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之後,暴徒已經逃散一空的臨時街壘背後,已經簡單處理過傷勢的江畋。

樊獅子拎著一個雙手被綁縛著垂頭喪氣之人,而憤憤不平的喊道:“就是這個混賬東西,居然想要逃,不得不多費了功夫收拾。

差點兒就害了大傢伙了.”

而這人赫然就是隨行的十多名公人之一,也是當初建議爬牆上房繞過去的那位,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在事到臨頭的最關鍵時候,突然就帶頭鼓動其他人逃跑。

還好被樊獅子當機立斷被鎮壓了;不然的話後果難以想象。

只是,這人滿臉青腫而渾身是土,嘴角流血;卻在眾人一片鄙夷和怒視、憎恨的目光當中,依舊振振有詞的強辯道:“憑什麼?憑什麼?”

“你倒還有理了!”

樊獅子聞言,不由舉起缽大的拳頭喝到:“我不服!”

然而這人卻乘勢梗起脖子,嘶聲喊道:“明明我一人可以毫無牽掛的脫身,又何必收你們這些攜家帶口的拖累,”“老子好容易才衝出來的,又憑什麼為你們裹挾去行險捨命!這是你們逼的……”“裹挾?”

其他幾名身上帶傷的公人聞言,不由越發怒諸行色:更有人再度捋起袖子,冷聲道:“你個不知好歹的殺才……”“他說得對!”

然而,已經確定身上傷口不在流血的江畋,卻是開口制止了其他人道:“頭兒!”

“這怎麼行?”

其他不由驚聲叫喚道:“安靜,且聽江生怎麼說!”

然而,樊獅子卻是不由喝聲道“所以說,我們又憑什麼,要繼續帶上你呢?”

江畋這才慢條斯理的將後話說完。

“休息夠了,就趕緊走,把他留下就行了.”

“你們?”

那人聞言卻是突然拼命掙扎起來:他既然暴露出了自私自利的本性;卻又怎麼會不知道,此刻被丟下之後的下場。

而其他人亦是露出凜然、敬畏和解氣、大快人心之類的表情來;畢竟,對於這些劫後餘生之輩,除了死亡之外;卻還有什麼比眼看就近在咫尺的逃生希望;卻又得而復失只能坐以待斃,更大的懲罰和警醒呢?因此,在南區的長街走遠之後,還隱約有帶著哭腔的哀求聲,從街壘處傳來:“我錯了,我錯了,”“諸位兄弟,看在一路過來的份上……”“行行好,別丟下我.”

“求求你們,天見可憐,”“至少將我解開……”“……做牛做馬也要報答的……”然而這時候,卻再沒有人回頭多看他一眼,而是噤若寒蟬的加緊腳步,向著遠處的坊門方向奔走而去。

在即將脫險的希望鼓舞下,就連那些婦孺的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甚至還有人在一邊奔走一邊抹著眼淚,顯然是在慶幸乃至喜極而泣。

而這時江畋卻突然發現,自己視野當中“輔助模式:導引(初窺)”的進度條,居然不知何時已經滿了。

顯然是在短時間內的長街衝突和亂戰當中,不知不覺的反覆運用能力,本能激發到了極限的結果。

因此,在投入單位能量之後,就重新整理成“輔助模式:導引(熟稔)”的新進度條。

而江畋也在無形間隱有所感,似乎是自己對於物體操縱的分量上限,和能夠把握的精細和準確度,都有明顯增加了。

就在江畋努力約束和督促著,這支因為逃出生天在望,而儼然有些開始人心渙散,偷偷丟棄多餘食水器械負累的臨時隊伍,保持住最後一點次序和隊形的警惕性;又要呵斥和制止另外一些,想要偷撿起地上值錢物件的人;卻在顧此失彼之際,又見到走在前頭,負責開路和警戒的那些人,也不免自覺或是不自覺的加快腳步,而逐漸與後隊漸漸脫離開來。

好吧,這下江畋也沒有辦法了;畢竟這只是一群在危急關頭,被捏合起來自保的臨時團體。

他也實在沒有辦法奢求更多。

反正這時候,依舊插著官府旗幟的小門樓,也在視野可及的建築背後,看起來已經不是那麼遠了。

江畋只能緊緊看住身邊的任務目標,可達鴨頭頂的箭頭指示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深。

突然間,街邊一座古香古色的三層布店上,就突然隨著一片嘩啦聲,轟塌下來了半邊;在煙塵滾滾之中,卻又有一個灰頭土臉的身影,重重摔在江畋不遠處的鋪磚地面上,發出了一聲悶響和慘哼聲;也讓快步行走的婦孺們豁然一驚。

江畋不由停下腳步而一手操刀,一手挎劍;幾步逼上前去以為警戒和威懾。

卻見那房上掉落之人,卻是吐了一口血而掙扎起身來;對著他身後的某個人,竭盡全力的喊道:“小公……子,前方有詐……”“舜卿!”而原本在江畋身邊,一直裝傻充楞不怎麼說話的可達鴨,這時也不由滿臉激動之色,而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攙扶住對方。

然而過於激烈的搖晃動作,又讓對方再度吐了兩口血,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然而這時,轉念回味過來的江畋,也再也顧不上這一幕有些狗血的意外劇情;而對著前方腳步不停,眼看就要衝出街口去的那些人,連連大聲呼喝到:“都快停下,小心埋伏!”

只會,前方那些公人為首的青壯們,卻似乎因為門樓在望,已經跑的太過激動忽略了,或是根本就沒有聽到;或是聽到了渾然裝作不知,越發加快腳步起來。

唯有緊隨其後壓陣的樊獅子,才隱約聽見了什麼,而放慢腳步轉頭對著江畋望過來。

突然,咻咻凌空一箭正中樊獅子的胸口,帶著他濺血仰面而倒。

也讓江畋的心臟猛地一沉。

而其他人受此一驚,當場炸窩一般的撲地的撲地,四散逃開的逃開;僅剩老丁為首的幾個公人,繼續衝向前去口中嘶喊道:“自己人,我是自己人”“我乃東區押房甲六鋪的……”然後,再度咻咻亂飛的箭矢,幾乎是交錯貫穿了這幾名公人的身體;而令他們再也未能說出更多話語,就相繼撲倒在最後一處街口;從身下流淌出大片的血水來。

然而,又有一個聲音炸響開來;“啊!你們這些殺千刀的混賬……”卻是因為落後而僅存下來的年輕公人小顧;在極度的憤怨之下,不管不顧爬起身來的衝出去,想要將似乎還未完全死透的前輩老丁,給拖拽回來。

然而,他下一刻卻突然腿腳一彎栽倒在地,也躲過了兩三支無尾短矢。

卻是江畋用投射的石子就下了他一命;然後側旁就有人連忙伸手,將他重新拖回到了街邊的建築遮擋背後。

而這時候,對面街口房頂上,牆頭邊,也赫然出現了至少十多名,穿著皂色公服,手持弓弩的身形來。

團體中那些婦孺見狀也終於反應了過來,無可抑制相繼的哀聲嚎哭成一片了;餘下的青壯們也面露膽怯和畏懼之色;居然紛紛轉身掉頭就跑。

卻是令江畋想要努力喝斥和制止,卻再也沒有辦法約束得了。

“他們不是公人,至少不是這徒坊裡的人!”

垂頭喪氣跟在江畋身邊的可達鴨(慘白少年),突然就開口說道:江畋卻是心道,我當然知道他們不是真正的公人,但是現在說這個又有什麼屁用?與此同時。

“便就是他了,我親手引路進來的.”

而在對面的一座快腳行的樓頂上,滿臉都是燒傷疤痕的埋伏襲擊者首領身邊;也有人在指著江畋所藏身的方位,作勢比劃道:只見那人滿臉謙卑,又難掩殺人見血之後的戾氣;卻是先前在動亂當中失蹤的快腳小敖。

“好,終於在這兒堵到你了.”

首領聞言,卻仿若臉上蜿蜒橫錯疤痕,都漲紅伸張開來;不由咧開燒傷翻卷的嘴唇,用漏風的聲音道:“這一切都該有個終結了,大傢伙都給我全力壓上去,儘量逮活的回來;斷然不能令他死的太過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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