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啊!”“聖羅蘭在上!”“該死的西蘭土蠻!”這一刻,阿基坦親王克雷西,隱約已經猜出什麼。雖然他酷愛享樂並且熱衷騎士道,但並非是孤陋寡聞之輩,尤其是在靠近海邊的港口地區。

不久之前才聽說了,關於西蘭王國新崛起的鬱金香王朝之主,率軍擊破西帝國的海陸軍隊,攻進千年之城、永世之都——羅馬城;在大肆破壞和肆虐後尋獲皇帝不果,卻殺死普世教會聖座的訊息。

雖然聖王國在普世教會的名下,自有一套崇拜聖羅蘭為核心的教會體系,但是同樣與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就算是清洗異教徒和異類\暗黑生物的宗教裁判所和裁決部隊,也需要得到聖座的背書。

因此,當聖座殉難的訊息之後,聖王國各地更是舉辦了盛大的悼念活動,並以此為由報復性的懲戒了王國境內,包括僑居西蘭人以及具備西蘭人血統的後代,以及希伯來人、摩爾人等異教徒族群。

其中,更有大量告發為間諜或是異端的可疑人士被處決,光是阿基坦城內,就至少有上千不同身份和族群之人,被宗教裁判所燒死在街頭、廣場上,或是被所在社群集體私刑,吊死、砸死在家中。

作為阿基坦親王,克雷西當然看不上這些,裁判所的教士和狂熱分子的做派;並且暗中為之警惕。但在明面上的態度,卻是不遺餘力的支援;因為他意識到,這是收割和抄掠異己分子的天然機會。

就算他看不上這些財富和產業,但是卻可以用來變相的籌賞和籠絡,自己的部屬和親信,乃至那些中下層的將士們。同時,還可以折斷變亂時期的重重矛盾與衝突頻繁之下,重新凝聚內外的人心。

但是他也未曾想到,在將西蘭王國樹立為普世信徒的共同大敵之後;居然真的就“狼來了”。就在對方還身陷在與西帝國的戰爭中,突然就殺到了聖王國的陪都之一,阿基坦大領首府波爾多城下。

而且,此刻出現在波爾多城們處的,還疑似傳說中伴隨騎士王身邊,轉戰各地的四大戰爭使徒之一“大地巨人”;那之前從騎士競賽場內大肆破壞殺戮的巨獸,無疑就是另一位的“泥之龍獸”了。

想到這裡,正在飛奔過街道的阿基坦親王,身體越發的泛冷起來;既然傳說中的兩位戰爭使徒,都出現在了波爾多城;那是否也意味著另一位無懼陽光影響的“日間行者”,也正潛伏在城內行事?

“快,所有人調轉方向,不要走正門,護送我繞道城堡的側門去。”然後,他又連忙下令道:心中卻是愈發憤恨和抱怨,位於邊境的駐防騎士團和防衛團,還有沿途省軍、守備隊,都是無能之輩。

要知道,在聖王國的多重封國和諸侯、行省並行的體制下,為了適應歷代騎士道的征伐;也維持了從中樞到地方的可觀軍備。光是阿基坦大領內常備軍,就有四大騎士團,及三個行省的省軍聯隊。

然後,還有十多個中小型的鄉土騎士團和城市騎士團,各個大小城市也有專門的城市守備隊;與西蘭王國的邊境線上,同樣也有城寨和堡壘為支撐的,上下普瓦圖的兩個邊防區所屬十幾個防衛團。

另外,為了踐行騎士道徵發的需要,聖王國的民間同樣有數以百計,作為對應騎士團候補的競技結社;由王國的貴族和豪富階層,出資維持和供養著一批,常年脫產修習武藝和參加騎士競賽之人。

此外,除了這些世俗化的武裝,作為一個宗教氛圍濃重的虔誠之國,除了伴隨各地騎士團的大小武裝修會之外;在地位最高的聖地亞哥總主教名下,同樣還維持了一定數量的各級護教軍\信仰民兵;

因此,在當初西蘭王國爆發內亂的五月風暴和血月事變之後,聖王國的最高領主會議,在短時間內組成一支十萬人以上的干涉軍;迅速佔領和控制西蘭王國的西北和西南領土,以為支援各地王黨。

除了干涉軍總帥的埃斯科大團長,率領的金羊毛、阿爾坎塔、卡拉特拉瓦等數個大型騎士(總)團外,其餘倒有一大半的軍力,都來自阿基坦大領境內的武裝;堪稱是聖王國干涉軍的中流砥柱了。

只是,未曾想到突然爆發的天球之變,在時隔數百年後,將那個只存在民間歌謠中,群魔亂舞、妖異橫行的黑暗時代,重新降臨在大地上;也讓自古無暇的聖王國,不得不撤回西蘭境內的干涉軍。

作為三大核心支柱的阿基坦大領,同樣也用了數年時間來鎮壓和平定;因為各地的異變事件和異類橫行,所導致的信仰崩壞和持續社會動盪;為此,聖王國不得不恢復了,沉寂多年的宗教裁判所。

用最為嚴厲和果斷的手段,消滅那些王國社會中,可能存在的動搖分子和體系內的異己聲音;又發動自下而上的純潔運動,以信仰過關的行為,剝奪少數群體的財富和地位,集中和支配社會資源。

為此,聖王國的最高領主會議甚至批准了,與王國境內一些復甦的古老結社和神秘存在,進行有些妥協和合作的“奧斯丁”協議。就是在教會的監管之下,以個人身份吸納進裁判所的裁決部隊中。

因此,如今聖王國各地的宗教裁判所,除了審判異端和偽信者之外,其實還肩負著多重的使命。就是秘密探尋各地可能存在的血脈覺醒者,並決定其送往教會皈依正信,還是就地當眾火刑的命運。

事實上,每個月處以幾個火刑的機率,極大的促進了社會秩序的穩定;哪怕這種穩定是以普遍社會情緒的保守和壓抑,大部分娛樂活動的消亡為代價;甚至連明面上的花街夜鶯,都完全消失不見。

但除了那些發下節儉、貞潔、修身和勤勉誓言的騎士們或是中高層修士,對王國的絕大多數貴族和官僚而言,卻沒有絲毫的影響;甚至還增加了更多的樂趣。親王本人就是城外地下游樂場的常客。

甚至有一些癖好特殊的大人物,可以在其中獲得來自異類的特殊享受,或是非人的極致歡愉;甚至有些就來自宗教裁判所的地牢。但也因為這些特殊存在,大大加強了王國邊防,減少了維持成本。

比如,位於阿基坦邊境的上、下普瓦圖邊防區段;就被緩緩擴張和延伸的新生密林和荊棘叢所充斥著。不但變相侵蝕了西蘭境內的領土,還大範圍的改變環境地貌,吸引了更多異類的盤踞和彙集。

因此,在這些變相的屏障和緩衝的掩護下,原本受到叛逃事件的牽連和清洗,至今普遍缺員的邊境地區防衛團,只要重點守衛住衛澤爾峽谷在內,幾個要衝通道的出入口,就可以確保日常的需要。

無論是往來兩國邊境的走私者,還是那些不滿聖國的淨化運動,乃至畏懼宗教裁判所的存在,而試圖逃亡西蘭的王國棄民;都自然而然的被這道綠色屏障所阻擋,要麼被圍捕,要麼永遠消失其中。

由於在配合宗教裁判所的淨化運動,制止民眾流亡和叛逃的卓有成效,身為阿基坦親王的克雷西,甚至得到至高領主會議的嘉獎和教會的傳頌;雖沒能賜予更多領地和爵位,卻授予“聖心”徽章。

而擁有了“聖心”徽章,也意味著他的專屬騎士團,可以獲得進一步的擴充;比如獲得某個武裝修會的加強,在騎士團的徽章上加上神聖象徵的玫瑰十字。因此,他也隱約知道更多的秘密和內情。

比如,在布列塔尼亞大領的曼恩省,與阿基坦的夏蘭德省交界的三角地帶;大片難以通行的沼澤與密林深處中,聚集了一支數量不明的武裝;都是由西蘭王國舊貴族和其他流亡者,構成秘密營地,

更隱藏了一位代號“孤狼”的顯赫人物,也是日後聖王國的軍隊,重新介入和反攻西蘭的重要棋子;為此,阿基坦方面每個月至少要提供,六十萬磅的穀物和上百隻的豬羊,以及對應的生活物資。

除此之外,由他的私生子之一,率領的一支大型“傭兵團”,也駐紮在附近的隆蓋城堡;作為林中密營的後援和監視。但親王沒想到的是,這一切處心積慮的佈置和準備;根本沒能派上一點用處,

西蘭王國的那位當世聖者國王\騎士王,居然就帶著軍隊和戰爭使徒們,直接攻進了阿基坦腹地和中心的波爾多城。這又讓他怎麼不驚懼和恐慌呢?要知道號稱千年之城的羅馬,也不過堅持了三天。

難道,這些敵人是從天上飛過來的麼,以至於沿途的省軍、守備隊和地方騎士團;都毫無預警和戒備呢?隨著城市中的喧囂愈演愈烈,激烈的動靜也越來越近,親王克雷西也終於看見了行宮\城堡。

而大量的馬車和坐騎,已經停滿了行宮的前庭;這也讓他不由的暗自鬆了一口。顯然城內的大多數將領和市政官員,都自發的相繼匯聚到了這裡,等候他的指示和指揮了。但他依舊沒有掉以輕心。

反而在護衛們前呼後擁之下,貼著高聳的牆邊繞到了行宮的側後方,又沿著牆下被開啟的小門,奔上高聳階梯的行宮側門,然而,下一刻撲面而來的濃重血腥味,還有瀰漫的寒潮讓他腳步一頓。

然後,瞠目欲裂的看著,支離破碎橫倒了一地的行宮衛士,還有被劈碎、擊倒、砸爛的陳設、裝飾和滿地狼藉之間;被槍戟、大劍、斷刀,給釘在牆上苟延殘喘,卻離死不遠的內廷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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