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是給他跑了.”

不久之後,郭鳳就得到外間值守的人回覆。

然而他的語氣卻不像有多少遺憾的繼續道:

“不過,既然在事情都隱匿了這麼久之後,重新露出了破綻和端倪;那說明藏在暗中的對方,並非是無懈可擊的,接下來的事兒就好辦了.”

“說到底,都是多虧了江生洞察入微的本事啊!那些無能之輩,可是將大半個莊子都翻了過來;卻始終未能發覺,這近在咫尺的重要干係.”

然而說到這裡,郭鳳卻是欲言又止的反問道:

“不知道接下來,江生可願再前往,右徒坊處故地重遊一二。

我家憲臺正在忙碌此間事,或許可以有所助力一二……”

“好啊,請帶路吧。

不過,我就不能確保,依舊還有什麼新發現.”

江畋點點頭心道,這算是透過了初步測試麼?不過,為了儘快開啟局面,還是不能讓別人一下子,擁有過高的心理預期值。

另一方面,他也是對於這個隱隱躲在幕後的黑手尤為不爽;不想辦法藉助官方的力量挖出來解決掉,難道自己要仗著那點恩情,在別園裡躲上一輩子麼。

“這個自然,無論如何,都要多謝江生的義助援手.”

郭鳳也釋然的笑道:

就在江畋隨著相關人等,回到了修政坊的臨時署衙;卻見那兩名同行的金吾衛士之一,之前送上水囊的年長者,走上前來低聲道:

“在下右金吾執戟陳文泰,多謝江生為我死難的袍澤,重新找到了線索.”

“如日後有什麼可以勉盡薄力之處,還請使人到長安縣右街使處,給在下留個口信就好.”

“好說.”

因為這一刻,他居然感覺到了任務進度,又增加了那麼一絲絲。

這位,或者說是與這位相關的事物,難道也是觸發任務線索的一部分麼?

就在一行人回到了修政坊的不久之後。

兩名金吾衛士之一的另一位,也提前告了事下值換過一身常服;就此來到了武侯署內裡,一名深青袍服的年輕官人面前:恭聲為禮道:

“中候,那位去了之後,當場就有所發現;還找出了當時的真正現場,以及暗藏廢莊中的密室.”

“這麼說,這位當世杜根、張儉的奇人,居然還真有幾分能耐;都把京兆府和翎衛府的那些人,反襯成酒囊飯袋了?”

年輕官人聞言卻是微微錯愕,隨即又道:

“那你就該繼續跟進了,看看他們最後能夠挖掘出個什麼樣的道道來。

到時候,朝廷專設暗中查訪的小三司毫無進展;倒是打草驚蛇、敲邊鼓的管城那邊出了成果;那可真是樂子大了.”

“那敢問中候,是否需要?……”

年輕金吾衛士,又意有所指的問道:

“不要給我徒多生事,憑的惹上無端干係;難道你以為,小三司那邊,就沒有人暗中盯著麼?裡頭那魏(東亭)憲臺,可是郭某人同出一脈的學長和師兄啊!”

年輕官人卻是搖頭道:

而在重新登記了身牌和後續事宜之後;再從修政坊乘車向西前往右徒坊,也不過是幾刻的時分。

然而看起來氣色憔悴,明顯操勞過度的郭崇濤,卻是提前得了通報主動迎了出來;聲音嘶啞而倦怠道:

“多虧了你的發現,卻是幫了本憲的大忙了;接下來,卻是還請繼續指教江生了.”

“此乃應有之義,”

江畋淡然點點頭,又主動要求道:

“只是在前往現場檢視之前,是否能夠給我提供一份,這右徒坊最近一次翻修和興建,所留下的佈局圖樣?”

“好!還請稍待片刻.”

郭崇濤亦是滿口答應到:

畢竟,當初他將這位從別園裡請出來,也不過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萬一心思;但沒有想到一出手就真的給了自己這番驚喜。

這也讓籍著查案為由,間接插手他人職權範圍,而顯然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郭崇濤,所承受的壓力一下子就減輕了許多。

畢竟,相對於右翎衛府和京兆府,接連在這件案情上所鬧出來的紕漏和疏失;或者說是形同敷衍的態度。

一下子就反襯出了他這邊一心為公,竭盡所能的難能可貴了。

因此,哪怕對方提出的要求,明顯有些不合規矩,他還是大包大攬地應承了。

畢竟,這右徒坊已被焚燬了大半數,尤其是北區和中區死傷慘重之下;舊日留下的些許地形圖,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但是如果能夠因此有所發現的話,對於差點就要被案中所蘊含的複雜內情和背景,給逼瘋的郭崇濤而言,卻是難得的助力。

接下來,他甚至還有餘裕放下心情,陪著江畋說上一些,自己對於這右徒坊內,錯綜複雜的事態分析和案情推斷;同時也再度仔細確認在那處廢莊當中,可能有所用處的每一個細節;直到作為下屬的慕容武,帶著一大抱筒裝的圖捲回來複命。

只見他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在場對坐的江畋之後,才對著郭崇濤輕聲解釋道:

“憲臺,因為案牘房裡正缺失了,所以又到架閣庫重新找了一遍備用的.”

“只是架閣庫裡年久失修,漏雨蟲蛀之下多有損溢,只能找到眼下這些尚且完好的了.”

郭崇濤聞言卻是微微別了別眉梢,隨即開口道:

“也罷,讓暫時手上沒事的人,都上來幫忙,先找出年成最近的圖卷。

再把需要查探的位置,標註出來以備詳詢.”

“諾.”

慕容武應聲退出:

不久之後,在十多名被召集而來的文吏隨員,圍繞著案席上逐一查詢的嘩嘩動靜聲中,時間也似乎來到了正午。

而外間也隨著隱隱傳來了炊食香氣,挑送和提拎進來了一大堆的食盒。

卻是例行公廨午食的時間到了。

而江畋也同樣得到了一份,被戲稱為“烏臺彈評飯”御史臺特色的官中定食。

相比外間傳言紛紛“太僕寺的茶湯,太醫局的藥方、太樂署的鼓吹、衛尉卿的甲械”之類,大眾喜聞樂見的梗概,御史臺的膳食卻是少有的良心。

甚至在大唐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南北衙六軍十二衛之中,也是屈指可數因為相對的經費充足,而口味獨樹一幟的存在。

相應廚藝水準據說是僅次於,那些別號“碩鼠”的中書門下堂後官,和殿中監、宮臺省的公公們的存在。

因為,御史一臺三院的公用錢和廨料錢,不是像其他大多數衙門一般,以尾款結餘放貸在外或是營田、置業的出息。

而是和那些日常承製、待詔北門學士一樣;都出自內藏的大盈庫支給。

因此,落到具體人頭上,就顯得饒有餘裕了。

只是,自己的前身只是個混跡中下層的包打聽,兼職西席和投稿人,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明顯屬於體制內部的典故呢;江畋卻是不由陷入了某種深深的反思當中去,難道自己前身的背景其實還是別有更多的內情麼?

因此得益於獨樹一幟的風格,這份定食的內容還算是豐盛。

主食是蒸熟的雕胡米上撒著梅菜和苔幹;下飯是茭白瑤柱絲的雪花羹湯,搭配的小菜則是蔥絲醋漬的鮰魚膾、花刀豬肝和鴨珍的汆雙脆、草扎的葫蘆雞塊。

雖然具體的分量不是很多,但是口味居然還不錯;因此,江畋忍不住又多要了一份。

然後,才籍著消食的由頭,由慕容武引領著前往第一處可能的現場。

沒錯,當時發生了類似慘案的現場,遠不止一處,而是足足有三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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