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提升氣勢的周文烈頓時心驚肉跳,手中的長劍斬向了古鑠,劍光如匹練,又如月光,向著古鑠蔓延而去。

大荒和月華相撞!月華照大荒!那月華將大荒籠罩,那大荒在膨脹。

“轟……”大荒崩碎了月華,向著周文烈撞擊而去。

周文烈的身影向著地面,如同流星一般墜地,轟隆隆地將地面砸出來一個深坑。

古鑠的神識緊隨其後,神色便顯露出一絲遺憾。

他此時宣洩了一腔煩躁之後,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方才這一式是自己最強的一次攻擊。

不是說這一式大荒劍融合了前三式,也不是說在裡面融合了通玄殺意,甚至不是上品法寶太極訣的加成,而是那種情緒的宣洩。

是這二十年從殺青蛇開始,到現在發生的一切事情,壓抑在自己心中的情緒宣洩,正是這種情緒的宣洩,讓他讓大荒劍彷彿活了一般,帶著濃濃的情緒,而正是這種濃濃的情緒讓大荒劍借取了更多的天地之威。

可以說,就目前的古鑠,這是他能夠釋放出最強一劍。

再想要釋放出這樣的一劍,不可能了!而且他方才的神識已經掃過了坑底,掃過了被轟擊在坑底的周文烈。

周文烈是受傷了,但是傷勢並不重。

如此,古鑠也知道,自己再和周文烈打下去,也殺不了周文烈。

透過這一劍他也基本上摸清了周文烈的實力。

哪怕自己突破到化神九重圓滿,想要殺死周文烈也不太可能。

除非自己突破渡劫。

如此,也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

古鑠轉身,一步青雲,雲霧隨身,流瀉而去。

“轟……”地下水從深坑中噴射了出來,同時出現的還有周文烈。

周文烈嘴角有著血漬,眼中噴射著怒火,目光望向了古鑠消失的方向,天空中悠悠傳來古鑠的聲音:“周文烈,待我突破渡劫,必來殺你!”

周文烈眼中殺意噴射,但是卻沒有去追。

他沮喪地發現,自己現在就算追上去,也沒有了殺古鑠的實力。

方才古鑠那一劍,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在讓他失去了單獨面對古鑠,殺死古鑠的信心。

遙遙的有著目光,周文烈眯了眯眼,他太熟悉那兩道目光了。

那是胡家和藍家老祖!他心中的壓力更大了!不行!我要突破!我必須突破!只有突破到渡劫中期,近能夠解決胡家和藍家,遠可以解決古鑠。

他目光如刀橫掃了遠處遙遙望來的藍家和胡家老祖,轉身向著族地後山行去。

留下了一個還在噴水的深坑。

窗前。

雷海潮和楚雲愁呆呆地遙望著周家門前的那個大深坑,滿臉的駭然。

半響,楚雲愁低聲道:“師兄,你能做到嗎?”

雷海潮看著那個深坑,搖頭道:“我做不到!”

話落,語氣不甘心地說道:“不僅是我做不到,陽鎮天,風無痕和水輕柔也同樣打不過周文烈。

那是渡劫三重!渡劫和化神有著天塹般的差距。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藍家老祖和胡家老祖隔著遙遠的距離,神識傳音:“老藍,你怎麼看?”

“呵呵,周文烈真是踢到了鐵板上。

他周家在古鑠的手上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從金丹開始,然後是元嬰,出竅,化神,古鑠一路斬殺著周家修士成長起來,如今直接面對他這個渡劫了。

呵呵……”“那我們?你說周文烈的傷勢重不重?”

“重不重我們也不動!就等著古鑠來收拾周文烈多好!古鑠那個人是不會經營什麼家族的,他殺了周文烈就會甩手離去,這蒼梧山還不是我們的?我們又何必去和周文烈死磕?弄得我們也有傷亡!”

“說的也是!既然有古鑠針對周文烈,那我就閉關了,爭取早日突破渡劫二重。

現在的小輩了不得啊,你看那古鑠才多大,就要突破渡劫了.”

“這個還真不好說啊!渡劫哪裡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所以打鐵還需自身硬,我們也早些突破渡劫二重,自身也硬一些,哪怕遇到了什麼變故,我們也能夠應對。

如果幾百年內古鑠都沒有突破渡劫,而周文烈突破渡劫中期,我們就麻煩了.”

蒼梧城又恢復了平靜,陽光依舊如往日一般,照耀著天玄。

陽光下。

石青青仰著臉,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神色帶著悲慼和憤怒,還有著殺意。

一旁站著無奈的陽鎮天:“青青,別悲傷了.”

石青青梗著脖子:“我偏要!”

“唉……”陽鎮天嘆息了一聲:“第五劍痕的死是可惜了。

但畢竟人已經死了,你都傷心多久了?”

“我……”石青青臉上滿是委屈:“我好不容易收了這麼一個弟子,我比不過你們四神,就盼著我這個弟子成長起來,超過你們。

天殺的天魔宗,竟然敢殺了我的弟子。

我要滅了天魔宗。

不!這還不夠!凡是和天魔宗有關的人,我都要殺了!”

“唉……”陽鎮天又嘆息了一聲,負手緩緩離去。

等陽鎮天離去,她取出了一個玉簡,神識探入。

這是她命人收集的關於天魔宗的資料。

但是天魔宗很神秘,所以她收集的資料也是零零散散的。

但是,卻總結出兩個方面。

這個天魔宗之前只是在針對太清宗,而且雖然這個天魔宗崛起於中部。

但是北方曾經有過一個天魔宗。

“古師兄……”她吸了吸鼻子:“不會和你有關係吧?”

她抬頭望著山下,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心中湧上來一層層煩躁。

古鑠此時正踏雲而行,向著北方飛去。

他要回青雲宗,和北無雙深談一次。

花夙重建天魔宗這個事情,他之前沒有想到這麼嚴重。

聽到雷海潮一番說法,讓他的心緊張了起來。

青雲宗需要做好準備!也許便是因為花夙這個小人物,而讓一個大時代的序幕已經拉開!天玄。

南方。

雖然已經是深冬,大地卻依舊有著殘綠,但是南方的冷和北方不同。

北方的冷,冷的凜冽。

而南方的冷,冷的纏綿。

如水一樣,往人的骨髓中滲透。

這樣的天氣,也就是修士還在外行走,絲毫不耽誤他們的各種目的。

但是對於那些不能修煉的凡人來說,這樣的天氣就十分的難熬了。

而且無論是哪個時代,哪個地域,都是凡人多,能夠修煉的人很少。

所以在這樣的天氣,凡人的日子十分難熬。

你還真別覺得只有北方會凍死人,在這南方,窮苦的人一樣會被這纏綿的陰冷給凍死。

當然,這一切對於修士來說都不成問題,他們根本就會覺得冷。

別看南方的人族和妖族之前的族戰打得激烈,但當雙方撤軍停戰之後,南方這邊又在很短的時間內變得龍蛇混雜起來。

這裡多山多嶺,便是在兩族激戰的時期,也有著不少的修士,甚至很多的凡人,隱藏在崇山峻嶺之中,過著不受戰爭影響的生活。

如今族戰結束,這些隱居的人紛紛出來。

雙河鎮。

一個女子從門外走了進來,屋子裡一個男子癱坐在一張椅子上,目光望著窗外,手中拿著一個酒葫蘆,整個身上都散發著濃濃燻人的酒味。

那女子皺了一下眉頭:“你就不能少喝點兒?”

醉眼惺忪的男子歪過頭看了那個女子一眼,反應有些遲鈍道:“不喝酒,幹嘛?”

女子便嘆息了一聲:“如今族戰已經結束了,你不迴天盟看看?”

說到這裡,她的眼中帶著一絲雀躍:“我還從來沒有去過天盟,你帶我去好不好?”

“迴天盟?”

男子的臉上現出了複雜之色,仰頭又喝了一口酒:“不回了!”

女子氣道:“你一個化神,整天醉生夢死的,有能耐,你醉生夢死一輩子.”

“咕咚……”男子又喝了一口,目光迷離地望著窗外。

那女子走上前來,蹲下了身子,雙手放在男子的腿上,眼睛微紅:“別這樣……”“呼……”男子吐出了一口酒氣,看向了那女子:“楓紅,你讓我走吧.”

“不!”

女子使勁兒搖頭:“我是你妻子,肚子裡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

你敢離開,我就敢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風大哥,你說過的,你並不恨古鑠,為什麼偏要去殺古鑠?”

風入松抬起手又喝了一口酒,兩族交戰的時候,他認識了祝楓紅。

在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死的族戰中,兩個人並肩戰鬥,最終擦出了火花,結為了道侶。

族戰的時候,風入松能夠以人族大義來麻痺自己,但是當族戰結束之後,師徒的道義卻在啃噬著他的心。

他一直沒有迴天盟,所以並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已經死了。

而且是在重力島上,被古鑠給打死的。

雖然沒有人親眼看到,但是卻能夠斷定就是如此。

他得到的訊息比較晚,正值族戰的激烈之時。

族戰結束後,他想要去找古鑠,但是卻被祝楓紅阻攔。

陰冷的風從窗縫中綿綿滲透了進來,祝楓紅抬起小臉看著風入松:“我們不去報仇,好不好?”

“呵呵呵……哈哈哈哈……”風入松突然笑了起來,狀若瘋癲,待笑聲落下,又是滿臉的疲憊:“我不恨古鑠的。

這件事從始到終,實際上古鑠並沒有做錯什麼。

我師父那個兒子,我看著都討厭。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當初離開天盟?就是因為我怕哪天忍不住,把我師父的兒子給弄死。

所以,古鑠弄死了我師父的兒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就是一個人渣。

我只是尊師重道,敬重和感激的是我師父,至於我師父的兒子,死不死和我有什麼關係?所以,當初大師兄讓我殺古鑠的時候,我並沒有動手。

而且……呵呵……”風入松又笑了兩聲,眼中現出了回憶:“當初誰也沒有想到古鑠會從聖山那邊活著回來。

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殺了我的師父。

那是我師父!這個仇不能不報!”

“可你殺得了古鑠嗎?你打得過他嗎?你這不是去報仇,你這是送死!”

她是雙手將風入松的衣袍攥緊,聲音都變得尖銳了起來。

“我不想我們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就沒有了父親。

風大哥,就算你想要報仇,也要等你的修為超過了古鑠才行,我們先修煉,好不好?”

風入松呵呵的笑著,臉上的神色比哭還難看。

“現在我們兩個都是化神,我還有機會。

再修煉下去,你覺得我還有機會?”

無數條小河溪流匯聚成一條大河,這就是天河,從南方滾滾流過中部,又向著北部流去。

在中部靠近天河邊,有著一個村子。

這個村子是一個凡人村,也就是說,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是凡人。

實際上在這一片廣袤的大地上,就是凡人匯聚之處。

每當誰家的孩子擁有的修煉的資質,便是某個村子的狂歡之日。

一個院子裡,一個青年在劈柴,他的動作很流暢,只是那一雙眼睛有些呆板,穿著一身廉價而且打著補丁的衣服,只是每一斧子下去,都流暢地向木頭劈開,旁邊堆著一堆劈好的木材,粗細都是一樣,彷彿用尺子量過的一樣。

不遠處的水井邊,一個少女正在洗衣服,不時地抬頭偷看那個劈柴的青年。

房間裡還有一箇中年婦女在燒飯。

那中年婦女燒好了飯,便招呼兩個人進屋吃飯。

一邊吃飯,還一邊絮絮叨叨:“當初把你撿回來,就是看你壯實。

當時看你滿身都是傷,我把你撿回來也是冒著風險的。

你身上傷那麼多,應該是修士吧?應該是被仇家追殺吧?我把你救了回來,一旦你的仇人追來,我和我女兒是不是都得給你陪葬?所以,你得感激我!你若是感激我,就應該做我家的贅婿。

我那老頭子死的早,家裡也沒有一個男人。

你雖然是贅婿,但是家裡就只有你一個男人,你就是頂樑柱,難道還能夠委屈了你?成不成,你應個聲!我女兒配不上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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