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盧龍府的幽州城外北郊,靠近燕山山脈的數十里處,專屬於燕山王府的遊苑和獵場之一——天興苑;已然被數支不同旗號的人馬團團包圍起來;用攔柵、壕溝形成了一道道相對嚴密的封鎖線。

而在這些旗號當中,除了右衛軍和神武軍之外;還有部分盧龍府的團結兵,幽州都督府的經略軍;分駐外地的唐興軍、恆陽軍、北平軍,以及從臨近瀛州、恆州、營州等地調集來的守捉和團練兵。

對於現任的副都督杜審權而言,則是天上掉下來個偌大的餡餅,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腦門上;雖然他已經五十八歲了,就等著按部就班的到點退休;然後享受三十多年宦海生涯,帶來最後一點餘澤。

杜審權雖然從姓氏上看,出身城南韋杜一脈;但與號稱宰相世系的宗家的淵源和關係,卻已是遠遠流出五服之外了;反而與同出分家的杜(甫)子美,及其身後襄城杜氏一脈;相對關係更近一些。

因此,在杜子美在御史大夫任上告病致仕之後;也對前來問候的梁公推薦了杜審權的曾祖,自此成為了典型的侍御、學官一脈的侍臣出身;乃父杜元絳官至太子賓客,算是先皇從龍舊邸裡的老人。

只是在同僚中相對清高、孤傲一些;非但沒能夠在仕途更進一步,反而還隨著當年先帝的提前退位;而結束了仕途生涯。因此,最後只為杜審權掙到了一個,考入京大最頂級三院之一文學院資格。

因此,當杜審權結束了京大的修習之後,就是以追隨侍御內禁的不入流文詞小臣起步,一點點的提升著自己的位階;又在籍此關鍵時刻,經歷了內臣到外臣、文職到武臣,的身份和位階轉變抉擇。

從安塞使、守捉使、防禦使、經略使一路爬升,最終才在五十六歲的知天命之年,從延邊的安撫使位置上急流勇退;成為了幽州大都督府的副職。雖然名為副都督,但按例這只是養老過度的虛銜。

他既不想打破慣例,也沒有心思與之爭取什麼;因此到任幽州的這兩年多時間,除例行年節和接手敕書的露面,證明自己還活著的短暫時刻;他既不結黨也不串聯上下,幾乎就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甚至,連每年署衙封印前的例行稽核,都沒有他什麼事情;自然也難以捉到他的任何過失和錯處了。本以為就此熬到退養,不想燕山王府少君一朝事發,不但牽連當權母舅,也將機緣砸在他頭上。

按照朝廷的邊藩戍防體制,分為級別最高的大都護府、都護府,以都護府下領的大、上、中、下都督府;但其中的大都護、都護,基本上都是宗室貴戚,遙領以為榮寵專重,而以佐副實領其要務。

但到了都督府的級別,則正好倒過來;大都督、都督們專重權柄之外,還會別設一到若干個副大都督、副都督、權知副都督的頭銜;則是為了安置一些年歲已不小,或是仕途已經到頂的地方守臣。

而杜審權幸運的就是,作為幽州大都督府名下,雖然尚有三位副大都督、權知副大都督;但是其他兩人一位長期滯留在京城,始終以養病為由未曾到任過;一位則是登不了,早早告假回鄉去修養。

所以在事後追查起來,發現能夠與燕山王府毫無沾染,並且平素裡沒有任何的劣跡和過錯;而且還是人心惶惶的大都督府裡,官位和職銜級別最高的杜審權,就成為眾望所歸推舉出來的善後首選。

甚至,還在事後得到了朝廷的明令追認;這就顯得有些黑色幽默了。要知道大都督狄禛道乃是個典型眼中不揉沙子的強項人物,祖上可以上溯到武周朝,曾任過幽州都督的一代名相國老狄仁傑;

因此,在當地還立有紀念這位宰相的狄公祠;至今猶自香火正盛。因此,當初安史之亂平定之後,為了徹底肅清和抹除二賊,在幽州地方的影響和痕跡,專門拔舉了狄公後人,屢任地方的親民官。

沿襲到狄禛道這一代,已然是燕北地方的一流顯赫門第;也是盧龍諸多將門世家,與朝廷的長期博弈當中;能夠心悅誠服的首選人物。更受到先帝青睞打破朝堂的某種成例,與燕山王府結下親緣;

但正所謂:成業於是敗也於斯。身為少君母舅的大都督狄禛道,之前與燕山王府的關係多麼密切,如今受到的牽連也就有多麼大。勿論於公於私而言,都難逃一個“疏於管教”“寬縱放肆”之過。

更何況,少君被揭舉出來的罪證累累,又何止是“恣意妄為”“驕縱不發”呢?身為曾由文轉武的地方守臣,杜審權自然也有自己的人脈和訊息渠道;至少可以讓他確信,大都督很可能回不來了。

雖然他獲得這個代理大都督的身份,是暫時性的;但是在致仕後的敘官優撫級別上,卻是要按照從三品的大都督來算的。這也意味著他在將致仕的最後時光,越過四品理事官到三品堂上官的飛躍。

哪怕不能在俸祿上體現出來,而只有一些掛名宮觀使的福利;但卻可以名正言順門蔭他的長子杜讓能,一個五品起步的閒散官階和出身,這對於他未來的仕途而言,卻是尤為關鍵的一個重要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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