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磨損

所謂的天上仙女，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不沾一絲塵埃的神仙。

在受傷的時刻，暴露出來的醜陋姿態，似乎也與尋常的人類沒有絲毫的區別。

周小敏定定地注視著紅玉那卑微的姿態。

不知道是為何，周小敏竟然是已經沒有了先前那樣強烈的憐愛之心。

在此之前，周小敏一見到了紅玉的時候，她就會忍不住地去憐惜著紅玉這樣溫柔的大美人。

哪怕是在紅玉已然是暴露了自己的真身，剛才一番嘶吼著的時候。

周小敏莫名其妙地，仍然是會覺得那樣的紅玉惹人憐愛。

直到紅玉被秦秋打穿成了這樣一幅卑微的模樣。

周小敏終於是再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憐愛之心。

對於眼前的紅玉，周小敏清晰地記得紅玉所做下的一切罪惡之事。

紅玉害死了塗寧、王相玲與無辜乘客。

她殺起這些人來的時候，沒有露出了一絲一毫的愧疚。

想來，在此之前，紅玉也殺死過了數不勝數的人。

只不過，這一些慘死於紅玉之下的無辜之人們，悉數被紅玉那詭異的魅力矇蔽了過去。

沒有人會相信，像是紅玉這樣的存在，會作出了那麼可怕的事情。

紅玉遮掩著自己的臉龐，跪倒在了地面之上。

靈脈都被斬斷的她，已然是沒有了運轉法力的能力。

“從一開始，你就不是我的對手，不要妄想著對我下手.”

秦秋落下了身影，俯視著跪倒在地的紅玉。

“我對你，也並非喜歡，我只是在惋惜你，你也算是天庭之中的老一輩仙者了.”

“可惜了，你被心魔矇蔽了啊，渴欲讓你愈發忘記了自己最初的模樣.”

“要知道，在此之前，你可是一個力能扛鼎的天將啊，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啊.”

秦秋仍是有幾分感嘆。

紅玉本來不應該落得了這樣一幅癲狂的模樣。

“心魔與慾望時刻侵蝕著，這是時間的磨損，也是仙者最終的歸途.”

“你覺得我瘋嗎？我倒是想要看看，之後受到磨損的你，又會瘋成了什麼樣呢.”

紅玉嘲諷著秦秋，鮮血淋漓直下，遍佈著她的身軀。

“磨損不可避免，這就是仙者的天命，而且，這個世界，早就已經步入了人類世界.”

“仙者的神話時代，早就已經隨風而去了啊.”

秦秋抬起了手來，懸在了紅玉的頭頂。

“不必勞煩你！”

手掌的陰影，遮掩過了紅玉的面門，她卻是似笑非笑一般，手指戳破了自己的命脈。

只一指下去，紅玉口吐鮮血，踉蹌倒地。

這一幕，看傻了周小敏。

待到周小敏飛奔過去，確認紅玉的情況之時，紅玉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氣息。

“這姐姐，是真的死透了啊.”

周小敏感受不到紅玉的氣息。

“不是死透了，是魂飛魄散了.”

張志珏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慢慢地走了過來。

仙者就算是死去了，也會一併跟隨著閻王爺，來到了地面之下的。

然而，紅玉的魂魄，卻是沒有浮現了出來。

這足以來說明，紅玉已然是死得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跡了。

“她的靈脈被我斬斷了，魂魄則是她自己早早就破損的.”

“落得了這樣一個魂飛魄散的結局，這似乎也是紅玉應有的結局.”

秦秋嘆息了一聲。

“你怎麼聽起來不太高興啊？”

周小敏反問了秦秋一句。

從周小敏的言語之中，可以聽出了幾分的不悅。

周小敏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她當時，分明是聽到了紅玉親口說秦秋喜歡自己的。

這種話，竟然是由紅玉的口中說了出來！這下子，就連周小敏也忍不住來懷疑，秦秋是不是真的喜歡紅玉。

剛才，秦秋與紅玉對峙著的時候，就好像是有心要留一手似的。

早早在之前，周小敏可是鮮少見到秦秋在與厲鬼對峙之時，手下留情的。

一旦手下留情，這些妖邪之物總會是找到各種理由前來偷襲秦秋的。

“我只是在感慨她的下場罷了，一開始的她，還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癲狂的.”

“你見她塗脂抹粉，不會也覺得她是個庸俗的脂粉荊釵了吧？”

“她只是受到了心魔的侵蝕，逐漸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而已.”

“這也是我為什麼當初並沒有直接懷疑是她在編織計劃，陷害塗寧了.”

秦秋轉過頭去，面向著周小敏。

他清楚著，周小敏的內心之中到底是在介意著什麼事情。

周小敏只是眨了眨眼睛，秦秋都能夠猜測到她到底是在想著什麼事情。

小姑娘現在肯定是在難受著。

“真的嗎？你沒有忽悠我，是嗎？”

周小敏打量了幾眼紅玉。

她不論怎麼看，都不覺得紅玉會是一個力能扛鼎的女天將。

更像是天間養尊處優的普通仙女。

“時間的磨損，也會影響到了你嗎？”

周小敏忽然又擔心起了秦秋。

就連曾經英姿颯爽的女天將都能夠被心魔侵蝕，變成了這樣醜陋的模樣。

周小敏不敢想象，秦秋又會隨著時間的磨損，變成了怎樣醜陋的樣子。

“我看秦秋那麼在乎律法，想來，會變成了一個極端在乎律法正義的傢伙吧……”張志珏暗戳戳地嘀咕了一句。

秦秋睨了一眼張志珏，那小子就乖乖地不敢說話了。

“或許吧，心魔與時間的磨損，永遠都是長生者的大敵啊.”

“我們走吧，就讓紅玉消隕於洞府之中吧.”

秦秋最後看了一眼紅玉，便帶上了周小敏，離開了這一處洞府。

……紅玉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了。

麻煩的問題就在於，在這一個沒有任何人記得紅玉存在的社會之中。

經紅玉折騰出來的各種殺人事件，就變成了一樁又一樁的離奇謀殺案。

周小敏在回家休息著的時候，她也是有在打聽著這些事情。

說來神奇，紅玉所居住著的那一個房子，竟然是早就已經空了。

沒有任何人曾經居住過的痕跡。

甚至是其他的住戶，也都堅定地認為那一處地方沒有人租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