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己這是退不了嗎？
臺樂有些擔憂，他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打著火。
光芒立刻將這間只有十六七個平方的艙室給照亮了。
光並不強，但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感覺到了刺激。
臺樂鬆開按著打火機開關的大拇指，火光消失了。他在黑暗中整理了一下思緒。這裡只有他和一頭喪屍，喪屍是固定在手術檯上的，所以並不是在進行戰鬥，這是很容易就能判定的，可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呢？臺樂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他能記得的是和貓眼他們六個在一起，在那個地下拳場跟一幫子魔都的雜碎鬥智鬥勇，後來發生了什麼就完全沒有印象了。
臺樂在黑暗中想了有兩分鐘，無果，他不知道艙室之外是什麼情況，不敢貿然行動，只能掏出手機，開機，給餘哲打過去。“老闆，我在一個封閉的黑暗空間裡，以前那種短時失憶的情況又出現了。”
餘哲立刻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了，命令道：“你等著，我馬上就到。”
餘哲來得很快，因為他也在這艘海上實驗室裡，正帶著實驗室助手和研究人員們繼續改造偽八級智慧型喪屍，此刻丟下手裡的事情，立刻過來見臺樂，樂霖可比再多的偽八級都重要得多。
艙門被餘哲從外面開啟，燈光從傾瀉進來，將黑暗撕扯成碎片。
臺樂眯著眼睛，站起身，微微躬身道：“老闆，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餘哲揮揮手，小聲給臺樂解釋：“你這幾天都在嘗試控制喪屍，這對你的超能力來說是一個挑戰，成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很困難，不著急，我們不求快。”
臺樂的眼睛很快就適應了光明，能睜得開了。
“你有沒有什麼不適感？”餘哲關心地詢問道。
臺樂並不知道餘哲關心的是樂霖，挺感動地，連忙回答道：“沒事兒的，只是感覺有點兒累，也有點兒餓了，吃飽飯再睡一覺應該就好。”
“不急。”餘哲拍拍臺樂地肩膀說道，“一起上去吃頓好的，然後好好休息幾天。多休息，不要急著繼續，要等你徹底恢復，調整到最佳狀態之後再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心急可是吃不得熱豆腐的。”
關好艙室門，臺樂跟在餘哲身後上樓梯的時候看了一下手機。之前手機是關機狀態的，開機之後就提示音不斷，顯然是收到了之前擠壓的訊息。臺樂最先看的當然是老婆艾成雪的條目。在遊艇俱樂部衝突的第二天下午，艾成雪就給臺樂發了三次訊息，問他在哪兒，什麼時候能回家。後面幾天基本上每天都問了一兩次，語氣逐漸強烈。
臺樂趕緊編了一條訊息給老婆艾成雪發過去，告訴她單位有緊急公務，自己被召回，一直在出任務中，沒法跟她聯絡。
跟餘哲一起吃飯的時候，艾成雪的回信到了，說是有事情讓臺樂儘快回家一趟。
緊跟著，又發了第二條過來，讓臺樂今天晚上無比回家。
臺樂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過了。他有些為難地偷瞄了一眼餘哲，發現餘哲臉色平靜，絲毫看不出有不悅的情緒，於是試探著開口：“老闆，這個，我這次離開魔都有些匆忙，家裡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您看，是不是可以批給我幾天假，回去一趟。”
餘哲笑了笑，笑容裡透著些莫名的味道，稍微思考了兩秒鐘，然後說道：“請假當然是可以的，時間你自己把握。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將家眷接過來。這些日子你一直待在艙室裡做實驗，還不知道吧，除了你以外，其他隊員全都將家眷甚至連帶著關係親密的親友一起，全都搬遷到鷺島來了。鷺島足夠大，大家來了都住得下的。而鷺島的基礎設施也比洋落市好得多，而且也安全得多，這畢竟是一個島，而且四周都是海水，不可能斷流乾枯的，喪屍群再多也不是幾年內能夠突破天然防線的。”
臺樂趕緊點頭，表示這次回去一定勸老婆一起過來。
請假得到了批准，臺樂立刻對滿桌子佳餚食之無味了，他已經歸心似箭，哪裡還能坐得下來吃東西，趕緊刨了一些食物進肚子，然後陪笑道：“老闆，那我就先去機場了。”
餘哲看看時間，笑道：“不用著急，飛魔都的飛機現在是一天三個航班，最近的一個是八點半，還早，你現在去機場也飛不了，飛起來了在魔都那邊也沒辦法降落。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先訂一個位子，飛機會等你的。而且這次你最好穿軍裝走，證件什麼的也都帶齊，以免遇到別人刁難。要是真的遇到不開眼的，不要猶豫，果斷出手，不用怕事情大，再大的事情第一縱隊都扛得下的。”
臺樂遲疑了一下問道：“低調一點，悄悄地，不讓別人知道不是更好嗎？”
餘哲笑著搖頭解釋：“鷺島飛魔都的飛機，肯定是會被有心人盯著的，想要低調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既然瞞不過，乾脆索性擺明車馬炮。”
臺樂立刻訂了一張票，然後再次放開來吃喝，他也是真餓了。
等臺樂從魔都機場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國內航班到港出口外的加長版賓利，艾成雪的臉貼在車窗上，正在朝這邊看，見到臺樂，招手讓他趕緊過去。
臺樂本以為這次穿了軍裝回來，艾成雪和宣妍會認不出來，起碼也該非常驚訝，他可從來都沒說過自己現在算是軍官了，更沒有跟她們提過自己的級別，但現在看來似乎這倆什麼都知道一樣。
吃驚還是有的，不過吃驚的是臺樂，因為他看到車門開啟了，從主駕駛和副駕駛位置各出來了一位年輕男人，二十多三十不到的樣子，很強壯，也很精明的樣子，迎著臺樂走過來。
從副駕駛位置出來的這位將手伸向臺樂，同時熱情地招呼道：“臺樂先生，你好，我叫濮睿安，濮存昕的濮，睿智的睿，安穩的安。”
臺樂意識到這是一個厲害小子，伸手過去跟他搭了一下，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