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潛也好,紀敘也罷——這些年在蘭川,跟隨著藍鯨影業一起成長,轉眼之間,滄海桑田,眼前的世界已經不再是曾經的模樣。

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他們不知不覺就已經站在電影產業金字塔的第二層頂端,隱約觸碰到了第一層。

或多或少,他們都已經發生了改變。

即使天天高呼著必須保持初心,即使日日唸叨著銘記曾經夢想,但是……終究。

終究還是和白手起家的當初不一樣了,他們不再是被流光影業壓制到喘不過氣的無名小卒,也不再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混不吝,想法和觀點都伴隨著位置的變化而悄無聲息地改變,一切都在悄悄地發生。

也許,只有當他們陪伴在彼此身邊的時候,看著蘇子一、白誠、陳慕這群小夥伴的臉孔;只有當他們依舊置身於劇組之中的時候,全心全意地投入電影創作,暫時將其他事情置身事外,才能夠喚醒依舊在胸腔裡跳動的夢想。

陸潛的遲疑,或多或少還是在為紀敘考量。

紀敘的遲疑,兜兜轉轉的最後也還是成全了陸潛。

有些事,確實改變了。

但幸運的是,有些事,依舊不曾改變。

短暫的意外過後,陸潛嘴角的笑容就上揚起來,他喜歡這樣的時刻,不僅僅是因為紀敘終究還是妥協了,而是因為——他們依舊在為電影傾注熱情和心血,甚至有種愣頭青的不管不顧,他一個人犯傻,然後所有人都跟著他一起犯傻。

有紀敘,有蘇子一、白誠和陳慕,有陳子洋、管舟和曹笙,有洪元和,有雷諾、李嘉楠和魏冬芒,還有此時此刻沒有得到任何指令卻一個個自覺展開討論的現場工作人員等等等等,他們全部都是如此。

也許,“死侍”會成功,當然,這也是他們所有人的期許。

也許,“死侍”會失敗,陸潛以為那是一個非常非常可怕的結局,甚至可能會影響到藍鯨影業的未來佈局,如同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一樣,導致他們的所有藍圖分崩離析,但現在,陸潛發現好像並沒有那麼可怕。

即使失敗,但拍攝過程就是一種享受一種愉悅一種歡快。

重點就在這裡。

陸潛也害怕失敗,特別是電影一次又一次成功,“不敗神話”的光環越來越盛,持續的時間越久就越恐懼,因為一旦失敗來臨,神話的崩塌也就越轟轟烈烈。

陸潛並不認為自己能夠永遠成功下去,每部作品都能夠票房大捷、口碑豐收,他遲早需要面臨失敗。

一天一天地,一次一次地,他開始恐懼開始慌亂開始深深感受到越來越多的壓力。

缺席“突襲2”的宣傳,缺席回聲的上線,全心全意投入“死侍”的拍攝,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如此。

比起“渴望成功”來說,現在更多是“害怕失敗”,拍攝電影、藝術創作的樂趣,悄無聲息之間已經改變。

一直到今天,一切都改變了。

因為紀敘,因為雷諾陳子洋蘇子一,因為此時此刻全心全意投入這場戲拍攝的所有人,因為自己的遲疑,也因為自己的決定——拍攝電影、創作電影的快樂,又回來了。

如果過程是快樂的,那麼失敗似乎也就沒有那麼重要,反正,他遲早都會失敗的,那麼不如放鬆心態,好好享受每一次拍攝過程,等待失敗真正來臨的時候,再坦然面對。

就好像世界末日和死亡一樣。

人人都會死亡,人人都需要面對死亡,但如果因為死亡的恐懼而裹足不前,生活也就會被徹底毀掉。

與其恐懼一個肯定會發生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的死亡失敗,不如牢牢抓住每一個當下,開始享受。

這樣一來,當“它”真正發生的時候,才不會虛度此前的所有光陰,哪怕世界末日,也能夠坦然面對。

陸潛喜歡這一刻,喜歡他們一起被衝動支配大腦的犯傻時刻,就好像依舊相信自己能夠撬動地球的十八歲。

紀敘的話語已經說完,卻遲遲沒有聽到陸潛的回應,抬起頭來,瞥了一眼陸潛的笑容:沉著冷靜,從容不迫,由內而外地傳遞出一種歡快和幸福。

紀敘自然不明白陸潛腦海裡的想法,他只是無奈地舉起雙手。

“從以前到現在,我們都只是小嘍囉,無論怎麼樣,最後都逃不過你的五指山,這點始終不曾改變,對吧?”

一句吐槽,讓陸潛歡快地笑了起來,“紀同學,沒有必要妄自菲薄,你應該這樣想,你也參與了決策.”

紀敘翻了一個白眼,嘴角抽搐,明明已經坦然接受了結果,但始終無法熄滅的怒火又是怎麼回事?“但是!”

紀敘揚聲打斷了陸潛的笑聲。

“我也有一個但是.”

“最多隻允許再拍攝三次,聽到了嗎?三次!這就是極限,我們不能再繼續耽誤下去了.”

“如果三次還是不行的話,我們就用剛剛拍攝的這一條.”

紀敘並不完全是為了宣洩怒火,假公濟私,而是有實際考量。

正如陸潛所說,追求完美是永無止境的,如果想要吹毛求疵,一場戲總是需要重拍的,沒完沒了。

在現實生活的電影拍攝裡,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除了成本問題,他們還需要考慮後期製作和上映檔期的問題。

從雄獅影業到藍鯨影業,“死侍”的上映檔期都是焦點問題,甚至還會影響到回聲的佈局,牽扯甚廣。

這才是真正的牽一髮而動全身。

紀敘允許陸潛繼續展開創作,探討更深一步的可能,但他也需要劃出底線,避免事情脫離他的控制。

“三次?”

陸潛滿臉都是驚訝,“這是不是太少了?”

“三次!沒有商量的餘地.”

紀敘非常堅定。

陸潛撇了撇嘴,“三次就三次吧.”

紀敘:……“我說三次,你不要打著算盤,三次過後,然後再繼續和我糾纏,爭取再多一次多兩次機會.”

陸潛舉起雙手錶示投降,“好好好,三次就三次.”

紀敘眉頭緊蹙,為什麼他總覺得陸潛在忽悠自己?這廂,陸潛卻已經沒有理會紀敘,視線重新投向監視器,再次觀看回放起來——他並沒有心急火燎地投入拍攝之中,他需要一個計劃,一個更加清晰的視野。

撇開三次機會不說,陸潛也明白,一鏡到底的拍攝難度之大,每一次重新拍攝都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

所以,每次拍攝都必須抓住機會,全情投入,全力以赴地拍攝出理想中的畫面。

他需要專注。

紀敘,轉眼就被拋棄,無人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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