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族戰,人族已經確定了勝利。

而經歷了這一場族戰的修士,幾乎每個人都經歷著親朋好友的死亡,可謂每個人心神俱疲。

所以天盟下達了命令,提前召集第二輪修士前來輪換這一批修士,讓這一批修士可以回到大後方調整,舔傷口。

張瑛姑和譚士君是青雲宗第二批前來的修士,前來輪換北無雙和花夙這批修士。

昨日剛剛到達。

夕陽下,將花夙和張瑛姑兩個人的影子拖得很長。

花夙聲音中帶著傷感:“明天我們就要返回青雲宗了.”

張瑛姑的聲音中也帶著擔憂:“我們明天也要奔赴蜈蚣嶺.”

“不知道古師兄會不會成功突破。

一定會突破的,對不對?”

“對,一定能夠突破.”

兩個女子的手緊緊握住,並肩而立。

次日,清晨。

小霧山下。

北無雙,譚士君,花夙,張瑛姑並肩而立。

目光望向小霧山上。

在心中默默祈禱之後,四個人離開。

北無雙和花夙帶著弟子,還有天盟的佈設秘境的修士,返回北地青雲宗。

張瑛姑和譚士君帶著弟子奔赴蜈蚣嶺鎮西關。

小霧山下,人影漸去。

洞府內。

古鑠丹田內的那到太極光柱已經衝出了丹田,進入到開光光柱,緩慢而堅定地沿著開光柱,向著識海生長而去。

中部。

蒼梧山。

周家族地密谷。

周家族長,渡劫初期巔峰大修士周文烈負手立於一塊空地前,在他的背後站著一眾家族高層,一個個都神態激動地看著周文烈。

周文烈心念一動,一道流光從眉心流瀉而出,向著地面落去。

轟隆一聲,一座宮殿落在了山谷中,宮殿的門楣上有著三個大字:玉鼎宮。

身旁一個修士神情一怔:“大哥,不是兩儀宮嗎?”

“嗤……”周文烈嗤笑了一聲:“那梁啟星太自大了,把玉鼎宮的匾額改成了兩儀宮。

我煉化了之後,發現真相,便給改了回來.”

“族長,這玉鼎宮如何?”

周文烈臉上現出笑容:“是一個品級很高的洞府,即便是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它的來處,裡面有著很多層,每一層對應著一個境界。

家族可以挑選精英弟子,進入裡面試煉。

家族有著這座玉鼎宮,必定會讓家族天驕輩出。

將來未必不能和四大宗比肩.”

“恭喜族長!”

“恭喜族長!”

“…………”周文烈擺擺手,臉上保持著笑容,心中卻是嘆息了一聲。

這座玉鼎宮他並沒有完全煉化,他現在對玉鼎宮的煉化和當初的梁啟星一樣。

這座玉鼎宮的中樞竟然分了兩層。

實際上究竟是不是兩層,周文烈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最少分兩層。

因為他煉化了一層之後,發現那個中樞珠子裡面還有一層。

煉化了這一層,他基本上可以控制這座玉鼎宮。

玉鼎宮從外面看,只有一層,很高大。

進入之後,別有洞天,分好多層。

周文烈已經煉化了這座玉鼎宮好多年了,他沒有立刻拿出來,而是自己進入不斷地探索。

目前來看,在渡劫之上,還有一層。

只是他進不去。

因為他只是渡劫初期巔峰。

便是倒數第二層,就是渡劫那一層,他在裡面都遇到了數次危險,到現在也沒有摸清楚裡面的狀況。

甚至有幾次,差點兒死在了裡面。

這就是沒有完全煉化的緣故,如果完全煉化了這座玉鼎宮,他就是這座宮殿的掌控者,一切都不是問題。

令他驚喜的就是在渡劫之上,還有一層。

當然,究竟還有沒有更多層,他不知道。

目前看來沒有。

但是誰知道,如果煉化了中樞珠子第二層,會不會有?但便是渡劫之上的那一層,就已經令他激動得失態了一個多時辰。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在渡劫之上還有著境界,有著天玄大陸所有修士一直追求的那個境界,只是遺憾的是,他現在進不去。

但這不要緊,只要他突破到渡劫圓滿,說不定就能夠進去。

或者等他將渡劫那一層空間完全摸透了,也許能夠在裡面尋找到渡劫之上的功法,自己就能夠突破到渡劫之上,自然也就能夠進入那一層。

說不定還能夠煉化中樞珠子第二層。

如果自己因此能夠獲得渡劫之上的傳承,自己就是天玄大陸第一人,開創新局面的第一人。

他現在非常懷疑這座玉鼎宮不是這方世界的寶物,因為這方世界一直在求索的就是渡劫之上。

這說明這方世界沒有渡劫之上的修士和傳承,又哪來的玉鼎宮?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或者是說,自己這一輩子是否能夠修煉到渡劫圓滿,如果自己死在了外面,豈不是將這個玉鼎宮便宜給了外人?而且就算他最終不能突破到渡劫圓滿,進入最後一層,但是他的兒子,他的孫子,子子孫孫,未必就沒有一代能夠進去。

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將玉鼎宮拿出來,放在家族的密谷,只有家族的天驕精英,而且受過考驗,忠心家族的弟子才能夠進入,而且還要發誓嚴守秘密。

他期待家族弟子中能夠出現一個絕世天驕,能夠進入到最後一層,哪怕他失敗,只要家族弟子有人能夠成功,這就滿足了他的心願,這就是一家之主的心胸和願望。

擺擺手:“你們進去看看吧,記住,很危險.”

“呼啦啦……”一群人衝了進去,山谷內很快就剩下了兩個人。

一個是族長周文烈,一個是他的弟弟,周文清。

“你不進去?”

周文烈看著周文清道。

“不急!”

周文清沉吟道:“大哥,傳回來的訊息你也看了,那個古鑠……”“你怎麼想的?”

“大哥,他必須死。

我們周家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了。

不殺了他,意難平啊!”

“是啊,意難平啊!”

周文烈淡淡地說道:“但是現在化神初期巔峰的周翔都死了,這個古鑠實力很強啊.”

周文清搖搖頭道:“再強也是一個元嬰,他不可能打得過周翔。

周翔未必就是死在古鑠的手中,也許是出了意外.”

“意外?呵呵……調查的結果是,周翔和林下石一起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而林下石也要殺古鑠,結果古鑠活蹦亂跳,林下石和周翔不見了,這會是意外?文清,不要迷信境界,有很過辦法拉平境界上的差距。

就像古鑠在西風關用符籙殺妖一樣。

我相信古鑠打不過周翔和林下石,但是周翔和林下石的死亡必定和古鑠有關.”

“那……怎麼辦?要不我去?”

周文烈搖了搖頭:“你也只是化神後期,既然古鑠能夠殺了周翔,你這個化神後期,也未必能夠奈何了他.”

周文烈的目光變得冷厲:“我親自去.”

“他古鑠何德何能?”

“我對他感興趣!一個被我們周家針對人,能夠活這麼久,而且還殺了我們周家那麼多人,你覺得他會沒有什麼秘密?我親自去把他的秘密挖出來,那些秘密就是我們周家的。

你派人打聽一下古鑠,估計西風關要輪換了。

將古鑠要去哪兒,時間,地點,路徑,調查清楚.”

“好!那梁五?”

“不用搭理他,說實話,如果不是古鑠殺了我們周家那麼多人,又讓我懷疑他有秘密,我都想和古鑠和解了。

那梁五就是一個傻子,就他那悟性,一輩子也不可能對我們周家形成威脅.”

天城。

僻靜的瀑布下,梁五在練刀。

練的是霸刀!在一棵大樹下,背靠著大樹,坐著一個獨臂老者,看著梁五練刀,嘴角不時地抽搐著。

“砰!”

梁五將大刀插在了地上,拄著大刀喘息著,汗水如同溪水一般,整個人如同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他的臉上現出一絲喜色:“我今天好像有點兒進步!”

“霸刀不是這麼練的!”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樹下傳出來。

梁五霍然轉首,然後拔出大刀,親熱地向著那個獨臂老者小跑了過去:“向爺爺,你怎麼在這兒?”

“怎麼?這裡是你家?不許別人來?”

梁五站在老者面前,抓了抓腦袋,吭哧吭哧,不知道說什麼。

“你這娃兒……”老者看著梁五憨厚的表情都不知道說什麼。

梁五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在了老者的對面:“向爺爺,你不在道場看大門,怎麼跑這兒來了?你不怕場主不要你了?”

“和爺爺說說,你怎麼不去道場了?”

“我覺得我在道場學不到什麼了,我修煉的功法和道場不同,道場的道法又太複雜,我學不來,我就……我就……”“你這霸刀是跟誰學的?”

“我叔叔.”

“那個古鑠?”

“嗯!”

梁五使勁兒點頭,眼中滿是崇拜:“我叔叔可厲害了.”

“你姓梁,他姓古,你們兩個怎麼成為叔侄的?能和爺爺說說嗎?”

梁五低下了頭。

“怎麼?不能說?”

“倒也不是不能,叔叔和我說過的,我都清楚……”梁五講述了起來,這件事從五歲開始就埋藏在他的心裡,隨著他的年齡增長,心中揹著這個沉甸甸的恩怨,也讓他越發的壓抑。

此時有了傾訴物件,便宣洩了出來。

老者聽完,臉上倒是波瀾不驚,彷彿這種事情經歷得很多似的。

“那你怎麼打算?”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那位梁家祖輩兩儀居士距離我太遠了,據古叔叔說,都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

我五歲被古叔叔帶出來,爺爺,我對周家……我不知道怎麼說……”“恨不起來?”

梁五低著頭,眼中有著迷茫,但還是輕輕點頭:“嗯!”

“好,就算放下這段恩怨。

或者我們來假設,你不姓梁,你也沒有這段恩怨,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梁五霍然抬頭,眼睛亮了起來。

“我要像古叔叔那樣,站在對抗妖族的最前沿,殺妖族,守護人族.”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不再提樑五的恩怨,而是轉變話題道:“霸刀不是像你那麼練的.”

“你……知道我練的是霸刀?哦哦,我想起來了,你方才說過霸刀.”

老者臉上現出了一絲無奈,然後在他的身上爆發出一種氣勢,這種氣勢並非釋放自己的靈識造成的威壓,而是一種獨有的氣勢,那是一種將心意外放的氣勢。

就像沒有修煉的凡人,他如果哭的悽慘,旁觀的人也會感覺到悲慼。

他如果狂笑,旁觀的人也會趕到喜慶。

而此時給梁五的感覺,就是不可抗拒,彷彿眼前坐著一位霸王,別說抗拒,連看一眼都不敢,心生畏懼。

那氣勢一放即收,老者看著梁五道:“這才是霸刀的精髓.”

“爺爺……”梁五有些失神,然後猛然驚喜起來,伸出雙手抓著老者的那隻胳膊:“您能教我嗎?”

然後神色又失落了下來:“是我冒犯了.”

老者含笑道:“為何會覺得自己冒犯?”

“叔叔說,大道不可輕傳!”

老者點點頭道:“你叔叔不錯,這次西部的族戰,你叔叔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真的?”

梁五的眼睛亮了起來,西風關的戰事已經傳回來了,只是其中的細節還只有少數人知道,還沒有傳播開來。

梁五並不知道。

“嗯,是真的,你叔叔很了不起。

我給你說說……”待老者講完,梁五激動地握緊了雙拳:“我一定要成為叔叔那樣的人.”

“真的想?”

“真的!”

“那跟我走吧.”

“跟你走?”

“嗯!”

“你要我拜你為師?”

“嗯,怎麼?不肯?”

“我……”梁五兩隻手在身前糾纏在一起:“我要徵求叔叔的意見.”

“你叔叔不瞭解霸刀!”

老者的臉上現出了回憶之色:“我給你講講昆吾宗吧.”

“昆吾宗?”

“嗯!你現在應該已經沒有聽說過昆吾宗了。

在三千年前,昆吾宗的實力雖然不如四大宗,但是名聲卻並不比四大宗弱。

昆吾宗的傳承就是霸刀,但是昆吾宗的規矩是,每代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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