不知在想些什麼。
聞言,黑衣男人淡淡應了一聲:“魔神將在五日之內降生.”
陸豐頓時抬頭看向他,有些驚異的問道:“老大,這是你推演出來的嗎?”
畢竟在他們出發之前,那天機派的宗主只是點出了方位,卻根本沒有說魔神降生的準確時間。
陸豐覺得,那天機派的老頭一定是因為算不出來,所以才不告訴他們。
江辰淡淡點頭,微微掀起眼皮子:“不錯.”
“嗤——真是好笑死了.”
就在此時,從幾人身旁突然傳來一道毫不遮掩的嗤笑聲音,那聲音很明顯來自於一個男人。
江辰淡淡抬眼望去,發現此人是那日在上清宗山門之前,恥笑自己的人。
他眸色漸漸暗沉下來。
那武者倚靠在一株大樹前,抱著雙臂不屑的打量眼前這幾個人。
“兩個老頭,兩個黃毛小子……哈哈,難不成真把自己當成什麼大人物了不成?”
武者彷彿說到了什麼十分好笑的點,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這陣笑聲自然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但是其他武者根本未曾注意這邊,馬上又收回了眼神。
這名武者笑完了,伸手抹抹眼角,這才抬著下巴,倨傲的問江辰說道:“你小子,剛才在瞎說什麼?”
瞎說?江辰淡淡勾起唇邊,聲音冷靜而淡漠:“你怎麼知道我是在瞎說.”
武者一雙眼睛頓時瞪的像銅鈴,不樂意的跟江辰說道:“是不是瞎說難不成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連天機派宗主都沒有推演出那魔神降生的時日,你一個臭小子反而說的一套一套的!”
“天機派宗主推演不出,乃是他修煉不到家.”
武者眼前的俊朗男人黑眸盯著他,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道:“跟我有什麼關係?”
李長風也笑呵呵的搭腔說道:“就是就是,難不成別人推測不出來,你就不允許我們辰爺推測了?這又是哪門子的道理!”
武者睜大眼睛,頓時被兩人說的話給氣了個夠嗆!這大陸之上,有誰不知道四大宗門的本事,現在這個年輕人卻說天機派的宗主實力不如他,這簡直就是在大言不慚!“區區一個毛頭小子,也敢編排天機派宗主的不是,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武者頓時氣勢洶洶的說道。
即將要與魔神開戰,武者心中說不害怕是假的,現如今被這小小的矛盾激化之後,心中頓時怒火更甚。
武者有些急不可耐,想要拿眼前的臭小子撒撒氣。
這件事情如果放在平日裡,也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
畢竟沒人會因為這麼點事情,去找一個無名之輩的茬。
但是今天,眼前的臭小子卻好死不死的撞到了他的槍口之上,這下可就由不得他了!武者雙眸之中,緩緩洩露出一絲殺意。
而下一秒,江辰緩緩抬頭,雙目如冰,極具壓迫性的視線,頓時牢牢鎖定了眼前的武者。
武者頓時一愣,隨後兇巴巴的問江辰說道:“我問你,你是什麼修為!”
這臭小子修為不知幾何,眼神倒是挺嚇人。
江辰面容冷淡,聲音更是冷漠:“區區螻蟻,也配知道我的修為.”
頓了頓,眸中浮現一絲淡淡的嘲諷,江辰看著眼前氣勢洶洶的武者,說道:“想跟我打?”
武者微微一怔,原本想要踏上前的雙足,不知為何竟然停在了原地。
腳底板像是被膠水牢牢的粘在了地面上一般,再也不能往前走一步。
足足過了好幾秒鐘之後,武者這才反應過來,兇狠的盯著江辰說道:“是又怎麼樣,怎麼,你不敢跟我打?”
江辰勾唇一笑:“激將法對我沒有用,你不配跟我打.”
話音剛落,陸豐已經站出來,對著那武者冷哼一聲說道:“你不配跟我老大打,倒是勉強配跟我打一打.”
武者見此,頓時大怒:“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什麼修為,居然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今天,他一定要眼前的這幾個人看一看,什麼叫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完之後,真氣聚集於腳底,武者狠狠一跺腳,從武者腳底下的土地之上,頓時裂開了數道裂紋!這裂紋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江辰的地方蔓延而來!陸豐往後退了一步,還在想這是什麼東西,下一秒,那土地之下的裂紋中,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所有人的面色,頓時有些奇異起來。
聽起來,像是在這裂紋之下,有什麼活物一般。
是什麼東西呢?他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從裂縫之中,隱隱可見有漆黑的陰影不停湧動,只是瞬間功夫,那漆黑頓時越來越往上湧來。
“是蟲子!”
陸豐頓時叫了一聲,下意識往後跳去。
果然,從那裂縫之中爬出來的東西,正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
那武者頓時冷笑一聲,吩咐蟲子說道:“這些天餓了吧,今天就餵飽你們.”
說完之後,那些漆黑的蟲子頓時飛快的朝著江辰幾人湧了過來!陸豐原本想跟這個武者肉搏一下,順便考察考察自己最近修煉的成果。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眼前的武者根本就不是走正統修煉這一條路的。
江辰反而是微微挑起了眉毛,有些感興趣的說道:“養蠱師.”
從裂縫之中爬出來的黑色小蟲越來越多,像是永遠都沒有盡頭一般,此時,開始爬出來的那些距離江辰的腳尖,已經僅僅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但是蟲子卻並沒有爬到江辰的身上,而是被一個無形的屏障給遮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