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歌蒙著被子實實在在地哭了一回。
如果別人打她罵她,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打回去罵回去,可這是他的父親,再大的委屈,她也只能生生地受著。
孟長生站在樓下罵了一會兒,被王老頭和江秋葛兩人連拉帶勸地弄回房裡了。
王老頭埋怨道:“你還是少說兩句吧,這兩年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那件你不看在眼裡,難道你認為她能輕易地丟開孟橋跟別人在一起?”
“對,我也覺得清歌不可能作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是你誤會了.”
江秋葛連忙附合道。
昨夜孟長生跟她嘮叨這事,她還勸著讓他沒有真憑實據的事情不要輕易下結論,沒有想到隔了一天他就按耐不住了。
孟長生有了江秋葛之前背叛的先例,對這樣的事很是敏感,所以不管兩人怎麼勸,最終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兩個人勸得他不耐煩,就拿被子蒙了頭裝睡了。
傍晚,張光北跟任雙雙兩人回來,看著悄無聲息的家驚訝地說:“這人都去哪兒了,怎麼家裡這麼安靜.”
要知道以後這個時候廚房裡肯定是歡聲笑語,飯香陣陣。
進了門卻看見王老頭窩在沙發上黑著臉抽著煙。
菸灰缸裡已經有幾個菸蒂了,客廳裡煙霧繚繞,氣味刺鼻。
任雙雙一連咳了好幾聲,張光北慌忙開啟門窗透氣,不滿地看著王老頭說:“王叔,你怎麼又抽上了,要是清歌看見了,又該嘮叨你了。
他們人都哪裡去了,怎麼都這個時候了廚房裡還是冰鍋冷灶的?”
王老頭捻滅了手上的煙看著張光北說:“那個小子走了?”
張光北笑著說:“走了。
難道王叔想留他下來吃飯?”
“別嘻皮笑臉的,我問你正經的,你有沒有感覺到清歌對他有什麼不同尋常的?”
“清歌對身邊的朋友不都挺好的,怎麼突然這麼問.”
王老頭把適才的爭執說了,張光北急得跳腳說:“孟叔現在怎麼越老越糊塗了,不行我得把這事跟他說清楚,不能讓清歌平白無故地受了冤枉!”
“回來,他現在還在氣頭上,不管你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你們還是去準備晚飯吧,老頭子我現在有點餓了.”
王老頭長嘆了一句,背抄著手回了自己的房間。
任雙雙和張光北忙碌了好一會兒把晚飯準備好,可是阮玉涵母女和孟長生夫婦誰也沒有下來吃。
王老頭略吃了一點兒便丟下了碗筷。
馮清歌哭了一場,晚上沒有吃飯,又一夜未眠,早上起來神色憔悴。
略吃了兩口飯,就打算開始一天的工作。
阮玉涵心疼地看著她說:“清歌,要不你就休息兩天,反正不管你再努力別人也不領情.”
她苦笑了下說:“媽,休息一天聽起來是不錯,可今天的事情不處理,留到了明天不還是我的。
你放心,不管別人怎麼疑我,只要孟橋相信我,我就沒事.”
這天孟長生亦步亦趨地跟在馮清歌身後,看著她如何處理事情。
她明白他這是怕自己突然摞了挑子。
但是馮清歌也懶得點破他,心卻越來越冷。
一連幾天下來,孟長生覺得每天山上山下地跟著馮清歌跑,累得腿都快細了,到了晚上腰痠背痛的躺在床上直叫喚。
江秋葛邊幫他捶著背邊埋怨道:“你說你一把老骨頭了,何苦這麼上上下下的折騰?就算清歌真的不幹了,難道你還真能接她的班不成……”孟長生冷冷了哼了一聲。
江秋葛訕訕地閉了嘴,也不敢深勸,生怕孟長生火起來連她一起罵了。
畢竟說馮清歌水性揚花,還只是孟長生的捕風捉影,而自己早已是罪證確鑿。
江秋葛睡到了半夜被尿憋醒起身去洗手間,手一摸身旁沒人。
這個老孟,又躲出去抽菸去了。
說了多少次了,吸菸對身體不好,一點長進都沒有,不行明天要好好說他。
真搞不懂這些男人,吸菸又不像吃飯是生活必須的,怎麼就那麼難戒。
她心裡嘀咕著推開洗澡間的門,眼前的情景,把她要出口的尖叫都嚇了回去。
只見孟長生褲子搭在腿彎上,光著腚躺在地上,嘴眼歪斜,嘴角還往下流著涎水,臉上的表情痛苦扭曲。
看著江秋葛進來,他含混不清地叫著。
“老孟,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江秋葛哭著使出吃奶的勁兒想把孟長生從地上弄起來,累得氣喘吁吁,卻無法把孟長生從地上挪動分毫。
不得不先丟下孟長生出去叫人。
“光北,光北,快起來,你孟叔病了.”
江秋葛把張光北的房門擂得山響,一時之間所有的房間燈都亮了起來。
“不許你去,人家是怎麼對你的,還上趕著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馮清歌披著衣服就要出門,被阮玉涵不由分說地攔了下來。
“媽,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孟橋的父親,聽江阿姨的語氣應該是病得很重,你就讓我去看看吧!”
馮清歌看著阮玉涵寸步不讓又補了一句。
“媽,難道你忘了爸爸生病的時候都是孟橋幫著往醫院裡送嗎?”
阮玉涵這才不情願地退後了兩步,嘟囔道:“孟長生這個老糊塗就算要給你爸提鞋子都不配,能相提並論嗎?”
等馮清歌趕過去的時候,張光北已經把孟長生抱到了床上,看著心急為燎的馮清歌神情凝重地說:“我看孟叔這個樣子十有八九是中風了,你說說,身體原本就不好,跟著你上竄下跳個什麼勁,如今生病了苦的還是我們。
清歌,你說是現在就送去醫院,還是等天亮?”
馮清歌看了看時間,離天亮還要好一會兒,聽說中風的人最是耽擱不得。
“現在就去醫院,我去開車,光北你把人背下來。
江阿姨,你身體不好,就留在家裡.”
若是兩人都折騰得生了病,那她就分身乏術了。
江秋葛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說:“我跟你們一起去醫院,不要擔心我的身體,我沒事的.”
“好吧,若你感覺不舒服就早點說出來,不用強撐著.”
說完馮清歌一陣風似地跑出去開車。
一番折騰下來天也亮了,等把孟長生安頓好,馮清歌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還是睡衣,睡衣上面罩著羽絨外套,看起來有些怪異,也難怪總有人盯著她看。
交待了江秋葛兩句,她決定回去換了衣服再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