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後方山洞中,突然傳來鬧鬧哄哄的兵器碰撞聲與吵鬧聲。

曹無憂眼睛再度迸發光彩,感激興奮的向後看去。

那裡,山壁之上,一個粉嫩的白麵小生率先現出身影。

只見他手持一柄秀麗長劍,四處打量,神色焦急而又惶恐。

赫然便是秦靜無疑!

在經歷了漫長的等待,支援終於來到了這裡!

看到曹無憂幾人,秦靜眼前一亮,即刻揮手向後方示意。

頓時,熙熙攘攘計程車卒們沿著山道依次進入。

密密麻麻,緊鑼密鼓。

兇悍的甲冑與鋒利的長刀在行軍中發出激盪的噪音,響徹整個山洞。為空氣中增添幾分沙場的血腥之味。

罪懸和尚淡漠的看著突然來襲的援軍,抬腿又猛踹了曹無憂一腳。

“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的。”

他低聲怒罵,隨手將軒轅曦甩到一邊。

少女的後腦勺磕在地板上,驟然暈了過去。

不過看起慢慢恢復紅潤的臉色,想來應該已無大礙。

只能說,還好軒轅曦好歹是天資卓越的山海境武夫,倘若換做尋常人,如此長時間的窒息,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罪懸和尚彎腰伸手,從地面中施法招來一支瑩白的骨骼,右手用力一攥,骨骼瞬間破碎化為兩半。

罪懸和尚看也不看曹無憂一眼,右手隨意往下一插,鋒利的骨刺眨眼刺穿了曹無憂的脊椎骨,將他牢牢的釘死在地面,動彈不得。

傷勢再度加重,曹無憂哇的又是一口老血吐出。

(別打了哥,我真不當傷官了。QWQ)

方才還看不真切。如今大部隊湧入,等看清了曹無憂的慘狀,秦靜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大部分氣氛嚴肅的整裝列隊,擺出軍陣,刀鋒直指限制住曹無憂後正不斷走來的罪懸和尚。

“小心,他是春秋境。”

曹無憂大聲提醒。

除了少數不明所以的人以外,其餘人聽後,皆是如臨大敵。

來之前,只聽說有楚王同黨在此積蓄謀反,沒想到,竟有春秋境存在麼?

軒轅王朝軍法嚴明,此次前來有五百士卒,雖不敵春秋境武夫,但想必拖延一會不成大礙。

依國師之能,境內一旦出現春秋境賊子,即刻就會有同等境界的修行者前來討伐。

除去曹無憂等人堅持的時間後,想必支援前來也沒有多久了。

一旦暴露,支援便會源源不絕的前來襲殺,這也是為什麼,楚王陣營極少有高手前來刺殺的原因。

一滴水滴自山頂凝聚,劃過空氣,略過人群,輕輕的砸在森嚴白骨之上,濺起一朵細微的水花。

罪懸和尚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下一瞬,他的右手就已穿過了一位黑甲士卒的咽喉。

血如泉湧,士卒嘴裡發出瀕死的呵呵聲,身子陡然倒下。

罪懸和尚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殺完此人,立馬飛身前往下一個。

以他的實力,在場所有人單打獨鬥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好在眾人很快回過神來,迅速擺出軍陣,圍繞其中的罪懸和尚開始輪轉。

混亂之中,秦靜一眼看到了倒在祭臺旁邊的蝶兒。

他趁亂摸了過去,關切的扶起女孩,當看到那顆缺失了一顆眼球的眼眶時。他神色一滯,隨即怒不可遏。抓起一旁的散落的石子就衝著罪懸和尚甩去。

戲子,最重要的,便是要有一副好樣貌,如今蝶兒姑娘沒了那雙靈動如寶石般的妙眼,破了相。以後多半是沒得飯吃了。

一顆正冉冉升起的新星,就這樣破滅。

尖銳的石子劃破空氣,發出凌冽的風聲。罪懸和尚耳朵一動,敏銳感知到危險的來襲。

他不屑的撇了秦靜一眼。

區區凡人,也敢找死?

他身子後拉,腳步騰挪,屈身躲過一把刺擊的長戈後。右手橫推,撥開腰側砸來的又一把大戈。順著兵器力氣的流轉,他翻身一躍,在空中神速的抓住石子,向著來處用力一擲。

石子以十倍的速度反擊回去。命中秦靜胸膛。瞬間破壞出了一個大洞。連其內的內臟都清清楚楚。

秦靜一介凡人,未曾修行術法。遭遇如此傷勢,哀嚎一聲後,癱倒在地,進氣少,出氣多了。

突然,在雙方鏖戰的水深火熱之際,一道鐘聲緩緩敲響,在山洞內迴盪。震得人心神盪漾。

噹噹噹~

罪懸和尚眼前一亮,渾身武息鼓盪,再不留存實力。

一腳踹飛一位士兵後,他一躍飛回了臺上,肆意大笑。

“哈哈哈哈,已到正午了嗎?好極了!”

他目光炯炯的望著臺下正不明所以的來訪者,嘴角勾著神秘莫測的笑。竟禮貌的鞠了一個皇室禮儀的躬

“那麼,諸位。請看好吧!這改天換地的偉業!”

罪懸和尚雙手高舉,輕輕吟唱起晦澀難懂的經文。

臺下眾人雖不明其意,可也能看出絕不是什麼好事,頓時掏出弓箭,便是一輪萬箭齊發,意圖阻止。

哪知罪懸和尚不管不顧,漫天箭雨劃過,哪怕是春秋境這樣世俗罕見的存在,也被這特製的箭矢刺穿了幾處重要器官。

如同樹皮一樣的肌膚,竟然也戲劇化的流出黑色的汙血。

“或有眾生臨命終,死相現前諸惡色,見彼種種色相已,令心惶怖無所依;若能至心稱我名,彼諸惡相皆消滅。”

聲音越來越靡靡,也越來越模糊。

任由眾人使出百般伎倆,此刻的罪懸和尚也充耳不聞,只是一味的訴說著經文。

明明是正午,又是夏季,正應該燥熱難耐。

可隨著罪懸和尚的不斷誦讀,山洞內的溫度,直轉急下。

不僅如此,隨著誦讀時間的越來越長,不斷有人突兀的跪倒在地,面容驚懼而又安詳。虔誠叩首。

“毛孔現光雲,普遍虛空發大音;諸幽冥所靡不照,地獄眾苦鹹令滅。”

陰暗處,突有一隻寺人隊伍走出。同誦經文,曹無憂打眼去看,赫然便是大相國寺方丈一行人無疑。

原來他們根本沒有去什麼城中,而是一直就在此地,守株待兔!

有人想站起身誅殺這些妖僧,畢竟春秋境難以奈何,可這些普通人,總歸是一殺一個準。

可誦經聲卻越發刺耳,壓的人抬不起頭。哪怕雙手捂住耳朵,仍是能聽到滔滔不絕的吟誦。

一旁,躺在秦靜懷中的少女,突然詭異的睜開了雙眼,徑直懸空而起。

曹無憂強忍著不適,拔出脊骨上的骨刺,緩緩攙扶起軒轅曦,瞠目結舌的望著飛昇的少女。

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或許,連國師東方雲本人也無法料算到吧。

此時此刻,一切是那麼妖異又夢幻。

“紛紛百厄伏六道,生死亡靈一度開!”

話音重重砸下,少女驟然起舞!

姿容溫婉,身姿悠揚。在半空輾轉旋轉。

竟然是佛教中,地藏王菩薩開闢十八層地獄的情形。

“魂起,佑生!”

經文響起,滿地白骨隨之盡數騰空,似飛鳥,如百蟲。圍繞起舞的少女盤旋而轉,又慢慢聚攏,形成一道由白骨拼湊而成的倒懸的瑩瑩高塔。

而少女,就在最高處盤膝而坐,似仙似佛,代替起罪懸和尚繼續吟唱起經書。

虛空中,恍惚間有門扉開啟之聲。

下一刻,數以萬計的慘白冤魂在瑩白高塔低層浮現。哀嚎著,咆哮著,不顧一切的想往上爬。

罪懸和尚冷笑一聲,黑氣瀰漫,眨眼便鎮殺了數千冤魂。

他騰空而起,站在少女身後,一身經年累月修行而來的黑氣不要錢般盡數湧出,沿著高塔淹沒而下,屠殺起這些本就被他枉殺的冤魂。

亡魂們四處奔逃,卻永遠而跑不出這處高塔。只得在絕望中引頸待戮。

所有還在清醒的人無力的看著這慘絕人寰的一幕。此刻,他們恨不得自己就此暈過去,總好過強撐著“觀賞”這詭異詭譎的滔天大戲。

軒轅曦面色蒼白,身軀顫動。

“他到底,想做什麼?”

高塔上,罪懸和尚瘋狂大笑,神色越發狂熱。

他右手一指。

戲臺上白骨鑄就的祭臺怦然炸開。

紅色的傷官之血與紫色的紫微之氣傾洩湧出。

也是此刻,曹無憂才觀測到。

原來這山洞的地面上,早就本鐫刻好了一座龐大的太極圖。而祭臺,正處在太極圖的上部中央。

紫微之氣與傷官之血在起始處分道揚鑣。各化為陰陽兩極。

緊接著,罪懸和尚大手一揮。

太極圖轟然震動。機關聲震耳欲聾。地面分割開來,一座巍峨兇惡的阿修羅像從太極圖中緩緩升起。

“是之前看到的那座。”

軒轅曦驚呼道,她對這石像印象深刻,丈菊還因此被嚇的舊病復發。

石像在機關的安排下緩緩彎下,雙手扣住地面太極兩眼,猛然發起。

陰陽,開始逆轉!

“他難不成,真的,要改天換地,復活死者嗎?”

曹無憂直盯盯的看著高塔上大袖狂舞的罪懸和尚,說不出話。

生老病死本就上天註定,改換生死,這種事情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聞所未聞。

雖然他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但他心裡一定清楚。

這等的禁忌之事,一旦發生,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若說在場眾人,還有誰有能力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的話。

那隻能是身為半個傷官的曹無憂了。

罪懸和尚忙於高塔的事,根本無暇關照他。只要他現在喚出孽炎,頃刻間他的傷勢就能恢復。狀態也會恢復到全盛時期。

屆時藉助孽炎之力,雖然不一定能阻止,但也絕對可以增添幾分阻力。

說不定這幾分阻力,就可以為春秋境援軍的到來與最後的勝負起到絕對性的幫助!

可是。

曹無憂猶豫的瞥了不遠處人心惶惶的援軍們。腦海中天人交戰。

如果出手,他是傷官之事必然會暴露。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到時候天下皆知,他舉世皆敵,就算是國師,也保不住他。

更何況,他就算出手,也未必能起到幾分作用。當春秋境出現的時候,他們的一切努力,就已經淪為泡影了。

可不出手,等到罪懸和尚緩過神來,不止援軍秦陽等人要死,恐怕連軒轅曦,也極有可能死在這裡。

眼前這所謂的四皇子,可根本沒有什麼手足之情可言。

怎麼辦?怎麼辦!羅睺也不幫忙!他一個山海境都沒有的普通人,能做的實在太少。

春秋境援軍怎麼還不來!

曹無憂心急如焚。

高臺上,還存活著的亡魂們都被逼至最後角落,已經所剩無幾。

罪懸和尚輕輕低訴。

“十八層地獄將空。借大功德,勘破生死難關。”

十八年基業,終於要徹底完成了。

母上,可曾想念孩兒?

記憶中慈祥的笑臉,孩兒真的,真的好想再見一次。

罪懸和尚笑著,卻有眼淚劃過。

不能再等了!

事情就要結束。曹無憂終於做出抉擇。

他媽的,舉世皆敵就舉世皆敵吧。軒轅曦絕對不能死!大不了。。。大不了把來援之人盡數殺光,推到罪懸和尚頭上就好了!

曹無憂眸中精光閃過,就當他終於按耐不住要喚出孽炎之時。

天地陡然寂靜。

熟悉的黑白之色自正中心高塔處展開,時間,空間,在這一刻轟然停止。

席捲的黑氣停歇了,刺耳的誦經聲被打斷。痛苦聲,哀嚎聲,水滴聲,都盡數消散。墜落的山水,飛舞的塵灰,一切事物,被莫名偉力限制在原地,動彈不得。

萬物都失去了色彩與聲音。唯有曹無憂與罪懸和尚依舊如常。

罪懸和尚滿足的笑容僵在了臉色,他謹慎的打量了四周,很快便搞清楚的狀況。

“春秋境援軍嗎?”

他低聲咒罵。

黑氣全數回收。

春秋境,鳳毛麟角,平日裡幾百年也不見得會出現一個,軒轅王朝地大物博,本就稀少的春秋境修行者們想要碰頭,便更是難如登天。

畢竟,各自都有各自的職責,要麼是什麼大家族的族長,要麼是什麼大將軍。要不然便是哪個龐大宗門的太上長老,平日裡事物繁雜,哪有閒工夫胡鬧。

唯一的動手機會,可能便是王朝派發的擊殺入侵者任務和極少數特別戰役中的參戰任務了。

而罪懸和尚又是最近幾年才新登入的春秋境修行者,名不見經傳。還是叛軍,根本淪不到他出手。

所以,罪懸和尚在此前從未有過和春秋境修行者交手的經驗。

面對來人,他也是如坐針氈。

萬一是個老牌的春秋境強者,那他這些年的努力,便很可能功虧一簣。

他自己是春秋境,更清楚春秋境的威能。

搗毀一個白骨鑄就的高塔,絕對不是什麼稱得上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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