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不同的稱呼同時響起。
三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
“你也認識七公主(殿下)(阿曦)?”
“得了,清楚了。”丈菊無奈的揉著額頭,“我說為什麼我們分成一隊,還最晚走,敢情是因為我們都認識阿曦,所以要等阿曦一起。”
秦陽也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他開心大笑。
“這麼說我們的帶路人是七公主咯?那也太好啦!”
七公主人美心善,有她帶著,這一路都要開心很多!
少女微笑著下馬,同二人打鬧起來。
“還是你會說話啊,小秦陽。”
曹無憂佇立在旁,默默注視,不做言語。
說來奇怪,明明久別重逢理應歡喜,可看著少女和在場幾人盡皆有說有笑。
曹無憂心裡很不是滋味。
好像又回到了自己一個人的歲月。
“因為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耳邊似有惡魔低語,沙啞詭譎。
曹無憂大驚失色,瞳孔驟縮,他第一時間警惕的看向四周,卻沒發現任何的異常。
“你在看哪?”
那道聲音再度響起,帶著戲謔。
曹無憂這才反應過來,這道聲音,是從自己的心臟中發出來的。
他手輕輕按上心口,那裡正隱隱作痛。
曹無憂低聲輕語
“你想做什麼?”
他沒有過多慌張,這段時間裡,這怪物在他身體裡一直安分守己,如今突然出現,想必必有所圖,既然當初沒害自己,現在應該也不會。
“什麼也不想做。”
聲音打趣著,不慌不忙。
“只是覺得,你一個人自欺欺人,挺有意思的。出來笑笑你。”
“什麼意思?”
曹無憂皺眉,疑惑發問。
聲音卻不再解釋。
“時機未到,以後你自己會明白的。作繭自縛的困獸,終有一日會毀滅整個森林。哈哈哈哈哈。”
聲音大笑著遠去。
心臟處的隱隱作痛也逐漸消失,曹無憂清楚,他離開了。
對於聲音的突然出現又消失,他只覺得莫名其妙,可最後他留下的那道言語,卻又叫他惴惴不安。
作繭自縛?
他不明白。
互相玩鬧的眾人此時終於發現佇立一旁沉默寡言的曹無憂。
少女一馬當先的走上前來,揪起曹無憂的臉頰就是一頓揉搓。
“怎麼啦?小草,這麼久不見,都不跟我打個招呼了?”
少女巧笑嫣然,故作生氣的鼓著臉。
曹無憂迎合一笑,強撐起一個笑臉。
“哪有,這不是看你和大家關係好,想著一會再說嘛。”
“你最好是。”
少女盯著曹無憂的眼睛,語氣揶揄的戳了戳他胸口。
“對了,怎麼就你一個人來,陳叔呢?”
曹無憂岔開話題。
少女卻有些無奈說道:
“我也不知道啊,老頭子不知道發什麼瘋,叫陳叔去當這次應援前線的總指揮了。現在他估計忙的快死了吧。”
“這樣哦。”曹無憂點點頭,“那殿下你呢,在忙些什麼,怎麼現在才來,我看別人都已經走了好幾日了。”
少女歪著頭“咋啦?嫌棄我慢了?”
“不敢。”曹無憂笑著搖頭。
“唉,就知道你不敢。”少女嘆了口氣,“其實也沒忙什麼啦,剛剛你根本沒仔細聽我們在說什麼。我剛剛就說了哎,一直在王都救治上次鬧瘟疫出事的病人,直到昨天才勉強完事。一大早我就火急火燎的來了,你們還不滿意。”
說著,少女不滿的向後倒去,一把抱住站立在旁的馬匹,作抹淚狀。
“嗚嗚嗚,還是隻有你懂我啊,紫瑩。”
“瘟疫?”曹無憂頗為驚訝,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什麼情況?”他詢問。
秦陽接話道:
“前些時候的事了。”
他摩挲著下巴回憶。
“大概是在我們試煉末期的時候吧,我問了老太監,聽說鬧得挺大的,連我朝皇甫一族都滿門抄斬了。”
“皇甫一族都被斬了?”
曹無憂愕然,在王都這些時日,他也是聽說過皇甫一族的威名的,身為王朝力量象徵的顯赫家族,雖然最近十幾年有些家道中落,可也是王朝中流砥柱般的存在,居然也會被連根拔起,滿門抄斬?
“是的。”丈菊開口,“不過聽說殺的都是些留下來的酒囊飯袋,有實力的,都叛變去楚王的陣營了。”
楚王?叛變?
曹無憂感嘆,沒想到自己一次試煉,外界竟出了這麼多的大事件。
他略帶歉意的回頭看向軒轅曦,不好意思說道:
“不好意思啊殿下,真是辛苦你了。”
少女搖了搖頭。
“其實辛苦還好,主要是這次事件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我身為王室子弟,理應為國為民,看著大家一個個叫苦連天的,連帶著對王朝都不再信任,心裡實在不好受。”
朝陽下,少女一臉惆悵,自顧自的嘆氣。
曹無憂看著少女,不知該說些什麼。
氣氛逐漸低落。
“別說這個了,咱們的任務是什麼啊?”關鍵時候,秦陽站了出來,大大咧咧“我看其他隊伍有的去紫陽城支援大皇子,有的跑去敵軍後方做斥候,咱們是幹啥?直接去刺殺楚王?勇者鬥惡龍?”
“想什麼呢?”丈菊出聲諷刺,“你以為你跟人皇一樣造化境啊?還勇者鬥惡龍,我估摸著你還沒等著進中軍大帳呢就被一刀斬了。”
“我這不是說著玩麼。”秦陽嘀咕道。
“好啦。”少女笑道,“出發之前國師跟我說了,我們的目的是去拓舍城,那裡有楚王的安排,我們要去調查,並且盡最大努力搗毀他的陰謀。”
“有線索嗎?”丈菊冷靜問道。
“沒有。”少女說,從身後拿出一個木盒,“不過國師臨走前給了我這個,說是關鍵時刻用的上。”
“哦哦哦哦哦!我知道!”見到木盒,秦陽頓時眼冒金光,大聲叫嚷,“錦囊妙計是吧!我在話本里看過的,據說關鍵時刻拿出來就可以反敗為勝!”
少女訕笑“應該也沒那麼神吧?!”
她也說不準,師父只是叫她別開啟,到該開的時候再開,但畢竟是神算鬼謀東方雲的安排,說不定真有料敵機先的效果。
“我相信東方國師的安排。”丈菊面帶黑巾,冷漠說道,這是她為數不多的誇耀的話。
“我也是。”曹無憂應和道。
“哦吼吼。”秦陽手舞足蹈,大笑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如今就算萬事俱備了!諸位壯士,且隨本大爺,直奔拓舍城!衝啊!”
說完,他一馬當先,騎著老太監分發的馬匹,呼的一聲就衝了出去。
拓舍城,離他的故鄉嬰幼城很近,他當然知道路。
“洋相。”丈菊冷聲說道,也翻身上馬,跟了上去。
少女側過身子,彎腰衝著曹無憂問道:
“你會騎馬嗎小草?要不要跟我一起?”
曹無憂笑著拒絕了。
“我會的,在演武場的時候,有學習過這方面的知識。”
“好。”少女笑笑,手輕輕一拍,紫瑩如閃電般衝出,頃刻便超越了身處最前方的秦陽,穩居第一。
曹無憂拍拍面前馬匹,倆腿一蹬,伴隨著馬匹的前行,身子也飛躍馬上。
前方,秦陽大聲叫嚷著。
“可惡!竟然被超越了!衝啊!陽朔!不要被落後太多啊!”
才僅僅一會的功夫,他連坐下坐騎的名字都起好了。
可還沒等他加速,左側一道黑色閃光就瞬息間超越了他。
那是丈菊!
秦陽目瞪口呆。
“可惡!陽朔,努努力啊!怎麼能被女人壓在身後。”
他大聲鼓著氣,雙手用力揮動,竭力驅使著馬匹趕上。
望著眼前場景,曹無憂會心一笑,鼓動武息,剎那間從秦陽身側一閃而過,僅剩他一個人在身後繼續嗷嗷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