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同事們當著他的面嚼舌根,白大主持人根本就不在意,甚至表現得相當不屑。

跪舔也是需要本事的,自己憑本事得到賞識,有什麼問題?

他們不喜歡我,無非就是妒賢嫉能罷了,一群上不得檯面的小丑,等我哪天發達了,還不是都得來巴結我,跪舔我?

心裡面一邊想著小劇場,白大記者一邊往腳踏車棚走去。

就在他走到之前停車的地方,看到眼前空空如也之後,他才回過神來,一臉悲憤地低聲怒問:“我的車呢?我那麼大一輛永久牌腳踏車呢!”

一陣寒風吹來,旁邊一棵樹上僅有的頑固派黃葉也被吹落,打著旋在白大記者面前翩翩起舞。

“阿嚏……”

白大記者打了個噴嚏,渾身一哆嗦,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西裝。

“早知道里面多穿一件加絨毛衣了.”

寒風呼嘯而過,他今晚註定只能走路回家了。

回白雲市的飛機上,陸逸明跟李易文說起自己遇到了南存輝的事情。

李易文對於陸逸明隨口跟人打包票的習慣頭疼不已:“你就這麼看好正泰電子?國內做這個的廠家貌似不少吧,市場上更是龍蛇混雜,你確定南存輝能夠從中脫穎而出?”

陸逸明沒有正面回應李易文的話,而是一邊品著杯子裡的香茶,一邊慢條斯理的問道:“你難道沒有關注當下的世界經濟局勢變化嗎?”

李易文問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陸逸明說:“當然是電子產業.”

李易文有些茫然地搖頭,說:“這個我確實沒怎麼關注.”

對此,陸逸明倒也沒有責怪和嫌棄李易文的意思,畢竟李易文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光是財務方面的稽核,就佔用了他大量的時間,因此他自然沒工夫去了解各行各業的發展,那些都是他手下的投資分析師才需要乾的活。

“全球電子產業起源於美利堅,伴隨著個人電腦產業的興起,經由島國加速發展,後經韓國和臺省地區逐漸形成全球分工模式,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這些大事件,李易文自然也是知道的,因此點了點頭。

陸逸明繼續說道:“一九七零年之後的二十幾年,是第一次轉移,電子產業從美利堅轉移到了島國。

很快島國的電子企業透過相互分享技術、優勢互補協作發展、十一大電子企業組團崛起,靠著‘半導體+零部件+整機’這一體化商業模式的套路打法,成功讓島國的電子產品席捲全球,從而成就了索尼、東芝、日立等知名企業.”

對於這些日資企業的大名,李易文自然是如雷貫耳,不過他以前只知道島國的電子產品很先進,企業很強大,但並不知道原因。

直到陸逸明此時給他高屋建瓴地分析了前因後果,他才終於得以一窺全貌。

陸逸明又說道:“第一次轉移已經結束,第二次轉移卻是正在發生。

照我估計,大概會持續十年左右。

而眼下的電子產業,‘代工+設計’的軟硬體分離模式興起,半導體制造從美利堅和島國向臺省和棒國遷移,代工和零部件向臺省和新加坡、馬來等地遷移。

此次轉移,將會崛起臺積電、聯電、htc、acer、asus、仁寶、廣達等一大批企業,以及棒國的三星、lg、海力士.”

李易文覺得奇怪,問道:“怎麼這次分得這麼散?”

陸逸明笑道:“多虧了美利堅的大缺大德唄,當初的島國,就是掌握了完整的半導體產業鏈,以至於成為了美利堅的心腹大患。

所以在擊垮了島國之後,美利堅就吸取了教訓,肢解了島國的半導體產業,然後拆得七零八落,這樣才方便控制.”

“原來是這樣.”

李易文恍然大悟,隨後又疑惑地問道:“但是這和夏國有什麼關係?你這裡面也沒提到夏國啊.”

陸逸明笑得更加歡樂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自然就有第三次。

東亞南亞東南亞都轉了一圈,這輪也要輪到我們夏國了。

我們夏國人口眾多,基礎教育普及率比較高,這對於世界資本來說,可是天然的血汗工廠啊。

所以如果再發生產業轉移的話,接盤俠必定是夏國.”

“第三次產業轉移?”

李易文驚了:“那起碼都是十年後的事情了吧?這你都能算到?”

陸逸明笑著說:“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十年後才發生的事情,現在就該開始準備了。

而且像是南存輝這樣的人,他們早就開始行動,不如此,怎堪大任?”

很多人不理解,這個世界很殘酷,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

就算真的掉下來一張餡餅,你也得接得住才行。

像是電子產業這樣的高精尖領域,可不是誰都有資格來接盤的,受教育程度不夠,相關的產業鏈不完善,甚至國內的射虎局勢不夠穩定,任何一點不達標,都得直接出局。

而夏國想要發展成為全球最大的消費電子製造和消費中心,有三個年份尤為關鍵。

一是一九七八年,改革開放開啟了電子產業模式由“以軍為主”向“軍民融合”轉變的序幕。

二是一九八五年,全球電子產業開始出現分工結構的革新,電子產品的設計和製造的分工開始走向全球化。

三是二零零九年,全球功能手機市場當年增速首次出現負增長,諾基亞手機市場份額見頂回落,智慧手機時代正式到來。

這也是為何在原本的歷史軌跡裡,夏國開始真正意義上的承接全球製造業轉換。

藉助個人計算機產業向智慧手機產業邁進這一契機,夏國大陸的手機品牌開始登上世界舞臺,逐漸形成了華米ov幾大品牌鼎足而立的局面。

陸逸明此時的目標,就是提前為第三次產業轉移的到來做準備,好讓夏國能夠掌握更大的優勢。

得知了陸逸明的又一宏偉藍圖,李易文才真正看懂了之前未來資本在晶片上面的佈局,恍然大悟道:“難怪你之前在半導體產業上面砸了一百億進去,原來就是為了等著接盤啊.”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但是這卻是事實。

陸逸明理直氣壯地說:“美利堅如今自廢武功,搞什麼產業空心化,此乃千載難逢的良機,我要是不抓住,豈不可惜?”

李易文疑惑:“你的意思是,美利堅的產業空心化是一步臭棋?可這不是貿易全球化的理論核心嗎?全球分工合作,而且美利堅還掌握了產業鏈的最上游,活幹得最少,錢賺得最多,怎麼看怎麼划算啊.”

陸逸明搖頭說:“錢多活少,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產業空心化最直接的結果,就是大量技術崗位的消失,尤其是各類工程師,他們不僅僅掌握著生產技術,本身還是中產階級的中堅力量。

而一個國家,沒了中產階級是要出大問題的.”

李易文聽得似懂非懂,畢竟他還沒見過懂王,自然不知道二十年後的美利堅會多麼後悔推動貿易全球化和產業空心化,為此不惜四處拉仇恨,搞美利堅優先,推動製造業回流。

懂王的策略是對的,奈何天不予命,終究是無法力挽狂瀾。

反倒是夏國的國運一直不錯,每次到了關鍵的節點,總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而對手卻會在神秘力量的干擾下,昏招迭出。

陸逸明回到白雲市的時候,已經是二零零一年的一月十八日了。

二月五日就是春節。

這年頭,年味還是非常濃的,特別是粵省本身又是一個非常注重年俗的地方。

街道上一盆一盆的鮮花裝點著,鮮花店裡顧客盈門。

各地廣場上的花市也是人頭攢動。

像黃飛鴻的家鄉還有好看的舞獅表演,非常熱鬧。

中午吃飯的時候,陸定問陸逸明道:“今年你想不想回老家過年?”

陸逸明知道其實是陸定想回去,所以順從地說道:“想啊,我們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回家去過年了吧?今年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也想回老家去玩一玩.”

陸逸明的老家,位於珠江三角洲西南部。

最近這些年,陸定的生意每況愈下,後來聽從陸逸明的建議裁掉了一群吃空餉的關係戶,這些關係戶們都頗有怨言,最開始那會兒還打電話過來罵陸定,導致家族關係有些緊張,所以這幾年陸定他們也一直沒回老家過年。

而在重生之前的那個時空,在陸逸明的記憶之中,陸定的創業失敗,最後鬱鬱而終,陸逸明可以說是流落街頭,也就再也沒有回過老家了。

現在,陸逸明強勢崛起,成為夏國首富,陸定這個時候提出要回老家去過年,也有一些“衣錦還鄉”的意思在裡面。

之所以詢問陸逸明的想法,當然是因為現在陸逸明成了主力,當初工廠開除關係戶的時候,那些關係戶得知這是陸逸明的主意,也沒少罵陸逸明。

現在就是要讓陸逸明親自回去給他們看看,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

收拾好東西,在小年的前一天,趙鐵柱開著新買的勞斯萊斯銀天使,帶著陸逸明一家三口回鄉。

更絕的是,陸逸明還特意找了一臺大卡車,裡面裝滿了一車煙花爆竹。

重生之前,那會兒早就禁菸花燃放了,現在有錢買菸花,還沒政策限制,當然要玩個痛快。

經過幾個小時,陸逸明他們回到了家鄉。

這裡發展極為落後,回到這裡,甚至給陸逸明一種夢迴前朝的感覺,街道兩旁的建築物簡直“古色古香”。

陸逸明說:“這裡跟白雲市就好像處在不同的一片時空一樣.”

陸定嘆了口氣,說:“沒辦法,這裡的地理大環境不行,發展相比較於白雲市那種政治中心或者是鵬城那種沿海港口城市,確實是要落後一些.”

很快,勞斯萊斯銀天使就進了村。

這種豪車有一個牛逼的屬性,就是儘管一個人非常不懂車,一個品牌都不認識,但是看到這個造型,這個氣場,就知道這個車一定不便宜。

一進村,勞斯萊斯就吸引了村民的目光,畢竟村子裡多來幾輛摩托車都會引起轟動,現在勞斯萊斯後面還跟著個大卡車,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路邊田埂上有一個老農坐在田埂上抽旱菸,腳邊放著一把鋤頭,明顯是幹了活在休息。

聽見汽車的聲音便扭過頭來看,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陸定則是搖下車窗,滿臉笑容地跟老農打招呼:“五叔,在翻地啊?”

老農瞪大眼睛,說:“陸定?”

陸定下了車,直接跳到田埂上,掏出一包雙喜,當面拆開包裝,遞了一支給老農,說:“來來來,五叔,抽我這個,大國喜.”

老農震驚地張大了嘴巴,嘴裡叼著的捲菸都掉在了地上,然後像接寶貝似的接過陸定手裡的香菸。

大國喜是雙喜裡的極品,一般小賣部都沒得賣,老農也就是去城裡面買種子化肥的時候,在菸酒專賣店裡面看到過,要一百塊錢一包,是他抽不起的貨。

陸定自然而然地掏出自己新買的zippo防風打火機,直接在老農面前搓著了火。

老農把雙喜叼在嘴裡,湊過來點著,猛吸了一口,頓時微微昂著頭,閉著雙眼,整個人骨頭都似乎輕了三兩。

隨後,他吐出一口青煙,連連說道:“這好煙抽著就是舒服.”

陸定樂呵呵地把那一包煙都塞進老農手裡,眉開眼笑道:“好抽吧,喏,這一包你拿著.”

老農像接聖旨似的,哆嗦著接過陸定手裡的香菸,問道:“你不抽啊?”

陸定笑道:“你抽吧,我多的是.”

陸定跳上車,重新出發,每遇到一個人,就下車來散煙或者高檔糖果。

等到老宅的時候,基本上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們一家子回來了。

連放了幾掛大鞭炮,把院子裡面炸得滿地紅之後,周圍已經圍滿了村民了。

眾人看著那黑色的萊斯萊斯,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和震驚。

有人看到車頭的天使標,好奇地去碰了一下,結果這天使標瞬間縮回車內,把他嚇了一跳。

“這車自己會動!”

一個穿著羽絨服的大叔說:“陸定啊,你有好幾年沒回來過年了吧?”

陸定笑著說:“村長,我們確實是有幾年沒回來過年了,所以今年就回來看看嘛.”

他拉過陸逸明,說道:“快點叫村長,算起來這你得叫一聲爺爺。

村長,陸逸明他剛剛拿到全國十大青年榮譽稱號。

這個稱號每年全國就評十個.”

村長驚歎道:“全國就十個?啊,那可了不得了.”

陸逸明剛準備開口,陸定又說道:“這算什麼?現在我兒子可是內地最有錢的年輕人.”

一個村民問道:“有多有錢?”

陸定一下子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不知道要怎麼描述才能讓這些人明白。

畢竟說多少億的資產他們肯定一點概念都沒有。

“就這麼跟你們說吧,我兒子的錢拿出來,可以把我們縣城直接買下來.”

這一下子,大家就有概念了。

“把縣城買下來?有沒有這麼誇張?”

“你知道縣城有多大嗎?縣城裡面的房子多貴啊.”

驚歎之餘,卻也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相信,因為在他們的概念裡,這就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的事。

雖然知道陸定是故意這麼說的,但是陸逸明依舊有些頂不住——不要說陸逸明瞭,就連寧雪華都感覺離譜,連忙喝道:“老陸,還不進來搞衛生?”

人群之中,一個身穿花衣服,手捏銅煙槍,嘴角一顆大黑痣的女人,站了出來,圍著陸逸明轉了三圈,上下打量一番之後嘖嘖稱奇:“這就是逸明吧?一不留神都長這麼大了?你還記得我不?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對於這個三姑,陸逸明還是有些印象的,趕緊說:“三姑好.”

三姑笑得咧開了嘴,露出一嘴被劣質菸草燻黑的牙齒,說道:“有物件沒有啊?”

這三姑別的本事沒有,就好給人說媒,也不管人同不同意,一張嘴要多損有多損,周圍十里八鄉那都是出了名的。

陸逸明並不想跟這種人過多地打交道,便說:“已經有了.”

三姑追問道:“哪裡的人啊?”

陸逸明無奈地說:“城裡的漂亮姑娘.”

三姑頓時變了臉色,一臉嫌棄和責備的表情,陰陽怪氣地說道:“誒,你這傻孩子,怎麼能找城裡的漂亮姑娘呢?我跟你說,外面的人心眼都壞,這女的八成是看上你的錢了。

三姑是過來人,聽三姑一句勸,我給你說一房好親事怎麼樣?”

陸逸明有些厭惡地說:“不用了,婚姻大事自己做主就好了.”

三姑冷笑一聲,說話的調子都拔高了三度:“你這傻孩子,說什麼話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聽說過沒有?年輕人一點社會閱歷都沒有,會找什麼?我有一個親戚家孩子,年紀跟你差不多,好像比你大三歲?我跟你說,女大三抱金磚,我家親戚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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