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一陣龍捲風,橫衝直撞地推開咖啡屋的大門,然後一路呼嘯著衝刺過來,波及周圍的破壞力非常強大。

短暫地,咖啡屋安靜下來,所有視線全部抬起來,條件反射地朝著動靜來源聚集,就只能看到一個身影快速地從眼前掠過,視野裡的色彩呼啦啦地混淆成為一團,驚慌失措的混亂就輕輕漾起層層漣漪。

“導演!”

還沒有等咖啡屋裡的眾人明白怎麼回事,來人的腳步就已經在一張桌子旁邊停下來,揚聲呼喚了一句。

導演?的確,這裡是蘭川,導演和演員滿地跑,晨跑鍛鍊的時候在街角無意間碰到一個剛剛買完咖啡的人可能就是,這沒有什麼好稀奇的,但真正看到導演和演員的“碰面”,一絲微弱的好奇還是悄然升起:所以,這裡正在上演什麼?試鏡?會議?還是什麼勁爆八卦?亦或者是某部獨立電影的拍攝現場?也正是因為蘭川,一切皆有可能。

來人似乎察覺到周圍視線裡隱藏的探究,專程為眾人答疑解惑般地,再次補充了一句。

“陸潛導演!”

等等,誰?可以明顯察覺到,咖啡屋裡隱隱湧動著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然後就如同施展魔法一般,又重新陷入安靜。

準確來說,應該是靜止凝滯。

眾人的視線瞳孔都在微微晃動,猜測著那句稱呼的意義,揣摩著那些話語的真假,大腦短暫地停止運轉。

陸潛?那個陸潛?整個蘭川也就只有一個陸潛,獨一無二的,但是,陸潛真的出現在這裡?不是什麼私人俱樂部也不是什麼與世隔絕的私密空間,就在他們中間?噗通。

噗通。

空氣裡,彷彿能夠捕捉到心臟撞擊胸膛的陣陣迴響。

一個意外,一個打斷,一個突發,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電光火石之間就在咖啡屋的平靜湖面裡投下一枚巨石,陣陣漣漪轉眼就激盪成為巨浪,可以明顯感受到空氣的沸騰。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導演,對不起.”

“真的真的非常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夠原諒我,並且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就只是需要一次機會。

我知道自己沒有權利也沒有立場要求這些,但是,真的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噼裡啪啦地,一連串話語就持續不斷地往外蹦,根本沒有給咖啡屋群眾們反應時間,風暴就已經席捲而來。

然後,來人非常乾脆利落地,九十度鞠躬,就這樣深深地彎腰下去,雙手筆直筆直地貼在褲縫的兩側。

畢恭畢敬。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八卦?什麼狗血?什麼內幕?陸潛做了什麼,逼迫人家這樣道歉,難道是家破人亡了?來人又到底是誰,和陸潛發生了什麼過節,看樣子好像是走投無路的模樣,這才低聲下氣地道歉?雖然來人說話藏頭藏尾、欲言又止,但簡單的話語之中還是能夠感受到背後的深意,顯然就是因為他得罪了陸潛,所以陸潛拒絕給他機會,甚至想要中斷他的事業,這才有了眼前這一幕。

所以陸潛也不是傳聞中那麼幹淨,手上也沾滿了血腥?嗡嗡嗡。

咖啡屋裡依舊一片安靜,沒有人出聲,卻能夠明顯察覺到,視線交錯之間的湧動與沸騰,就連正在排隊等候咖啡準備外帶的客人也沒有催促發呆的服務生加快速度,一個兩個的視線餘光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偷瞄。

等等,那真的是陸潛嗎?又何止是客人呢?凌驍和魏冬芒此時也已經驚呆了,試鏡途中發生突發事件,而且事件看起來還非常棘手,他們應該怎麼辦?正確的做法,其實應該是閉上眼睛捂上耳朵,不要干涉陸潛的私事,否則秘密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但他們偏偏在試鏡途中,此時也不能起身離開,於是就被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他們還能怎麼辦?忐忑而焦慮的視線就這樣偷偷朝著陸潛瞥去。

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全場的視線都在不約而同地偷瞄陸潛,而作為矚目焦點的陸潛怎麼可能沒有察覺?這也意味著,他們“偷偷摸摸”的動作早就已經暴露,根本沒有任何隱秘性可言。

幸運的是,陸潛此時的當務之急應該是眼前的突發狀況,暫時沒有時間理會他們。

那麼,陸潛呢?一頂深色鴨舌帽遮擋住了大部分面容,但依舊能夠看到側臉和下頜的輪廓。

清晰分明的臉部線條,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鼻樑和睫毛投射下來的陰影,若隱若現地勾勒出五官,清雋儒雅,宛若盛夏破曉的第一縷晨曦,在清澈見底的溪水裡漾出淺淺的光暈,有種純粹的美好。

微微抿在一起的薄薄唇瓣,有種不怒自威的清冷,但僅僅只是剎那,嘴角就上揚起來,肅然就這樣被打破,周身的氣質都跟著輕盈起來,剎那間,心臟的跳動就停頓一下,漏了一拍,然後再次跳動起來。

噗通噗通噗通……笑了。

陸潛,笑了。

所以,那真的是陸潛!此時此刻,陸潛真的出現在咖啡屋裡!等等,那麼正在鞠躬道歉的那個人是誰?眼前正在上演的景象頓時就變得越發吸引人起來,每個人都停下自己手裡的動作,整個咖啡屋的注意力全部集中過來。

哧哧,哧哧。

咖啡機發出蒸汽的聲響,打破平靜,卻沒有讓世界重新鮮活起來,反而是越發襯托出現場人類的停止。

時間,好像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然後,陸潛開口了——卻全然沒有搭理那個正在九十度鞠躬的身影,而是對著自己對面的兩個人展露笑容。

“抱歉,打斷工作了.”

“如果你們好奇的話,可以大方一些欣賞,這裡是公共場合,既然某些人不介意被圍觀,那麼我也不介意.”

凌驍偷偷看了陸潛一眼,依舊顯得非常拘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倒是魏冬芒一下沒有忍住,喉嚨深處湧動淺淺的笑聲,顯得簡單而純粹,但終究還是沒有爆發出來。

魏冬芒又偷偷瞥了一眼正在鞠躬道歉的那個身影,可以明顯察覺到,因為被冷落被無視,那個身影的上半身微微顫抖些許,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想要站直身體但猶豫片刻還是忍住,繼續保持鞠躬姿勢。

然而,那個人還是悄悄地抬起頭,瞄了陸潛一眼。

就是此時,魏冬芒看清楚了來人的側臉——陶染?居然是陶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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