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清道人哼了一聲,探手一抓,已將御火盤與戚澤的飛劍收回,但見御火盤已是滿布裂紋,不由痛惜不已,喝道:“妖魔受死!”

玉屍又被打入地下,這一次卻學了乖,一頭扎入土中,借了一個土遁神通,一溜煙遁出數十里地去。

殭屍之物本就親近土行,德清道人一個不察,被其趁機逃脫,欲待追趕,想了想卻又放手。

玉屍雖是喪家之犬,猶有一戰之力,若是逼得其困獸猶鬥,反而不美。

佟仙梧護著永安道人元嬰,以金蓮花海遮擋,見玉屍受創逃遁,心知大勢已去,心中將聖母教高層罵了個狗血噴頭,傳教倒也罷了,非要與五行宗正面衝突,鬧得如今騎虎難下,連能富國的信眾都要舍了。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佟仙梧道:“永安道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我還是先暫避鋒芒,留待日後報仇罷!”

永安道人惡狠狠道:“五行宗與那殭屍毀我法體,此仇不報,勢不成道!”

二人相互扶持,架起遁光飛走。

德清道人望了望手中殘缺的御火盤,嘆息一聲,只得放棄追殺心思,此次雖說折損了一件法器,好在眾弟子一個無損,又重創了三位元嬰,正是大功一件,回門中也足以交代的過去。

戚澤眉間滲出鮮血,只好勉強鎮壓傷勢,頭頂尚有一扇九幽大門需要善後。

他挺身而出,將古燈檠託在掌中,喝一聲:“渡亡入幽,善莫大焉!九幽之門,給我開!”

往生咒一起,古燈檠上往生咒經文微微發亮,驀得發出一道佛光,轟在九幽之門上,那一扇巨門又自轟然洞開!戚澤復又對漫天陰魂喝道:“爾等入得九幽,可依前生因果業力,各得其果,善因善果,惡因惡果,皆是自取,不可心生怨懟!去罷!”

數千陰魂各裹佛光,向戚澤拜了一拜,在往生咒咒力牽引之下,紛紛飛入九幽之門中。

待得陰魂盡數進入九幽之地,九幽之門方才緩緩關閉。

就在九幽之門關閉的一剎那間,戚澤察覺似有一道目光自門後落在他面上,頗有審視之意,隨即大門關閉,九幽之門亦自消散而去。

至此三位元嬰紛紛落敗,五行宗諸人劫後餘生,唯有國度之中人人戴孝、家家掛白,痛苦之聲整夜響徹。

經此一役,能富國中王公貴族幾乎被一網打盡,連袁十二等國王貴戚血脈亦被虎將軍等屠殺一空。

戚澤望著滿城白布白幡,意興闌珊,搖了搖頭,卻見九幽之門關閉之後,極天之上不知何時又有點點金光降下,紛紛落在他身上,滲入不見。

戚澤識的此當是他超度幽魂所得功德,不過數千亡魂換來的功德比上次在青原城居然大減,只稍稍衝動了一絲絲三禪至四禪的境界的禁錮,便即無聲。

戚澤也懶得查驗,佛法修行當重積累,次重解悟,便如道家所求“無為而無不為”,若是事事刨根問底,便落入“我執”,失卻本性自如,反而不美。

德清道人飛來,將飛劍還了給他,說道:“想不到你最後一劍建功,重創了那玉屍,不然還不知結果如何。

此戰你當居首功!”

周長運與宮處之飛來會合,周長運面色有些複雜,默然不語。

過得多時,就見五行宗其餘內門弟子趕來,其等在戚澤擊碎聖母像之後,彈壓賤民,免得其等生亂,又將賤民中對金蓮聖母信奉根深蒂固者揪出,分別囚禁,免生事端。

戚澤也不免暗歎,果然玄門大宗弟子沒一個白給,那幾位弟子將事情辦的妥妥當當,顯示出極為高明的手段,縱然是他來做,也未必做得更好。

德清道人亦是嘆息不已,道:“想不到區區一個邪教,竟牽出這許多是非,我等險些不能全身而退.”

周長運惡狠狠道:“看來聖母教在極北之地暗中傳教已久,須得稟明掌教至尊,將其教徒盡數捉拿,或殺或囚,方能滅去邪教存世之基!”

宮處之道:“小小能富國都有數萬教眾供奉邪神,周遭小國極多,邪教教眾加起來怕不有數十萬之多,還能盡數囚禁?本門哪有精力看管?就算將他們囚禁起來,只要不加誅殺,仍會每日供奉邪神,提供香火願力,殺也不是,放也不是,到時騎虎難下,如之奈何?”

周長運氣呼呼道:“總不能放任邪教肆虐罷?這般下去,不出幾年,只怕連五行宗裡都要有人供奉那甚麼金蓮聖母了!”

二人爭吵不休,德清道人看向戚澤,問道:“戚澤,邪教之事,你又甚麼論斷?要如何切斷金蓮聖母香火願力?”

戚澤沉吟道:“弟子以為,便以能富國百姓為例,這些百姓被稱賤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自落生下來便要勞作至死,絕無改變,瞧不見任何希望,因此寄望邪教邪神,能遣下神兵神將,助他們推翻王公貴族,能吃上一口飽飯。

至不濟也要死後託剩餘邪神所創世界之中,歸根到底仍是‘衣食溫飽’四字.”

“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若要斷去邪神香火願力根基,說來倒也容易,只需將周遭小國欺壓百姓、作威作福之輩盡數拉下馬來,令百姓能得溫飽,復又以道德文章教化,使其等知修行、守靜篤,則邪教自然無可趁之機,久而久之,邪教自滅!還有,能富國國主一族被誅,亦要通報玄光境,看妖族反應,再定對策.”

宮處之一拍大腿,叫道:“不錯!若是百姓能得溫飽,誰會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信奉邪神?戚澤之言深得吾心!”

德清道人點了點頭,意頗讚許,說道:“想不到你不光修道精進,連見解亦是不凡!做個外門弟子實在太過屈才了!回山之後,我會上稟恩師,請老人家向掌教至尊諫言,便按你所言行事!”

戚澤自不會說對邪教那一番見解純是來自於前世見識,只道:“德清長老謬讚了,戚澤不過是說些淺見罷了!”

宮處之嘆道:“知易行難,你能有這番見解,已在許多人之上了,難得更能自謙自守,難得!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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