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本軌跡來看的話,榴蓮炸彈事件不會被曝光,業內人士也不會關心製造混亂的當事人是誰,只是茶餘飯後談笑八卦的一個趣聞罷了,也許在提及的時候就是用“那個丟榴蓮的傢伙”來作為指代。

但現在,情況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陳慕”,這位無名氏攝像師反而是擁有了名字,在人們的腦海裡留下了一些印象,不再是一個符號。

對於那些不需要擔心得罪陶染的劇組來說,他們在挑選攝像師攝像師助理的時候,反而可能將陳慕列為候補,“好像曾經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的模糊印象,就是這樣悄無聲息發揮作用的。

“與其沒有新聞,不如來一些負面新聞.”

這就是娛樂圈的基本規則,對幕後技術工作人員也是適用的,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些籍籍無名的新人們,哪怕是負面新聞也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版面上,就是這樣的原因——讓人們聽說過自己的名字,無數人就連這一步都邁不出去。

親手策劃了整個事件的喻劭不明白陳慕和陸潛是什麼關係,但他知道,撇清陳慕身上的後顧之憂,對“突襲”劇組也是好事,所以他非常賣力,整個事件甚至一度上了熱搜,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起來。

再然後——“突襲”準備開機。

……咔嚓……汩汩。

汩汩。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嗡嗡。

嗡嗡。

記者們發現了喻劭和沈言書的車輛,如同鬣狗衝向血肉模糊的羚羊屍體一般,剎那間就將車輛團團包圍,鋪天蓋地的閃光燈撕開朦朧的夜色,製造出堪比白晝的效果,視野頓時陷入一團虛無之中。

“傳聞說流光影業試圖阻擾陸潛新作的開拍,這是真實的嗎?”

“不少業內人士都認為陸潛新作選擇動作電影是自斷前程,你們怎麼看?”

“七洋傳媒是否強制脅迫陸潛賣出‘解除好友’的續集製作版權?”

“陸潛新作為什麼選擇了動作電影?”

“陸潛和流光影業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一片轟鳴穿過車窗在耳邊洶湧激盪著,不需要身體接觸就能夠感受到沸騰的熱浪驅散清晨時分的寒露,荒郊野外也變得人聲鼎沸起來,恐怕草叢裡的蟲子們都已經被驚動地倉皇逃竄。

沈言書極其謹慎地緩緩挪動車輛,有些懊惱,他只想要拉下車窗告訴這些記者:你們找錯人了!車廂裡坐著的不是陸潛也不是紀敘,而是喻劭,你們就連採訪物件都沒有弄清楚!拜託!你們難道集體夜盲症發作嗎?但看著眼前如狼似虎的記者,鋪天蓋地的喊聲和閃光燈根本就沒有留下空間,恐怕沒有人會在乎沈言書的辯解。

就在此時,正前方出現一群工人打扮的男人,手裡紛紛拿著棍棒或者掃帚等等,井然有序地衝了過來,一邊發出“嚕嚕嚕”的趕豬聲音,一邊用手中的工具將人群往兩側趕,然後就清理出一條通道。

沈言書不明所以,但還是馬上抓住機會,嘟嘟地前行,然後就已經將記者們拋在了身後。

緊接著,三個人呈現出三角陣型的架勢靠近過來,示意沈言書將車窗搖下來。

不等沈言書詢問喻劭,喻劭就已經主動拉下了後排座的車窗,揚聲說道。

“我是喻劭,導演的經紀人,請問一下,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經過短暫詢問,喻劭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原來,從三天前開始,記者就陸陸續續抵達盆塘,持續不斷地在劇組周圍打探,甚至已經干擾到劇組工作。

在開始階段記者數量並不多,劇組也就聽之任之,雖然所有人都拒絕接受採訪,但並沒有阻止記者四周打探;但情況漸漸越來越嚴重,記者們無法在陸潛身上突破,於是就開始持續不斷地騷擾工作人員。

最終激怒了陸潛,這才開始驅逐記者。

紀敘乾脆從當地聘請了一大批失業工人,在片場拉起警戒線,拒絕任何形式的探訪,由他們負責看守片場,並且在必要的時候驅逐記者。

這份工作,一來可以和劇組合作,二來可以免費吃兩餐盒飯,三來還每天結算工資——雖然工資並不高,但還是吸引大量當地失業工人前來幫忙,遠遠超出劇組的需求。

甚至還有人表示沒有工資也沒有關係,只要保證兩餐盒飯,他們就願意免費幫忙。

不管如何,“突襲”劇組從完全開放的狀態進入完全封閉的狀態,沈言書還以為他們已經抵達了劇組,但其實這裡距離片場還有一百米左右,車輛停靠在這裡,然後步行前進才能抵達。

沈言書非常意外,之前還以為“突襲”開拍根本沒有人在意,現在卻是被記者團團包圍?待遇落差也太大了吧?此時再回頭看看身後的記者們,因為尚未破曉,夜色朦朧,著實看不清楚,只是看到黑壓壓的一片,難以判斷具體人數,但放眼望去,卻至少可以看到三十人以上,擁擠在一起,就如同喪屍圍城一般。

三十人。

粗粗聽起來並不多,那些大型投資的電影,開機儀式都是人潮洶湧,媒體記者往往都是三位數以上,數百人也不足為奇。

但對於“突襲”這樣的無人問津的小劇組來說,而且藍鯨影業並沒有主動邀請記者到場,那麼如此陣容就顯得非常誇張了。

喻劭也正在回頭打量人群,但他的切入角度稍稍不同。

媒體矚目可以成為好事,但也可以成為壞事,既然記者們都已經來到盆塘了,那麼不如充分利用他們,為“突襲”展開前期宣傳,而且偶爾放出一點物料,持續吊著記者們的胃口,這樣熱度才不會轉頭就全部消失。

堵不如疏。

否則,記者們被閒置在這裡,且不說是否浪費,惹怒他們,然後他們故意抹黑劇組,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想到這裡,喻劭就已經有一個大致的輪廓,抵達劇組之後就和紀敘商量起來。

其實,喻劭還是有些擔心的,他沒有和紀敘打過交道,而且他只是陸潛的經紀人,干涉劇組的事情難免有越俎代庖的嫌疑,如果紀敘不領情的話,喻劭也完全能夠理解。

但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沒有必要的,紀敘也正在思考應該如何充分利用這些記者,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只是他需要一個更確切清晰的方案,結果兩個人一拍即合。

討論結束,紀敘和喻劭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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