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場戲反反覆覆拍攝了三個小時才完成,整個劇組除了林漢洲依舊生龍活虎之外,一個個都是心力交瘁。

沒有想到,今天又再次遭遇難題,拍攝問題漸漸浮出水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拍攝進度也被迫放慢下來。

黎文貞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蘭川總是傳聞陸潛是“惡魔”——倒不是說陸潛多麼暴力多麼兇殘,而是說陸潛對於劇組片場的掌控力已經細緻到令人髮指的程度,對演員的表演更是提出嚴苛要求。

這一場戲,轉眼就已經ng了九次,要麼是黎文貞出錯,要麼是曾遠文出錯,要麼就是陸潛認為不夠到位,兩個人始終沒有達到陸潛的要求,因為ng次數太多,以至於黎文貞現在都不敢直視導演的眼睛,總覺得那是兩個黑洞一般。

然而,導演此時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面對面地進行溝通。

“收,往內收,我需要情緒往內收,然後透過眼神和動作表現出你的焦慮.”

“陶麗的情緒是複雜的,她是憤怒的,是悲傷的,是煎熬的,是焦慮的,但同時也是無助的、茫然的、壓抑的,她正在竭盡全力壓抑這些情緒,避免洩漏自己的脆弱,但我需要在鏡頭畫面上看到這些.”

汩汩,汩汩。

黎文貞的注意力稍稍有些潰散,其實那些內容,她全部都明白,但是透過表演呈現出來卻是難題;而且,這場戲最大的難關就在於,陸潛依舊沒有給予特寫,而是採用中景,這也意味著眼神和表情的細節可能捕捉得不太清晰,需要演員用肢體語言呈現出來。

曾經有人戲稱,真正會演戲的演員,就連一根頭髮絲都在表演。

現在陸潛就要求黎文貞和曾遠文能夠展現這樣的表演,兩位演員都能夠感受到層層疊疊撲面而來的壓力。

明明陸潛正在和她說話,但她的注意力卻始終無法集中,她自己也有一種挫敗感。

“你想明白了嗎?陶麗為什麼會這樣?她為什麼不能直接和馬文對峙?為什麼試圖當面對質又不得不遮遮掩掩?”

陸潛微微有些心焦。

雖然“解除好友”和“突襲“的拍攝過程中,或多或少遇到了表演問題,但兩部作品的重點都不是演技,整體要求沒有那麼細緻嚴格,稍稍調教指引之後,演員的表現就能夠達到要求,那些難題也就迎刃而解。

“遊客”則不同。

從故事到角色再到整部作品的高度,方方面面都提出不同的要求,而演員的表演就是效果呈現的最後環節,觀眾們將透過這些角色窺探這個中產家庭的生活,然後進一步窺探自己的生活以及內心。

自然而然,陸潛對演員的表演也提出了不同要求。

然而,想象和現實的偏差導致陸潛不得不一遍又一遍打磨表演,反反覆覆地重複相同動作,焦慮和煩躁也就在所難免,以至於陸潛也有些緊繃。

畢竟,這是“全新挑戰”。

陸潛注意到黎文貞的焦慮,交流效率的低下也就在所難免,這反而是讓陸潛找回些許冷靜,因為這樣的全新挑戰恰恰是陸潛所追求的,一點一點跳出自己的舒適領域,在導演的位置上尋求更多可能。

想了想,陸潛沒有再繼續為難黎文貞,而是轉頭為難曾遠文。

“馬文現在正在想什麼?”

曾遠文的反應也稍稍慢了一些,不明白陸潛提問的意義,難道他們需要從頭開始分析角色嗎?“馬文現在正在想什麼?”

陸潛又重複了一遍問題,堅定的眼神讓曾遠文有些慌張,深呼吸一口氣,找回鎮定,然後乖乖地回答到。

“丟臉,憤怒,懊惱.”

這場戲,銜接的正是昨晚的朋友晚餐戲份。

晚餐的時候,馬文以趣聞的方式向兩位朋友提起了“雪崩事故”,但馬文的版本卻完全無視了他拋妻棄子落荒而逃的事實;陶麗隨即就戳穿了馬文,笑盈盈地說出事實,當場拆臺讓馬文下不來,晚餐氣氛也就尷尬到爆炸。

昨晚這場戲,四位演員就飽受折磨,因為陸潛希望呈現出那種僵硬而生澀、尷尬而好笑的黑色幽默效果,這對演員的表演細節提出嚴格要求。

而晚餐結束顯然不意味著故事結束,返回房間,兩個孩子都已經睡著,然後陶麗和馬文一前一後離開房間,在走廊裡展開對話,他們需要溝通——因為事故發生之後,兩個人始終沒有進行面對面的溝通,總是在欲言又止,總是在逃避問題。

但這次溝通,又因為晚餐的狗血戲碼而偏離軌道,馬文和陶麗都有自己的情緒和判斷,很難完全冷靜下來,腦海裡的真實想法也就不可避免地冒出來。

“為什麼?”

陸潛進一步詢問道。

“陶麗在朋友面前讓我丟臉了,我以後再怎麼面對他們?”

“丟臉?你為什麼覺得丟臉?因為陶麗在朋友面前對你冷嘲熱諷,還是因為陶麗說出了你不認同的真相,亦或者是內心深處你知道陶麗所說的就是真相?”

面對陸潛的咄咄逼人,曾遠文心底咯噔了一下,張了張嘴,試圖辯解一番,卻發現頭腦亂糟糟的一片,沒有能夠理清思路,他想要辯解一番,結果卻看見陸潛那雙清澈而專注的眼睛,彷彿能夠窺探他的所有秘密,讓他無處可逃。

“我,我不知道.”

“所以你想要什麼?”

陸潛沒有繼續刨根問底,而是切換了一個問題。

“我……我不知道.”

曾遠文慌了,思路跟不上陸潛的腳步。

但這些陸潛沒有放過曾遠文,“不,你知道,想想!好好地用你的腦子想想!”

曾遠文就這樣被逼迫到了牆角,甚至不敢直視陸潛的眼睛,恍惚之間,徹底模糊了現實和表演的界線。

唯一的想法就是這件事能不能停下?“我……我不想再提起那件事,我想要翻頁,我想要那件事沒有發生過,我希望陶麗不要再揪著一個意外不放.”

“我……我也沒有辦法控制雪崩,但為什麼現在好像是我做錯了?反正我們現在都毫髮無傷,不是嗎?為什麼她就不能忘記這件事呢?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好好度假呢?”

一步一步,一層一層,就如同洋蔥剝皮一般,陸潛將馬文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全部暴露出來。

曾遠文陷入一種憤怒混雜著懊惱的情緒,隱隱還隱藏著一絲羞愧,只是想要這件事快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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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巨海燕的方小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