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相如臉色一白,滯了一會兒道:“如果這次是大荒的妖族來到的天玄,你覺得天玄和大荒全面開戰需要多久?”

“不知道!”

古鑠搖頭道:“這需要看彼此衝突的程度。

現在考慮這個還為時過早,你現在應該弄清楚大荒妖族有沒有來天玄.”

周相如沉吟了一會兒,看向古鑠:“古道友,能否懇請你隨同我一起去一趟西風關?”

“你想試探一下?”

“是!”

“好,我和你去!什麼時候?”

“現在!”

“走!”

西風關。

古鑠和周相如並肩而立在半空中,望向了西風關城牆之上。

此時在城牆之上,站滿了妖族修士,警惕而戒備地看向了他們兩個,為首的一個妖族修士喝道:“周相如,你想要開戰嗎?”

周相如笑了笑道:“郎峰,你們妖族這幾個月可是先不斷地挑釁我們人族,你們就不怕開戰嗎?”

“不怕!”

城頭上的烈風將郎峰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他的神色傲然而富有侵略性:“族戰開啟又如何?”

說到這裡,他抬起腳跺了跺腳下,咧開嘴嘲笑道:“這腳下的西風關就是你們人族的,族戰開啟之後,這西風關就變成了我們的了。

再開啟一次族戰,我保證那西鐵關也將會是我們妖族的。

你說我們怕不怕?哈哈哈……”周相如眼中爆射出殺意。

郎峰的笑聲更加的狂:“哈哈哈……怎麼?想過來殺我?你現在應該考慮怎麼逃?我今天就將你留在西風關.”

“嗖……”郎峰凌空一邁,便從城牆內走了出來。

周相如殺意如狂:“想留我?誰給你的底氣?”

話落,將目光望向了城頭,凝聲喝道:“大荒來的妖族,不用躲了。

可否有膽出來一見?如果無膽,也無所謂,老夫告辭了。

只不過老夫從此往後會小瞧大荒妖族,總有一日,人族會殺入大荒。

因為你讓天玄人族知道,大荒妖族不過是膽小鬼,慫貨!”

“放肆!”

城內傳來一聲爆喝。

“轟……”天空都在剎那間變成了一片紅,一個巨大的紅色的爪影向著周相如拍擊了過來,遮天蔽日,躲無可躲。

周相如臉色大變,眉心流動,一點光影沖天而起,在沖天而起的途中,現出原形,那是一座寶塔,瞬間放大,周相如雙手向天,那巨塔向著遮天蔽日的大手撞擊了過去。

“轟……”寶塔如同彈丸一般被拍飛。

“噗……”周相如口鼻噴血,倒也將那遮天大手阻擋了一下。

古鑠一把抓起了周相如,腳踩雷遁術向著西鐵關的方向遁去,同時喝道:“大荒妖族,可敢留下性命!”

“暴猿!”

西風關城內傳出來一聲爆喝。

“轟……”那隻這遮天蔽日的大手終於落在了地面上,將古鑠身後的地面砸出來一個深坑。

古鑠回頭,便見到城頭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猿妖,一雙兇目盯著正在遠遁而去的古鑠。

他想要將古鑠和周相如留下,但是看到那遁術,知道自己追不上,口中發出了一聲嚦嘯。

“吼……”古鑠沒有想和暴猿在這裡爭鬥,他沒有想在這裡和任何一個妖族爭鬥,每一次戰鬥都會影響他逼出劍氣,而只要有一縷劍氣沒有逼出來,他就不能煉體。

眼看著他的修為就要達到化神圓滿,即便是他能夠突破渡劫,但是他敢突破嗎?就他那天劫,渡化神劫的時候,就相當於渡劫期的天劫,這要是突破渡劫期,那天劫還不是相當於渡劫之上的威能?說實話,便是他將本體堅韌度修煉到渡劫大圓滿都沒有把握能夠順利地渡過天劫,如果因為劍氣的原因,耽誤了修煉本體,到時候一旦壓制不住突破了渡劫,他都沒有地方哭。

所以,他果斷地帶著周相如離開了。

他現在不想戰鬥!一道流光追擊而來,那是周相如的塔,鑽入了周相如的眉心。

兩個人回到了西風關,又回到了古鑠的房間。

周相如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方才是受傷了,但是傷勢也不重。

古鑠遞給了他一顆極品療傷丹,他吞服之後,嘆息一聲道:“我還以為你會殺了那個暴猿.”

“你怕我殺他?”

周相如點點頭:“現在西鐵關沒有做好準備,或者是整個天玄都沒有做好準備。

一旦殺了暴猿,正如你所說的,事態恐怕一下子就會推進很多,也許就會推動大荒妖族對天玄征伐的速度.”

古鑠默然。

半響,周相如道:“古道友,我會盡量加強西鐵關的守衛,懇請你能夠儘快煉製出來那種能夠分辨出妖僕的法寶.”

“盡力吧。

不過這東西真的不是想快就能夠快的.”

“我知道!”

周相如沉吟了一下道:“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我以後就不親自過來尋你了。

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會讓我的弟子來找你.”

“你的弟子?”

“嗯,我有一個弟子,叫作易凡,剛剛突破元嬰。

放心,我不會和他洩露你的身份.”

“好!”

“那我走了!”

“我送你!”

古鑠將周相如送出了大門外,然後就從對面走過來一個女修,向著古鑠施禮道:“這位就是月黃師吧?”

古鑠看了一眼花解語,拱手還禮道:“正是在下,道友是?”

花解語笑道:“我是你對面花語煉器鋪的東家,花語.”

“見過花道友.”

“月黃師不請我進去坐坐?”

“花道友請!”

古鑠和花解語走進了大門。

在接下來的幾天,古鑠不再去丹殿,開始在家裡研究煉製分辨妖僕的法寶。

同樣在這幾天,種情花和西門破軍等人陸續前來拜訪古鑠,給照壁街各家商鋪東家一個印象,這些人和月黃師脾氣相投。

一晃數天過去。

按部就班的修煉和逼迫劍氣之後,古鑠再次進入到乾坤鼎,開始研究煉製法寶。

他已經失敗了幾次了,想過很多辦法。

比如鏡子類,比如水幕類,林林總總,但是都無法分辨妖僕識海內的烙印。

能否成功的方法很簡單,他煉製出法寶之後,取出一個從妖僕識海內剝離的妖族印記,放在那些法寶面前,都沒有效果。

古鑠在苦苦思索。

一個修士走在大街上,這是一個妖僕,化神七重的修為。

他的眼中散發著即將奉獻的神聖光芒。

西方妖族派遣十六起妖僕進入到西鐵關,最強修為不過是元嬰,這是第一次派一個化神潛入西鐵關。

這是因為妖族聽到了一個訊息,西鐵關出現一個能夠煉製極品丹的丹師,而且這個丹師不是隻碰巧能夠煉製出一種極品丹,而是成系統地煉製。

這樣的丹師太珍貴了!所以,妖族這次派他來了,派他這個化神潛入了西鐵關。

這次前來西鐵關不是來殺這個煉丹師的,而是來抓這個煉丹師的。

妖族太需要一個這樣的煉丹師,如果能夠將這個煉丹師抓到妖族控制起來,讓他專門被妖族煉丹,妖族的實力會有一個突飛猛進。

妖族不缺草藥,缺的是煉丹師。

妖族也抓了不少人族煉丹師,為他們煉丹,但是一千個煉丹師,也不如一個能夠煉製出系列極品丹的煉丹師。

他有把握抓到那個叫作月同輝的煉丹師,只要自己接近他。

他摸了摸手指上的儲物戒指,那裡有著一個法寶,是妖族渡劫大佬送給他來抓月同輝的。

鎖心環。

只要接近月同輝,就可以將這個鎖心環鎖住月同輝的元神,讓月同輝失去本性,對自己言聽計從,自己就可以帶著月同輝返回妖族。

他的眼中釋放著興奮的光芒,只要把月同輝帶回妖族,自己的地位就會大為增長。

自己將成為妖神最虔誠的奴僕,會得到妖神最大的信任和器重,這是他最大的滿足。

他走到了照壁街的街口,心中愈加的興奮。

強行安耐住心中的興奮,邁步走進了照壁街。

月同輝,我來了!他一邊走,一邊向著兩側的商鋪看去。

“錚錚淙淙……”他看到了一個商鋪內,一個嫻靜美麗的女子,正坐在窗前,雙手拂動琴絃,琴音入耳,讓他有一種寧靜的感覺。

在這個琴店的對面,一個女子坐在窗前,一隻手拄著下巴,胳膊肘支在窗臺上,目光望著對面彈琴的女子,在這個女兒身後,擺放著各種盛開的花草,給人一種春意盎然的感覺。

花滿屋。

然後他又看到一個鋪子內,一個人正站在一張桌子前,身穿青色長袍人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持筆,正在制符。

而在這個鋪子的對面,一個和尚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臉上笑眯眯的,手中拿著一把刻刀,正在一個木頭上雕刻,看那雕刻的輪廓,應該是一個佛像。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他走過的那個花店和琴店中的兩個人,那個彈琴的女子,和拄著下巴發呆的女子,同時微微偏首,看了一眼那個妖僕的背影。

隨後兩個人神識傳音:“這個妖僕來照壁街做什麼?”

“估計想要搞破壞吧?”

“照壁街這麼蕭條,他怎麼會選擇這裡?”

“會不會衝著隊長來的?”

“應該是,誰讓隊長這麼有名呢,能夠煉製極品丹啊.”

“那咱們好好看熱鬧吧.”

“嘻嘻!”

妖僕很難分辨,但是對於大荒小隊的人卻不是那麼難。

他們感知到妖僕識海內的印記嗎?不可能的!但是妖僕究其根底,是一種信徒。

信徒的身上是有一種氣質的。

這種氣質很難被人分辨出來。

但是如果是一個和他們接觸得很久的人,是必定能夠感覺出來的。

就像一個當兵當很久的人,看到另一個當兵當很久的人,雖然兩個人都穿著普通衣服,但是卻能夠彼此感覺到對方是一個當兵的。

這就是歲月積累下來的氣質。

大荒小隊接觸的妖僕太多了,對於妖僕的瞭解,恐怕也僅次於古鑠。

所以,當這個妖僕一進入到照壁街,她們就確定這是一個妖僕。

沒有什麼道理可講,就是憑感覺,憑和妖僕接觸的時間太久的感覺。

而此時那妖僕已經走過了種情花和無妄的商鋪,他斜視了一眼經過的商鋪,眼中充滿了不屑。

這些愚蠢的人類,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到來。

如果自己不是為了要抓月同輝,可以輕易地將這些人斬殺。

“嗤……還有開畫店的.”

他看到了一個白袍青年,正在專注地作畫。

還看到了一個青年坐在一張椅子上,翻看著一本書,不由心中又是嗤笑,還有開書店的。

這是一個典當行,這是一個賣陣盤的。

哈!還有開糧店和肉店的?這……他看到了一個身材修長,細胳膊細腿的女子正掄著一個大錘在煉器。

然後一轉頭,看到了一個鋪子上面的牌匾。

中和商鋪!嗯?關著門!神識探入,開啟了門栓,推門而入。

然後看到了祝三娘正在修煉。

聽到動靜,祝三娘睜開了眼睛,便看到了走進門來的妖僕。

剛要開口,便見到一股威壓降臨在她的身上,讓她不能動,不能開口。

那妖僕臉上現出得意的笑,剛想要無聲無息地弄死祝三娘,卻猛然發現自己呼吸有些困難,感覺自己的脖子被繩子勒住了。

然後他就真的看到了一根繩子勒在自己的脖子上,順著繩子看過去,便看到蹲在櫃檯上的一個蟾蜍,那個繩子是蟾蜍的舌頭,然後他就昏死過去了。

“呼呼呼……”祝三娘喘著粗氣,一臉的心有餘悸。

而此時那三足毒蟾已經變成了人形,一手抓著那個妖僕,向著後院走去。

祝三娘張口想要說什麼,最後也只是變成了兩個字:“謝謝!”

三足毒蟾走進了後院,便聽到古鑠的聲音:“進來吧.”

三足毒蟾推開門走了進去,將那個妖族放在了地面上,向著古鑠施禮:“主人!”

古鑠看了一眼那個妖僕:“先把他的毒給解了.”

“嗤……”三足毒蟾張開口,一根舌頭就激射而出,撬開了那個妖僕的嘴,深入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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